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趙衍對著那發送出去的、無法撤回的、隻有一個【閱】字的群發短信,陷入了巨大的社死沉默。
他可以想象,此刻的後宮各處,那些妃嬪們收到這條沒頭沒腦、冰冷無比的“禦批”時,會是何等懵逼、驚恐、繼而瘋狂解讀的景象…
“陛下這是何意?一個‘閱’字…是褒是貶?”
“莫非是嫌本宮昨日請安的折子寫得不夠好?”
“姐姐,您的也是‘閱’?我的也是!陛下這是…統一回複?”
“統一回複?陛下何時這般…節儉了?”
“……”
一場由“閱”字引發的後宮心理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而風暴的中心,趙衍,隻能強作鎮定,將那塊再次耗儘額度、屏幕黯淡的板磚扔回多寶格,眼不見心不煩。
“福順,”他揉著眉心,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咬牙切齒,“去…去打探一下,後宮…可有何異動。若有問起…便說朕近日政務繁忙,一切從簡。”
福順忍著笑,連忙躬身:“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去…安撫。”
趙衍揮揮手,感覺自己英明神武的帝王形象,正在被那塊破板磚一點點蠶食。
而與此同時,音律院深處,另一場風暴也在醞釀——技術風暴。
周墨宣對著眼前巨大的定脈儀核心部件圖紙,以及旁邊一堆寫滿了複雜演算過程的草紙,花白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疙瘩。
卡住了。
修複工作再次卡住了!
雖然大典上強行重啟成功,但那隻是初步穩定。想要讓定脈儀完全恢複舊觀,精準調控王朝地脈,還需要調整無數細微的參數,讓各個部件達到完美的諧振狀態。
而現在,他就卡在了一個關鍵的參數上——三號能量導管的諧振頻率閾值。
這個參數極其微妙,差之毫厘,謬以千裡。古籍記載模糊,之前的試驗數據又因為那昏君的胡亂改造而全部作廢。
他和手下那幫博士們算了三天三夜,嘗試了無數種推演模型,結果不是高了就是低了,始終找不到那個最完美的平衡點。
“廢物!一群廢物!”周墨宣氣得將手裡的炭筆摔在桌上,墨粉濺了他一臉,“連個諧振值都算不出來!音律院養你們何用!”
下麵的博士們噤若寒蟬,個個頂著黑眼圈,一臉苦相。
“大人…非是我等不用心,實在是…實在是數據缺失太多,變量又極其複雜…”
“是啊,周老,那三號導管連接著核心轉換閥,還受到地脈微弱波動的影響,想要精確計算,難如登天啊…”
“除非…除非能有更精確的原始數據參考…”
周墨宣何嘗不知困難?但他心急如焚!定脈儀多不穩定一天,王朝就多一分風險!
他煩躁地踱著步,目光掃過滿牆的“動次打次”和“skr”,突然,一個極其不情願的、被他壓製了無數次的念頭,再次頑固地冒了出來。
那個豎子…
江嶼白…
他那塊雖然抽風但總能搗鼓出點邪門解決辦法的“板磚”…
雖然地宮之後,那玩意兒似乎徹底廢了,被陛下收了去…
但是…
萬一呢?
萬一那小子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沒交代的古怪功能?
或者…哪怕他能從那些“電子垃圾”裡,找到一點關於前朝定脈儀參數的蛛絲馬跡呢?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像藤蔓一樣瘋狂滋長。
讓他去問江嶼白?
向那個不著調、滿腦子歪門邪道、還差點把他氣出心梗的豎子求助?
周墨宣的老臉一陣青一陣白,內心經曆了劇烈的掙紮。
學術尊嚴?還是王朝安危?
老臉?還是效率?
他看了一眼那堆算廢的草紙,又看了一眼圖紙上那個令人頭疼的紅圈,最終,狠狠一跺腳!
罷了!
老臉不要了!
為了定脈儀!
他咬咬牙,對身邊一個親信吏員低聲吩咐:“去…去舊檔庫,看看江嶼白在不在…讓他…讓他速來音律院一趟,就說…老夫有要事相詢!”
語氣極其勉強,仿佛讓他去請的不是同僚,而是什麼瘟神。
吏員領命而去。
然而,一刻鐘後,吏員獨自回來了,表情古怪。
“回大人,江大人他…不在舊檔庫。守門的小太監說,他好像…被陛下急召去禦書房了…”
周墨宣的心一沉。
陛下急召?難道又出什麼事了?
這下怎麼辦?當麵問不了,事情又緊急…
他焦躁地捋著胡子,目光再次無意中掃過多寶格上那枚…之前摩訶耶送來、據說能顯示字符的西域暖玉環。
福順之前來送陛下賞賜時,好像隨口提過一句,說江嶼白那“板磚”似乎…也能收發字符?還鬨出了什麼烏龍?
字符…
短信…
一個更加大膽、更加破罐破摔的念頭,如同脫韁的野馬,衝垮了周墨宣最後的矜持!
既然當麵問不了…
那是不是可以…
像陛下那樣…發…發“短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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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這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