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尚書的聲音戛然而止,老臉上的悲戚瞬間凝固,變成了錯愕和驚恐!他…他說錯什麼了?災民慘狀…很好笑嗎?陛下…陛下竟然笑了?!
所有大臣都石化了!集體陷入了巨大的認知混亂!
陛下…在笑?
在戶部尚書聲淚俱下彙報災民慘狀的時候…笑了?
這…這…
震驚!難以置信!還有一絲隱隱的…荒誕?
趙衍捂著臉,感覺臉頰滾燙!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啊!他維持了二十八年的帝王威嚴啊!全被一塊糖給毀了!
他能感覺到下方無數道目光,震驚的、疑惑的、探究的、甚至…帶著點“陛下是不是壓力太大終於瘋了”的同情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不行!必須挽回!
趙衍猛地放下袖子,臉上強行堆砌起前所未有的沉痛表情,眉頭緊鎖,聲音因為強行壓抑情緒而顯得有些沙啞和…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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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愛卿…災情…竟…竟如此慘烈!朕…朕心…甚痛!”他說著“甚痛”,可那語氣怎麼聽怎麼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努力想擠出幾滴“悲憫”的眼淚,可眼眶乾澀得很,隻有因為剛才憋笑憋得太狠而泛起的一點生理性水光。
這表情,這語氣,這眼角的可疑水光…
落在下方不明真相的群臣眼中,瞬間被解讀成了另一個版本!
“陛下…竟悲痛至此!”一位老禦史感動得聲音發顫,低聲對旁邊同僚道,“都…都氣得發抖了!看那嘴角!都繃緊了!眼角還有淚光!這是心係黎民啊!”
“是啊!陛下仁德!定是痛心災民之苦!”另一位大臣也低聲附和,看向趙衍的目光充滿了敬仰。
王老尚書更是感動得老淚縱橫,撲倒在地:“陛下聖明!體恤民情!老臣…老臣代江南災民,叩謝陛下隆恩!”他覺得自己剛才錯怪陛下了,陛下哪裡是笑,分明是悲痛到了極致!
隻有站在武將隊列前排的周墨宣,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疙瘩。
他離禦座相對較近,剛才趙衍那聲憋笑和捂臉的動作,他看得真真切切!再加上之前江嶼白獻糖時那賊兮兮的表情和福順古怪的反應…一個極其荒謬、卻又讓他心驚肉跳的猜想,如同毒蛇般鑽進了他的腦海!
該不會是…那“悅音糖”…效力未退…甚至…延遲發作了?!
周墨宣的手心瞬間冒出了冷汗。他死死盯著龍椅上努力維持“悲痛”表情的趙衍,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江嶼白!你這豎子!這次闖的禍…捅破天了!
朝會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繼續。趙衍全程繃緊神經,如同坐在火山口上,生怕那股該死的舒適感和背景音再跳出來搗亂。他不敢有大的動作,說話也儘量言簡意賅,生怕語調一揚,又帶出點不該有的“愉悅”。
好不容易熬到散朝。
“退朝——!”福順尖細的嗓音響起,如同天籟。
趙衍幾乎是立刻起身,步履匆匆甚至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在百官山呼“恭送陛下”聲中,迅速消失在側殿通道裡。
留下滿殿麵麵相覷、議論紛紛的大臣。
“陛下今日…似乎格外…沉痛?”
“是啊,定是為國事憂心,龍體欠安了…”
“王尚書,陛下如此痛心災情,戶部需加緊籌措啊!”
周墨宣站在原地,看著趙衍消失的方向,臉色鐵青。他一把抓住正準備溜走的福順,壓低聲音,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
“福公公!陛下…陛下今晨可曾…食用了何物?”
福順心裡正七上八下呢,被周墨宣這麼一抓一問,胖臉一哆嗦,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周…周老…陛下…陛下早膳…就…就用了些清粥小菜…並無…並無他物啊…”他哪敢說實話!
周墨宣盯著福順躲閃的眼睛,心中那個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清晰。他冷哼一聲,鬆開福順的胳膊,拂袖就走,方向直奔音律院!
豎子!等著!
