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摩訶耶法師驚恐地發現,他驛館門口徘徊的年輕人越來越多了!
而且這些人不再僅僅是好奇圍觀,而是開始明目張膽地…模仿?!
起初,隻是有人偷偷用發蠟或者蜜水,勉強將須角捏出一點點可憐的弧度。
後來,不知道哪個膽大包天的家夥,竟然真的偷偷用燒熱的鐵簽或者火鉗,去燙自己的胡子!
結果可想而知,技術不過關的下場就是——有的燙成了焦黑的螺旋卷,像極了準備下鍋的彈簧;有的則一邊直一邊卷,活脫脫像個陰陽師;更有甚者,直接燎掉了一半胡子,痛得齜牙咧嘴,還強撐著說這是在“褪去凡俗煩惱”…
西市醫館治療燙傷的藥膏銷量直線上升。
摩訶耶看著街上那些頂著各種奇形怪狀、慘不忍睹“卷須”還自以為很潮的公子哥,感覺自己的眼皮和心臟都在抽搐。
造孽啊!
這都什麼事啊!
他隻想安安穩穩傳個法,怎麼就成了引領京城怪異美發潮流的“鼻祖”了?!
這股邪風,自然也吹到了皇宮裡。
樂瑤去西市采買樂坊所需的絲弦時,正好撞見了幾個頂著“爆炸卷須”的公子哥在那裡互相吹捧,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回來後,她當趣事講給了正在音律院幫忙調試新製音叉的江嶼白聽。
“…你都沒看見,那位李尚書家的公子,胡子燙得跟羊尾巴似的,還得意洋洋地說這是‘梵風卷’進階版,快笑死我了…”樂瑤掩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江嶼白正拿著小錘子小心翼翼地敲擊音叉,聞言也是忍俊不禁:“摩訶耶大師怕是愁壞了吧?他那明明是事故現場,怎麼就成了時尚標杆了?”
“不過話說回來,”樂瑤笑夠了,靈動的眼珠轉了轉,露出幾分狡黠,“我瞧那些公子哥為了這‘卷須’,可是受了不少罪,聽說不少人皮膚都燙傷了…若是…若是能有一種更溫和、更安全的法子,做出類似的效果…”
江嶼白手上動作一頓,驚訝地看向她:“樂瑤姐,你的意思是…”
“我最近正好在研究幾種植物精油的特性,有些混合後似乎能輕微軟化毛發並暫時定型…”樂瑤越說眼睛越亮,“或許…可以試試調配一種無害的‘卷須水’?肯定比燒鐵簽子安全多了!”
江嶼白目瞪口呆:“這…這能行嗎?而且這玩意兒…有市場?”
“試試唄!”樂瑤興致勃勃,“反正材料都是現成的,成本也不高!就當是…造福那些盲目跟風的傻瓜了?”她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說乾就乾。
樂瑤本就是音律院中少有的對雜學感興趣、動手能力又強的人,當下便鑽回了自己的小工坊,翻出各種瓶瓶罐罐,開始鼓搗起來。
幾天後,一種散發著淡淡草藥清香、色澤清澈的淡黃色液體——“樂氏梵風卷須水”試驗版),便在小範圍內悄悄試賣了。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隻需塗抹少許,等待片刻,便能將須角塑造出自然持久的卷曲弧度,而且不傷毛發,用水即可清洗恢複!
雖然比不上摩訶耶那被能量燙出的“原版”那麼倔強,但也足夠以假亂真!
消息一出,那些飽受燙須之苦又追求潮流的公子哥簡直欣喜若狂!
樂瑤那小工坊的門檻差點被踏破,試做的幾批“卷須水”瞬間售罄!銀子嘩啦啦地流了進來。
樂瑤看著那堆意外之財,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這都叫什麼事啊!
然而,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尤其音律院還是周墨宣的地盤。
當周老終於從滿牆的“動次打次”中暫時抬起頭,喘口氣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兩個年輕吏員在竊竊私語,說什麼“西市新流行的卷須水,據說是咱們樂瑤大家做的”、“效果可好了,比燙的強多了”…
周墨宣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等琢磨明白“卷須水”是個什麼玩意兒之後,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推開值房門,對著外麵怒吼:
“豈有此理!成何體統!”
“音律院!清靜之地!莊重之所!”
“什麼時候改行賣胭脂水粉了?!”
怒吼聲在音律院回蕩,驚起飛鳥無數。
而此刻,驛館內的摩訶耶法師,正對著一瓶不知誰偷偷塞進他窗台的、“樂氏梵風卷須水”貢品裝),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
荒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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