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高亮的事情處理完之後。
李玄並沒有與蘇言打招呼,直接就帶著高士林離開。
“房相,陛下不會生我氣了吧?”蘇言對旁邊的房齊賢問道。
今晚這李玄有些反常啊。
以前就算他再不爽,也會罵自己兩句。
這次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難道是覺得自己這種小事也找他,生氣了?
冷暴力?
“那倒不會。”房齊賢笑著搖了搖頭。
“那為什麼不和我說話?”蘇言又問道。
“這麼久了,你都不了解陛下的脾氣?”房齊賢卻反問道。
“請房相賜教。”蘇言拱了拱手。
“陛下這是覺得丟臉,彆說是你了,你看他和老夫說過話嗎?”房齊賢湊到蘇言耳旁,小聲道。
“丟臉?”蘇言愣了愣。
“咱們這個陛下,如果生氣的時候,會氣得破口大罵,如果陛下動殺心反而會冷靜下來,這你應該知道了吧?”房齊賢笑道。
蘇言點了點頭。
經過這麼久的接觸,他也算了解到一些李玄的脾氣。
“陛下如果覺得丟臉,在惱羞成怒之後,就會像剛才那樣,故意裝作看不到咱們自己離開,陛下一直覺得自己是位明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高亮是當時他親筆圈點出來的鹽鐵司判官,當初還和老夫吹噓他又扶持了一個寒門在重要的位置……”
房齊賢說到這裡,就神色古怪地停了下來。
“所以,陛下這般信任高亮,高亮卻貪汙受賄,陛下覺得丟臉,就故意裝作沒看到咱們?”
蘇言這才恍然。
看來他還是把皇帝想得太高深了,以為是自己打擾了他休息生氣,原來隻是惱羞成怒。
不過,這件事換成自己恐怕也會生氣。
親手捧起來的寒門。
占據這麼重要的位置。
卻被那些士族所收買。
不僅是一場貪腐,甚至可能改變寒門在李玄心中的重要性。
“當然,聖心難測,陛下行事老夫也隻能猜個大概。”房齊賢又說道。
就在這時。
一個小太監快步跑了過來。
對房齊賢行了一禮:“房大人,陛下有請!”
房齊賢像是早就料到一般,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大半夜的,還能不能睡覺啊……”
那小太監聞言,嚇得縮了縮脖子,連忙裝作沒聽到。
恐怕也就隻有房齊賢在陛下召見時,敢說這種話了。
“嘿嘿,能者多勞嘛,晚輩就先回去休息了。”蘇言嘿嘿一笑,對房齊賢拱了拱手。
“臭小子。”房齊賢瞪了蘇言一眼。
然後跟著小太監離開。
……
翌日午時。
高亮在西市口當街問斬。
許多朝堂官員聽到消息,知道這是李玄故意給大家敲警鐘,再不想去也得硬著頭皮前去。
“陛下也太草率了,凡朝廷命官必須經過三司會審,方可定罪,再給予懲罰,陛下這是將祖宗之法視若無睹嗎?”一個文臣滿臉憤慨。
“的確,就算高大人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他身為清流,也不應該當眾處決!”
“陛下此舉,頗為讓人寒心啊……”
“本官聽說此事全都因那蘇言而起,高大人隻是耽擱了幾日時間,就遭此大禍!”
“奸臣當道,禍國殃民啊!!”
一個個文臣歎息。
甚至有人露出兔死狐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