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太子李承昊靠在書房的軟榻上,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拿著一串葡萄送入口中。
屋內的桌椅已經被撤去,一張巨大的地毯上,長相俊秀的少年手指輕輕撥動琴弦。
琴聲寥寥,李承昊露出陶醉之色。
腳步聲響起,太子妃沈氏從外麵進來。
她已經洗漱完畢,姣好的身段被紗織輕衣覆蓋。
那俊秀少年抬頭看了眼沈氏,並未停止彈奏,也沒有起身行禮,反而露出一絲挑釁的目光,琴聲越發靈動起來。
沈氏秀眉微微皺起,卻沒有斥責,而是腳步輕盈地來到床榻前:“殿下,時辰已晚,該歇息了。”
李承昊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始終放在那少年身上:“今晚孤就在書房歇息,你先睡下吧。”
“殿下……”沈氏紅唇微抿,上前兩步來到他麵前蹲下,然後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然而,那般風情萬種,李承昊卻露出一絲厭惡,他深吸口氣沉聲道:“退下吧。”
“殿下,母後時常派人來詢問妾身為何還未有身孕……”
“滾!”
李承昊猛地將手中葡萄砸在沈氏身上,咆哮道,“少拿母後來威脅孤,你不就是想要太子妃的位置嗎,孤給你了,你最好本本分分在東宮待著,少管孤的事情,若是讓孤聽聞你在母後那裡告狀,你知道後果的!”
他眼神中閃爍著怒火,多日以來的鬱結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沈氏抽泣著起身,逃也似地離開。
她沒想到以前那個瀟灑不羈的太子,會變成現在這樣,而且這段時間她時常在宮女那裡聽聞到太子的流言,雖然她很不願意相信,而且還嚴懲了那些散布謠言的宮女。
可是如今太子對她不聞不問,甚至還時常打罵。
那看她時的厭惡,卻剛好驗證了那些謠言。
“殿下,何必如此動怒,太子妃也是關心你,明日就是千秋節,是該早些休息。”
等沈氏離開後,那俊秀少年才停止彈奏,朝李承昊走來。
“要不讓賤奴給殿下捏捏肩?”
他雖是詢問,卻直接坐到軟榻邊,兩隻手放在李承昊肩膀上輕輕揉捏著。
李承昊臉上怒氣逐漸消失,露出舒坦地神情:“日後在孤麵前不可自稱賤奴。”
“可賤奴本就是樂籍,若自稱其他,被某些人聽到又要風言風語了。”少年柔聲道。
“哼,那些長舌婦,孤真想把他們全都宰了!”李承昊冷哼一聲,然後又拍了拍他的手,“你說得沒錯,孤的確該休息了,明日母後千秋節孤不能出差錯,今日你就彆回教坊,在此伺候吧。”
“好的,殿下!”
少年嘴角揚起一抹淡淡地笑容。
等李承昊躺下,他的手在李承昊太陽穴輕輕揉捏著,等聽到對方呼吸均勻,又拿來被子蓋上。
做完這些,他也沒有停下來,而是靠在床邊拿著一把扇子扇風。
……
翌日。
卯時三刻。
晨光乍現。
李玄與上官皇後身著玄色禮服入太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