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彈劾的文臣頓時就啞然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可有些文臣卻不想就這麼放過蘇言,拱手道:“安平伯此舉雖情有可原,但臣敢問,大明宮乃天子聽政,百官奏對之地,安平伯竟以油腥汙濁之物,玷汙朝堂清貴之氣,置朝堂威儀於何地?置禮法規矩於何地?”
這兩問。
宛若一石激起千層浪!
直接打開了眾文臣的思緒。
“安平伯縱使有功勞,也不該如此褻瀆朝堂,此風一開,若誰有功勞都如此做,日後朝堂豈不是成了市井酒肆,滿是煙火俗氣!”
“臣附議!一頓飯而已,難道下朝之後再吃,他就餓死了?”
“安平伯這是恃寵而驕,讓朝堂形同兒戲!”
“陛下,若不嚴懲安平伯,何以整肅朝綱,警示後人啊!”
一個個文臣對蘇言指責著。
把朝堂捧得神聖高尚,咬死了蘇言在朝堂用膳,是在玷汙朝堂清貴。
李玄微微皺眉。
他沒想到,這些文臣裝都不裝了,拿根雞毛當令箭,非要在這件事情上治蘇言的罪。
甚至又上綱上線到“褻瀆朝堂”“動搖國本”的程度,對蘇言口誅筆伐。
說實話,李玄都有些煩了。
可他身為帝王,卻不能輕視這些文臣的發言。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的話也能說得過去。
就在李玄想開口替蘇言辯解之時。
蘇言卻突然嗤笑一聲。
“豎子,你笑甚!”中書侍郎杜倫沉聲道。
“我笑你們整日隻知道在這裡搬弄是非,滿口仁義道德,卻虛偽至極!”蘇言朗聲道。
“你!”
眾文臣氣得咬牙切齒。
就在他們想反駁時。
蘇言看向那杜倫,再次問道:“諸位大人口口聲聲地說著江山社稷,卻又嫌棄在下手中這吃食玷汙朝堂清貴,那在下鬥膽問一句諸公,何為國之根本,何為江山社稷?”
他此話一出。
文臣陣營頓時發出幾聲嗤笑:“你也配與我等談論社稷?”
“杜大人,我看你反對最厲害,要不你來回答一下?”蘇言卻不依不饒地看向杜倫。
杜倫先是一愣,有種被臟東西盯上的不適感。
可這時候他卻不能露怯。
站出來朗聲道:“君臣父子,天道綱常,國之根本在於君為臣綱,禮法有序,而聖人之學教化萬民,使其尊卑各安其位,方為江山社稷!”
“荒謬。”蘇言輕笑著搖了搖頭。
杜倫剛想嗬斥。
蘇言卻掃視著眾文臣,譏諷道:“爾等在聖人那裡,就是學的這些狗屁道理嗎!
“那敢問安平伯,你認為何為國之根本,何為江山社稷!”杜倫冷笑道。
李玄也好奇地看向蘇言。
他也想聽一聽,這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會怎麼看待這件事。
在眾人目光,蘇言負手而立,淡淡開口:“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以這國之根本不在朝堂,不在高門朱戶,而是這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商賈,工匠,還有將士們吃得飽,穿得暖,活得有尊嚴,江山才能穩固,社稷才能長久!”
蘇言此話說完。
全場陷入了詭異地死寂!
就連李玄都愣住了。
“離經叛道,這是離經叛道!”杜倫麵紅耳赤地指著蘇言沉聲道。
“豎子,竟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