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宣則帶著幾個稍微懂點音律的侍衛,圍著那幾件“天工鎮律器”打轉,試圖快速掌握它們的用法和特性,時不時敲擊一下,發出或渾厚或清越的鳴響,與那瘋核的噪音形成詭異對抗。
趙衍被侍衛們用盾牌和找到的廢棄青銅構件,在相對安全的一角勉強搭了個簡易的“龍椅”,坐在上麵,麵沉如水,心裡卻在默默背誦《祭天禱詞》,生怕自己哪個字的音調記錯了。
江嶼白也沒閒著,他把自己那塊徹底板磚化的手機供在一邊,雙手合十拜了拜:“兄弟,關鍵時刻你得顯靈啊!就算開不了機,當個吉祥物鎮鎮場子也行啊!”
然後他就開始翻找自己隨身帶的小包,看看還有什麼“悅音糖”或者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能派上用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地宮的震動似乎越來越劇烈,那瘋核的光球閃爍得越來越快,噪音的音量也在攀升,仿佛意識到了這些人想要做什麼,開始了最後的瘋狂反撲。
“找到了!”樂瑤忽然猛地睜開眼睛,聲音嘶啞卻帶著興奮,“雖然很亂,但有規律!差不多每…每七又三分之一息左右,會有一個極其短暫的、大約…大約隻有半次呼吸那麼長的相對平穩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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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又三分之一息…”周墨宣飛快地心算著,“對應宮商角徵羽…是‘徵’位起始!快!布置鎮律器!對準核心‘徵’位能量節點!”
侍衛們手忙腳亂地幫忙移動那些沉重的音器。
“陛下!”周墨宣看向趙衍,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準備好了!請您…移步!”
趙衍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向周墨宣指定的那個位置——正好在那瘋核和樂瑤找到的音律源中間,能量對衝的最前沿。
他感覺自己的龍袍都快被無形的能量撕扯壞了。
福順緊張地遞過一個水囊:“陛下,潤潤嗓子…”
趙衍擺擺手,此刻哪有心情喝水。
他站定,再次深吸氣,努力忽略耳邊那幾乎要撕裂靈魂的噪音,調動起全部的帝王威儀和…普通話水平。
“皇皇上天,照臨下土——”他開口,聲音洪亮,字正腔圓,帶著皇家特有的莊嚴韻律。
然而——
他剛念完第一句,那瘋核猛地一亮,一道比之前更粗的能量光束毫無征兆地橫掃而來,直衝他麵門!
“陛下小心!”侍衛隊長猛地撲過來,用盾牌硬生生擋了一下。
“砰!”
精鋼盾牌瞬間融化了一半,侍衛隊長被震飛出去,口吐鮮血。
趙衍的聲音戛然而止,心跳差點漏拍。
“間隙點沒到!不能停!”樂瑤急得大喊,“繼續念!不要停!”
周墨宣也吼:“音律源!跟上陛下的節奏!快!”
負責敲擊鎮律器的侍衛手忙腳亂地試圖跟上。
趙衍額頭青筋暴起,強忍著躲避的衝動,再次開口:“集地之靈,降甘風雨——”
這一次,他刻意加快了語速。
但那瘋核仿佛故意作對,他快,那噪音的節奏也變得更快更急促,無數細小的能量碎片像暴雨一樣四射飛濺,打得周圍的青銅壁叮當作響,冒出陣陣青煙。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念禱詞,而是在跟一個瘋子在比賽誰喊得更快更大聲!
這簡直比騎烈馬還難!
“不行!節奏不對!”樂瑤焦急地分辨著,“陛下,慢一點!穩一點!要卡在那個縫隙裡,不能快也不能慢!”
趙衍想罵人。
這怎麼穩?!一個隨時要你命的東西在旁邊瘋狂輸出,能念出來就不錯了!
他第三次嘗試,努力調整呼吸和語速:“庶物群生,各得其所——”
或許是太過緊張,或許是那魔性的“動次打次”還在潛意識裡作祟,他這句的尾音“所”字,莫名地帶上了一點…上揚的、幾乎微不可察的…滑音?
有點像…rap裡的轉音?
雖然極其微弱,但周墨宣對這類聲音現在敏感得如同受驚的兔子,猛地抬頭,眼神驚恐地看向趙衍,仿佛在說:陛下!您果然…
趙衍自己也察覺到了,臉瞬間漲得通紅,是氣的也是臊的。
該死的!都是被那昏君的日誌害的!
“朕沒有!”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辯解了一句,徹底打斷了禱詞。
現場一片死寂,隻有定脈儀還在瘋狂蹦迪。
周墨宣痛心疾首。
樂瑤扶額。
江嶼白使勁掐著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笑暈過去。
完了完了,這“人肉調音器”還沒開始調,自己先跑調了。
這靜音計劃,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趙衍看著眾人那複雜難言的眼神,一股邪火直衝腦門。
他猛地扭頭,目光如同刀子一樣射向那罪魁禍首——依舊在石桌上散發微光的靈犀玉板。
都是這破東西!還有那該死的擺爛老祖宗!
他幾步走過去,一把抓起玉板,就想把它砸了泄憤!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再次緊緊握住玉板,特彆是接觸到背麵那些複雜刻紋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玉板背麵的幽藍光絲突然大盛,如同被徹底激活了一般,瞬間蔓延至整個板麵!
緊接著,一股冰涼卻磅礴的信息流,毫無征兆地、強行地、順著趙衍的手臂,猛地衝入了他的腦海!
“呃!”趙衍悶哼一聲,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起來。
手中的玉板“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陛下!”福順驚叫。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以為皇帝被氣暈了或者被能量衝擊了。
江嶼白離得近,一個箭步衝過去想扶住趙衍。
卻見趙衍猛地抬起手,阻止了他的靠近。
他的眼神依舊有些空洞,表情卻變得極其古怪,混合著震驚、茫然、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領悟?
“陛下…您…”江嶼白小心翼翼地問。
趙衍緩緩轉過頭,看向那台還在瘋狂運作的山河定脈儀,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那狂暴的能量光球,看到其最核心的本質。
他喃喃自語,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原來…不是七又三分之一息…”
“是…七點三三三三…無限循環…”
“間隙點不在‘徵’位起始…”
“在…‘變徵’與‘羽’之間…那半個音上…”
“而且…需要…需要一點…”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極度掙紮和羞恥的表情,仿佛接下來的話會要了他的老命。
最終,他還是咬著後槽牙,極其艱難地、用細若蚊蚋的聲音擠出了幾個字:
“…需要一點…顫音?”
周墨宣:“???”
樂瑤:“!!!”
江嶼白:“!!!!!!”
顫音?!
陛下您被那玉板附體了嗎?!怎麼還搞起專業聲樂技巧來了?!
還有那精確到小數點後四位無限循環的息數…這是人耳能聽出來的?!
趙衍說完,自己也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剛才那話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
他猛地晃了晃腦袋,那陣突如其來的信息洪流似乎退潮了,但某些知識卻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他低頭看向地上那塊再次恢複平靜的玉板,眼神複雜無比。
這墨衡老祖宗…到底在背麵留下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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