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文臣見李玄這般說,一個個欲言又止。
之前都已經說好了功過相抵,現在李玄卻突然變卦,竟然給蘇言封賞。
不過,李玄去掉了食邑部分,隻封了爵位和封地,而且封地還明說了要作為災民安置之用,百官也不知道該怎麼出言反對。
畢竟拋開為災民封的土地,這個封賞蘇言也隻得了個縣男爵位,他本就世襲國公,相當於什麼都沒撈到。
“陛下,臣覺得不妥!”突然,魏崢上前拱手。
眾文臣再次露出意外之色。
剛才魏崢幫著蘇言說話,現在怎麼又跳出來反對了?
李玄也皺了皺眉:“魏公請講。”
這魏崢,怎麼什麼都要來插一腳?
“自古以來論功行賞,功過相抵最為合適,若是再有封賞恐會讓陛下落人口舌。”魏崢朗聲道。
“如此大功,當不得封賞?”李玄沉聲道。
魏崢不懼,繼續拱手道:“陛下似乎忘了,蘇大人此次賑災,是彌補他掌摑薛大人的過錯,真要說起來他還有一過!”
他這句話,頓時點醒了在場的眾人。
蘇言之所以立賑災的軍令狀,是因為他在朝堂上扇了薛舜德一巴掌。
如今這邊功過相抵,那他還是有罪。
“陛下,魏公說得沒錯,蘇言大鬨朝堂的事情還沒定罪,如今賞賜恐怕不妥!”上官無極眉頭一挑,立刻就反應過來附和道。
其他文臣原本都已經快放棄,現在也反應過來。
“陛下,功過相抵自然是應該的,但蘇言的功勞可抵不了他犯下的錯!”
“大鬨朝堂若不處置,恐讓皇權失威啊!”
薛舜德張了張嘴,他想說自己不計較蘇言的冒犯,隻要蘇言不計較他兒子,放他兒子出來即可,不過見眾文官皆是以此相逼,他一時間也不好開口。
這或許是治罪蘇言最後的機會。
“所以,爾等準備讓朕如何治蘇言的罪?”李玄看著眾人,雙眼微微眯起。
蘇言提出以工代賑,絕對是有利於千秋功業之事,這麼大的功勞,被這些人輕飄飄揭過,他都已經忍了。
現在這些人還想繼續為難蘇言。
一群年過半百的老家夥,這般為難一個少年,哪怕是他的養氣功夫,也難以掩飾內心的憤怒。
“臣依舊堅持之前的彈劾,蘇言聲名狼藉,不是安寧公主的良配!”魏崢拱手道。
蘇言原本以為魏崢又要為難他,但是在聽到他這句話後,突然眼裡一亮。
還得是魏公啊!
這人能處!
“魏公的意思是,蘇言立下如此大的功勞,還是要讓朕退婚?”李玄冷笑。
“蘇大人有功不假,陛下賞賜他爵位也沒問題,但駙馬之位關乎皇家顏麵,臣請陛下三思!”
魏崢說完,直接跪伏在地。
眾文臣見狀,一個個露出沉吟之色。
雖然沒能弄死這小子,但是能退婚也算是不錯的結果。
“魏公所說不無道理,況且蘇言現在又從事商賈之事,自古以來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末,怎可與公主成婚?”上官無極跟著跪伏在地,“請陛下三思!”
隻要退婚,那安寧公主的良配就隻有上官衝。
等上官衝當了駙馬,再加上他國舅爺和太子的親舅舅這個身份,哪怕將來太子李承昊繼位,上官家在大乾的地位依舊穩固。
“請陛下三思!!”
眾文臣跪了一大片。
李玄鐵青著臉,一拍桌案:“你們,你們這是在逼朕做一個背信棄義的昏君!”
眾文臣跪伏在地,沒有說話。
很明顯,今日若是李玄不答應,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大殿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這時,蘇言差不多了,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講!”李玄深吸口氣,用疲憊的語氣道。
“臣覺得諸公說得沒錯,臣雖是國公之子,可名聲非常不好,再加上從事商賈之事,娶長公主難免會讓皇家沾染上流言蜚語。”蘇言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