音律院實驗室。
江嶼白正翹著二郎腿,美滋滋地哼著小曲,指揮著兩個小太監小心翼翼地分裝新一批“悅音糖”。不同光暈的糖被仔細包好,貼上“安神銀輝)”、“醒腦金芒)”、“開闊晨曦)”的小標簽。
“都仔細點!這可是禦賜名字的貢品!弄壞了把你們賣了都賠不起!”江嶼白狐假虎威。
小太監們嚇得手更穩了。
樂瑤在一旁調試著幾組新的音叉頻率,試圖找出能讓本源石“情緒”更穩定的組合。她秀氣的眉頭微蹙,似乎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砰!”
實驗室的門被一股大力猛地推開!
周墨宣陰沉著臉,帶著一身低氣壓,如同裹著暴風雪般衝了進來!花白的胡子氣得直抖,渾濁的老眼死死鎖定了還在哼小曲的江嶼白!
“江!嶼!白!”
這一聲怒吼,如同平地驚雷,嚇得兩個小太監手一抖,差點把糖掉地上。樂瑤也嚇了一跳,手裡的音叉“叮當”一聲掉在桌上。
江嶼白一個激靈,差點從椅子上栽下來。他一看周墨宣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周…周老?您…下朝了?這麼大火氣…誰…誰惹您了?”
“豎子!你還敢問!”周墨宣幾步衝到江嶼白麵前,手指頭差點戳到他鼻子上,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你昨日獻於陛下的…那糖!到底怎麼回事?!”
“糖?悅音糖啊!”江嶼白一臉無辜,“陛下不是挺喜歡嗎?還賜名了呢!福公公說陛下連吃了三塊…”
“喜歡?!”周墨宣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陛下今晨在朝會之上!聽戶部尚書哭訴災民慘狀之時!竟…竟當場失笑!還…還捂嘴強忍!群臣皆驚!都以為陛下是悲痛過度!”
轟隆!
江嶼白感覺一道天雷直直劈在了自己天靈蓋上!
當場失笑?
聽災民慘狀的時候?!
捂嘴強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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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完了!芭比q了!社死升級為弑君之罪了!
“不…不可能!”江嶼白臉都白了,連連擺手,聲音都變了調,“我…我獻的是安神糖!銀輝流轉!寧靜祥和!效果…效果很溫和的!張嬤嬤吃了也隻是…隻是稍微活潑了點…”他越說聲音越小,底氣全無。張嬤嬤那“活潑”可差點當場蹦迪啊!
樂瑤也驚呆了,小臉煞白:“陛下…陛下真的…笑了?在那種時候?”
“老夫親眼所見!豈能有假!”周墨宣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定是那糖效力過強!或是…或是陛下體質特殊,反應異於常人!又或是…”他猛地想到一個更可怕的可能,眼神銳利如刀,掃向那塊放在特製絨布上的本源石,“…是這石頭!它融入糖中,效力竟能持續如此之久?甚至…延遲發作?!”
延遲發作?!
江嶼白腿一軟,差點給周墨宣跪下。這要是真的,那他給陛下吃的就不是糖,是定時炸彈啊!還是帶社死功能的!
“周老!救命啊!”江嶼白哭喪著臉,一把抱住周墨宣的胳膊,“這…這真不關我的事啊!是石頭!是石頭的鍋!它…它挑食!還…還延時!”
周墨宣一把甩開他,臉色凝重得能滴出水:“現在說這些有何用!當務之急,是弄清楚緣由!樂瑤!”
“學生在!”樂瑤連忙應聲。
“立刻!將昨日製糖所用頻率、劑量、所有記錄!全部調出!再取一小塊那本源石碎屑,仔細分析!”周墨宣語速飛快,“江嶼白!你!立刻想辦法聯係福順!旁敲側擊!務必弄清楚陛下…陛下除了笑,可還有其他…異樣!”他說“異樣”兩個字時,表情極其古怪。
江嶼白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是是是!我這就去!這就去!”
他連滾帶爬地衝出實驗室,感覺自己不是在搞科研,是在刀尖上跳舞。陛下的“異樣”?千萬彆是當朝跳起了扭秧歌啊!
周墨宣則快步走到試驗台前,拿起那塊暗沉的本源石,渾濁的老眼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憂慮和探究。
這石頭…到底是什麼來頭?它的力量…似乎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神秘,也更加…不可控。
一絲隱隱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蛇,纏繞上了周墨宣的心頭。他總覺得,這“天籟之音”的背後,似乎隱藏著某種他們尚未觸及的…未知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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