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眼人麵前,二位何必再遮掩?”
蒯越、蒯良對視一眼,驚色更濃。
連蔡瑁都未察覺的玄機,竟被這蔡家女子一語道破,著實令人心驚。
“那依之見,這股勢力效忠於何人?”
蔡鈺眸光流轉:“麵朝中原,唯我獨尊!”
蒯良怔了怔,隨即朗聲大笑:“好一個巾幗英傑!”
“不僅傾國傾城,更兼睿智過人。”
“卻不知要如何合作?”
蔡鈺略作沉吟:“請蒯家施以援手,我蔡家今後與蒯家同榮共損!”
“同榮共損?”
蒯越含笑反問:“蔡家已至絕境,拿什麼與我等共進退?”
蔡鈺自信昂首:“憑我姐妹的才貌雙全。”
“若得那位青睞,他日後宮必有我一席之地。”
“宮中有援,豈非美事?”
原本興致寥寥的蒯良兄弟聞言,眼中驟然泛起異色。
若起初蔡鈺說這番話,二人必會嗤之以鼻。
但此刻,他們第一次認真審視起這個提議。
暮色漸沉時......
蒯越與蒯良相視頷首,蔡家女郎的玲瓏心思竟將棋局點透。
世間何處藏著最鋒利的耳?
哪種盟約能永不傾覆?
不過深宮帳暖,君王臥榻之畔。
蒯氏金枝未備,這送上門的瑤台玉卻恰成絕妙棋子。
見二人眸光浮動,蔡鈺青袖中的柔荑悄悄鬆開。
飄搖的猜測終成定局。
"蒯氏麒麟豈會困守荊襄?"繡鞋輕碾過青磚裂痕,"蔡蒯同脈連枝,合該共執星鬥。"
她忽然低眉淺笑:"何況家兄愚鈍,怎堪廟堂風雨?"
蒯良手中茶盞忽起漣漪。
"好!"蒯越突然擊節,"蒯氏必作蔡家青雲梯!"
少女深深斂衽時,簷外驚起數隻寒鴉。
——
明媚天光刺破晨霧,整座襄陽城都在胭脂香中浮動。
蔡府朱門外萬頭攢動,忽有撕碎碧空。
"新婦登輿——"
喜婆的尖嗓穿透滿街喧囂,十六抬描金鸞轎壓碎滿地殘紅。
身著紅裝的蔡鈺在十餘名婢女的簇擁中,緩步登上婚車。
蔡瑁率領族人立於府門處相送。
喧天鑼鼓與聲再度響起。
迎親隊伍徐徐前行,目的地正是州牧官邸。
街道兩旁人潮湧動,百姓爭相追隨車隊而行。
沿路乞討賞錢者多如過江之鯽。
待婚車遠去,蔡府管家匆匆來報——車中新娘竟是蔡鈺本人,非事先安排的替身。
聞此消息,蔡瑁麵如土色。
"荒唐!荒唐至極!"
"此等大事豈容兒戲?"
"簡直就是胡鬨!"
"你這貼身婢女為何不加阻攔?"
跪伏在地的侍婢顫聲答道:"大人命人將奴婢捆縛,實在無力阻止啊。"
蔡瑁死死盯著遠去的車隊,幾欲衝上前截回車架。
然他深知此舉將令全盤謀劃功虧一簣。
"滾下去!若大人有何閃失,定要陪葬!"
麵色慘白的婢女哆嗦著補充:"大人...大人留了話給家主。"
蔡瑁冷聲道:"講!"
"大人說"蔡家不可妄動,靜候今日之變。家族存亡,全在家主抉擇之間"。"
蔡瑁怒極反笑:"荒唐!難道要坐等劉表提刀上門,屠儘我滿門不成?!"
"婦人之見!"
婢女以頭搶地:"大人還說...說蒯氏背後的貴人能護佑蔡家周全。"
"蒯氏背後之人?"
蔡瑁瞳孔驟縮:"昨日大人去過蒯府?"
見婢女點頭確認,蔡瑁背著手在庭院中來回踱步,內心天人交戰。
原本他對侄女所言將信將疑,但牽扯到蒯氏家族,情勢便大不相同。
正遲疑間,忽見寂靜的街巷冒出數百黑衣勁旅。
鮮血染紅蔡府
蔡瑁瞳孔驟縮,厲聲暴喝:"何方鼠輩膽犯我蔡氏門庭!"
刀光破空而起。
"斬儘殺絕!"
默立的黑衣死士突然,身後宅院轟然騰起衝天烈焰。更多黑甲自火海中湧出。
"劉表老賊竟先發製人!"蔡瑁劈手奪過親兵佩刀,"想活命的隨我殺出重圍!直取城東張允大營!"
寒刃撕開夜幕,蔡家數百精銳隨著主將撞入敵陣。
刀鋒卷起血色旋風,蔡瑁雙臂筋肉暴起。雖非萬人敵之勇,尋常士卒難擋其鋒芒。十餘具屍首接連撲倒,卻見四周黑影越聚越多。
"張允匹夫安在!"刀刃迸出火星,蔡瑁嘶吼聲已帶血沫,"營兵都是聾子不成!"
親衛接連倒下,最初的兩百精銳僅剩三成。鐵鏽味灌滿鼻腔,蔡瑁忽然慘笑——早知劉表這般狠絕,就該率軍正麵決戰!
"縱然葬身於此——"長刀劈開血浪,"也要拉爾等陪葬!"
殘存的蔡家死士發起最後衝鋒,卻被烏壓壓的敵陣吞沒。
急促的馬蹄聲驟然響起——
十幾名黑衣騎士如疾風般殺至敵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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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神秘騎手在數百人中肆意衝殺,所過之處無人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