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隻覺得一股逆血直衝腦門!眼前金星亂冒!
史官的本能和那深入骨髓的韻律潔癖,讓他瞬間忘記了北狄犯邊的滔天巨禍,也忘了追殺江嶼白的事!
他猛地踏前一步,花白胡子氣得根根倒豎,手中的玉笏指向那個還半跪在地上、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的信使,用儘畢生力氣,發出了比在太廟時更加尖利、更加破音、更加石破天驚的怒吼:
“軍國大事!押什麼韻!直接說——!!!”
吼完,他自己先愣住了!
滿殿的悶笑聲也瞬間卡殼!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難以置信地看向暴怒的周墨宣!
周老…他…
他自己!
破戒了!
他沒押韻!
他直接吼出來了!
周墨宣自己也意識到了。他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捏著玉笏的手劇烈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看向龍椅方向的眼神充滿了巨大的茫然和一種信仰崩塌般的無措。
完了。
為了嗬斥一個押韻的信使…
他自己先破了太史公的金身!
趙衍站在龍椅上,冕旒垂下的珠簾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陛下扶在龍椅扶手上的那隻手,因為用力過度,指關節已經泛起了青白色。
整個紫宸殿,陷入了一種比死寂更可怕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沉默。隻有那信使粗重驚恐的喘息聲,格外刺耳。
紫宸殿的驚天鬨劇,如同長了翅膀,瞬間傳遍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
江嶼白像隻受驚的耗子,趁著周墨宣失魂落魄、無暇他顧的空檔,一路連滾帶爬逃回了自己那間位於皇宮最偏僻角落的值房。
反手插上門栓,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到地上,他才感覺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褲腰帶裡那團要命的破紙,此刻像塊冰,硌得他肚皮生疼。他哆嗦著把它掏出來,小心翼翼地展開。
借著油燈昏黃的光,他看清了。
紙張枯黃殘破,邊緣被蟲蛀得如同蕾絲,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孔洞。上麵用極細的墨線勾勒著一些扭曲古怪、完全看不懂的音符和標記,間或夾雜著幾個同樣殘缺不全、字形古奧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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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兒…是“高階rap戰歌”?
江嶼白嘴角抽了抽。
他掏出那塊“祖宗板磚”。電量穩穩地停在【5】,屏幕幽幽地亮著。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他調出相機功能,對準了那張破紙。
輕微的“滋滋”聲響起,手機背麵的微光掃描儀再次亮起淡綠色的光線,在殘破的樂譜上緩緩移動。
屏幕上彈出提示:【目標殘損嚴重…嘗試韻律解析…】
進度條極其緩慢地向前蠕動。
1…
3…
5…
江嶼白緊張地盯著屏幕,連大氣都不敢喘。
突然!
手機猛地發出一陣急促的、如同警報般的震動!
嗡!嗡!嗡!
屏幕上彈出刺目的紅色警告框:
【能量不足!解析中斷!請及時補充能源!】
電量顯示瞬間從【5】跳到了刺目的【4】!
“臥槽!彆啊!”江嶼白急眼了,手忙腳亂地抓起那塊溫潤的“充電寶”石頭,緊緊貼住手機背麵!
沒反應!
屏幕依舊閃爍著紅光!電量【4】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之前不是吸得挺歡嗎?
江嶼白急得滿頭大汗,把石頭翻來覆去地在手機背麵摩擦,像在擦一塊打不著火的燧石。
“祖宗!吸啊!快吸啊!關鍵時刻彆掉鏈子!”
依舊毫無反應!
手機背麵的掃描光線不甘地閃爍了幾下,徹底熄滅了。屏幕上的紅色警告框和那可憐的【4】電量,如同冰冷的嘲諷。
解析中斷。
江嶼白頹然地坐在地上,看著手裡那塊仿佛失去魔力的黑石頭和那張依舊如同天書的殘破樂譜,一股巨大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
值房那扇薄薄的木板門,突然被輕輕叩響了!
“叩…叩叩…”
聲音很輕,帶著點遲疑和小心翼翼。
江嶼白嚇得一激靈,差點把手裡的石頭和破紙一起扔出去!
周老頭追殺來了?!
他連滾帶爬地把樂譜塞回懷裡這次沒塞褲腰帶),石頭藏進床底,手機揣好,這才躡手躡腳蹭到門邊,壓著嗓子,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誰…誰啊?”
門外沉默了片刻。
一個清泠泠的、帶著點緊張和試探的女聲,如同夜風拂過風鈴,輕輕地飄了進來:
“江…江大人?是我…樂瑤。”
樂瑤?!
那個在太廟牆頭摔下來、又在明律堂窗外憋笑被抓包的樂坊司小管事?
她來乾嘛?!
江嶼白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該不會是…周老頭派來的探子?!
他屏住呼吸,手按在門栓上,猶豫著要不要開門。
門外的樂瑤似乎有些著急,聲音更低了,帶著一種奇異的、難以言喻的韻律感,飛快地說了一句:
“江大人,方才紫宸殿…信使的戰報…您聽到了嗎?那韻律…那節奏…似乎…有點問題?”
韻律?節奏?問題?
江嶼白猛地一怔!
他腦子裡瞬間閃過信使那劈叉的“北狄蠻子太囂張!”,閃過滿朝文武憋笑內傷的窘態,閃過周墨宣那石破天驚的“押什麼韻!直接說!”,最後…定格在手機屏幕上那句【疑似高階rap戰歌?】的提示!
一個匪夷所思、卻又讓他渾身發冷的念頭,如同毒蛇般猛地竄了上來!
難道…
北狄蠻子…
也懂押韻?!
而且…
專門卡著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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