那噬魂魔風撞上他的神識壁壘,非但未能撼動分毫,反而被混沌之氣反向吞噬、煉化,成了滋養他神魂的養料。
一路行來,危機四伏,尋常聖尊在此,恐怕早已隕落多次。
但墨辰憑借其混沌聖體、大成境的《混沌創世訣》、八大靈源碎片以及諸多至寶護身,竟顯得遊刃有餘。
這些足以令魔族聞風喪膽的絕地險境,對他而言,反倒成了印證自身所學、磨礪混沌之道的試煉場。
他能夠感覺到,越是深入,那股源自魔界之心的呼喚便越是清晰、越是急切。
同時,他也清晰地感知到,這片區域的天地法則正在變得愈發活躍,也愈發……混亂與原始。
各種截然不同的法則碎片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光怪陸離的景象:一片區域可能烈焰焚天,熾熱無比,相鄰的另一片區域卻可能冰封萬裡,寒氣刺骨;前一刻還是重力驚人的泥沼,下一步踏出卻可能身輕如羽,仿佛要飄飛起來。
這是世界誕生之初,法則尚未完全定型時的狀態,充滿了不確定性,也蘊含著最本源的奧秘。
墨辰放慢了速度,不再僅僅依靠神識探路,而是更多地用心去感悟,用混沌之道去理解、去包容這些混亂的法則。
他的雙眸之中,混沌演化,時而如星雲生滅,時而如地火風水重定,對力量、對世界的認知,在這種環境下潛移默化地提升著。
他甚至偶爾會停下腳步,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一道懸浮在半空、不斷扭曲變化的殘缺法則符文。
那符文可能代表著一種極致的鋒銳,也可能是一種腐朽萬物的劇毒。
但在他的指尖,混沌之氣繚繞,無論那法則碎片多麼狂暴,最終都會變得溫順,被他解析、吸收,成為他混沌之道的一部分資糧。
在這種近乎“道法自然”的行走與感悟中,不知過去了多久。
終於,在穿越了一片由純粹暗影能量構成的、連光線都能吞噬的“永夜森林”後,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不,並非開朗,而是一種極致的“終結”與“起始”交織在一起的壯觀與死寂。
前方,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虛無深淵。
深淵之中,並非空無一物,而是翻滾著、咆哮著最原始、最混沌的氣流,這些氣流呈現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包含了所有顏色卻又仿佛是純粹黑色的詭異狀態。
它們相互碰撞、湮滅、又重生,散發出令墨辰都感到心悸的能量波動。
這裡,已經是魔界公認的邊界,再往前,便是連魔界本源都難以完全掌控的“界域裂隙”地帶,是世界的傷疤,也是禁忌之地。
而在那無儘深淵的邊緣,一座龐大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洞窟,如同巨獸張開的猙獰大口,靜靜地鑲嵌在虛無與現實的交界處。
洞窟的入口處,彌漫著比外界濃鬱千百倍的原始魔氣,這些魔氣已經凝成了實質,如同黑色的瀑布般從洞口上方垂落,又如同活物般在洞口扭曲蠕動。
洞窟邊緣的岩石,並非尋常的魔界黑石,而是一種仿佛承載了萬古滄桑的暗金色,其上天然銘刻著無數繁複而古老的魔紋,這些魔紋在不斷流動、變化,散發出鎮壓諸天、演化萬魔的磅礴氣息。
僅僅是站在洞窟入口前,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與恐懼便不由自主地從心底升起。
仿佛在那洞窟深處,沉睡著一位開天辟地的古老神隻,它的一個念頭,便可決定億萬生靈的存亡。
這裡,就是魔界的源頭,一切魔族傳說與力量的起點——
始魔之窟!
到了這裡,那股源自魔界之心的呼喚已經強烈到如同擂鼓,一下下敲擊在墨辰的心頭,與他的血脈,與他丹田內的混沌靈源碎片產生了清晰的共振。
他甚至能感覺到,胸口的七彩琉璃玉佩在微微發燙,器靈“璃”傳來一道帶著凝重與提醒的意念;丹田內的宙王鼎也在輕輕震動,器靈“靂”似乎對這片區域混亂的空間結構格外敏感;就連靜靜懸浮在識海溫養的斬天冷月槍,其器靈“寒”也散發出一絲躍躍欲試的冰寒戰意。
“終於……到了。”
墨辰深吸一口氣,即便以他如今的心境,麵對這魔界最神秘的禁地,也不由得生出一絲鄭重。
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始魔之窟內部,那混亂到極致的法則,那磅礴無儘的本源之力,以及……那潛藏在深處,等待著他去麵對的重重考驗。
魔界之心的認可,絕非輕易可得。
曆代多少驚才絕豔的魔界強者,甚至包括一些上古魔君,都隕落在這條追尋力量本源的道路上。
前路,必是九死一生。
但墨辰的眼神,唯有堅定。
他想起母親雲曦被囚於神牢,日夜受苦;想起藍淩分析的嚴峻形勢;想起麾下將士期盼的目光;想起自己對統一魔界、開創未來的承諾……
救母之念,護界之責,變強之心,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成為了他道心最堅實的基石。
“無論有何考驗,這魔界之心,我墨辰要定了!”
他不再猶豫,一步踏出,身影徑直沒入了那如同巨獸之口、彌漫著實質般原始魔氣的洞窟入口。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洞窟入口那垂落的魔氣瀑布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湖麵,劇烈地翻騰起來,那些流動的暗金色古老魔紋驟然亮起,散發出更加恐怖的氣息,整個始魔之窟,似乎因為這位“混沌魔君”的闖入,而從亙古的沉睡中,緩緩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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