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將文遠給拖了出去。
大殿內再次恢複了安靜。
李玄掃了眼眾人,這才將目光看向跪伏在地的薛舜德,對眾人問道:“諸公覺得,薛尚書此次應該判個什麼罪?”
眾人頓時沉默。
上官無極沒辦法,知道這些人是在等個出頭鳥,他隻能硬著頭皮道:“薛大人身為戶部尚書,雖然每日管理的事情駁雜,有些疏忽在所難免,但是此事事關重大,他禦下不嚴,應該定個失職之罪。”
“上官大人認為隻是個失職?”李玄問道。
“從目前得知的信息來看,此事薛大人並不知情,一切都是那文遠欺上瞞下。”上官無極拱手。
“陛下,臣覺得上官大人說得沒錯,薛大人平日裡官聲極好,這次隻是太信任部下,有所失職。”禮部的一個官員站了出來。
“臣附議!”
“臣附議!”
一群文臣接連附議。
“行吧,既然諸公都以為薛尚書是失職,那就罰薛大人一年俸祿,並且在一個月內查出賑災銀兩去向,還有此事牽扯的人,全都抓捕歸案!”李玄淡淡開口,聽不出喜怒。
“臣遵旨!”薛舜德終於鬆了口氣,對李玄叩首,“多謝陛下開恩!”
不過他臉上依舊帶著愁容。
其實罰俸祿倒是沒什麼,朝廷官員的俸祿本就不多,最讓他犯愁的是,陛下讓他去查賑災銀兩的去向。
誰都知道這是得罪人的活。
不查沒辦法交代,查了又會牽扯到其他士族的利益。
“至於蘇言。”李玄又看向蘇言,“短短幾天時間,就破獲如此大的案子,當真讓朕刮目相看,諸公覺得該怎麼賞賜?”
一旁的上官無極卻是皺了皺眉,他看向薛舜德,薛舜德苦笑回應。
現在他都一攤子爛事,哪還敢在這時候去給蘇言施壓。
“廢物!”上官無極臉上含笑地點了點頭,心裡卻對薛舜德破口大罵。
他與幾個文臣互相使了個眼色,這才站出來道:“陛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那萬年縣令雖然罪大惡極,但他是朝廷命官,律法有令,朝廷官員應該由刑部審查,陛下定罪之後,再按照判決處置,蘇言無詔殺官已是僭越!”
“上官大人說得沒錯,功是功,過是過。”有個文臣拱手道,“此事萬萬不可開先例,朝堂之上難免會有口舌之爭,若誰懷恨在心先斬後奏,那朝堂諸公的安全如何保證?”
“臣附議!”
“臣附議!”
眾文臣再次集體附議。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而且事關所有朝臣。
畢竟就算是死罪隻要運作得當也有希望活下來,大家都不希望在沒定罪時,就被人給宰了。
“你們非要咬著他一個錯誤不放?”李玄怒喝一聲!
眾文臣雖然麵露惶恐,依舊堅持著。
李玄沒有說話,而是用一種極劇壓迫感的眼神掃視著眾人。
“咱們打仗都有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的說法,事急從權,蘇言斬縣令雖然違背律法,但那個縣令的確該死,他並沒有殺錯人。”武將這邊,李威率先站了出來。
他知道,這時候該他們這些武將發聲了。
“我說上官無極,蘇言好歹也是駙馬,而且還要叫你一聲舅舅,你就這麼當舅舅的?”秦毅忍不住了,開口替蘇言說話。
李昭寧是上官皇後的女兒,上官無極又是上官皇後的兄長,蘇言這個駙馬自然要跟著李昭寧叫舅舅。
可是現在,上官無極這個當舅舅的,如此針對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