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見狀,急忙起身拉住文敬的袖子,假意勸道:"老爺息怒!工甲也是一心想要出人頭地,這才......"
"你閉嘴!"文敬甩開她的手,眼中怒火更盛,"就是你從小溺愛縱容,處處替他偷奸耍滑,才養出他這般心胸狹隘、不思進取的性子!你們母子倆,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王氏被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精心修飾的眉毛氣得直跳。工甲則站在原地,雙拳緊握,眼中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程氏縮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那張胖臉上滿是惶恐。
文敬看著這一屋子人,突然覺得疲憊至極。他站起身,冷冷道:"這飯,你們自己吃吧!"說罷,拂袖而去,隻留下滿室寂靜。
待文敬的腳步聲遠去,王氏才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咬牙切齒道:"這個老東西,現在眼裡隻有那個賤種!"
工甲陰沉著臉,突然抓起一個瓷碗狠狠摔在地上:"莫羅......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瓷片四濺,映出他扭曲的麵容。程氏嚇得一哆嗦,臉上的肥肉跟著顫了顫。
三月的北京城天氣還有些微涼,莫羅獨自走在回府的路上。街上賣東西的小販熱情的吆喝著,達摩莫羅此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雖然方才在瓜爾佳府的不愉快仍縈繞在心頭,但此刻他的思緒已經轉向了即將到來的邊界勘定任務。
"理藩院的檔案、沙俄使臣的底細、邊界爭議的地圖......"莫羅低聲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佩刀,"明日得先去理藩院一趟。"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二少爺!二少爺請留步!"
莫羅轉身,發現是瓜爾佳府的下人氣喘籲籲地追來。
"何事?"莫羅微微皺眉。
"老爺在後麵,想請二少爺稍等片刻。"下人躬身行禮,額上還帶著汗珠。
莫羅略一沉吟,便朝來時的方向迎去。不多時,就見文敬獨自一人快步走來,身影顯得有些單薄。
"阿瑪。"莫羅上前行禮。
文敬擺擺手,氣息還有些不穩:"走,找個地方說話。"
父子二人來到附近一家茶樓。小二見是官員打扮的客人,連忙引他們上了二樓的雅間。
待茶水上來,文敬才長歎一聲:"今日之事,是為父考慮不周。"
莫羅給文敬斟了杯茶:"阿瑪不必自責。工甲向來如此,兒子早已習慣了。"
"他若有你一半的胸襟......"文敬搖頭,眼中滿是失望,"今日叫你來,本有三件事。"
"其一,你金川建功,為父臉上有光。"文敬端起茶盞,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你生母若在天有靈,也會為你驕傲。"
提到生母,莫羅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其二,"文敬繼續道,"為父本想借今日之機,化解你與工甲之間的矛盾。現在看來......"他苦笑一聲,"是為父想得太簡單了。"
莫羅冷笑:"阿瑪不必費心。在兒子眼中,工甲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不值一提。"
文敬點點頭,神色突然凝重起來:"這第三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他壓低聲音,"陸中林被拿下,陸貴妃絕不會善罷甘休。為父雖是大理寺卿能秉公辦事,但到底還有個貴妃在,皇親國戚自古以來都是讓人頭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