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律院值房內,周墨宣對著那張寫下了關鍵參數【7.83hz】的演算紙,老臉微紅,心情複雜得像是一鍋熬糊了的粥。
一方麵,難題得解的喜悅和效率提升的震撼真實不虛。
另一方麵,那個輕浮的顏文字(^▽^)如同一個看不見的小手,時不時就在他嚴謹的學術腦殼上撓一下,讓他渾身不自在。
“不成體統…但…有用…”他最終隻能這樣說服自己,小心翼翼地將演算紙鎖進抽屜,仿佛那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機密。
而與此同時,皇宮另一角,被陛下親口冊封的“卷須監”臨時辦公處內,摩訶耶法師正麵臨著他職業生涯如果這算職業生涯的話)的巨大挑戰。
“卷須監”這地方,說是辦公處,其實就是工部後院臨時劃出來的兩間廂房,門口掛了個歪歪扭扭的木牌,裡麵堆滿了各色商家送檢的、號稱能打造“完美梵風卷”的鬢膏、發油、甚至還有號稱能口服的“須髯增生丸”。
摩訶耶看著桌上那堆積如山的瓶瓶罐罐和紙質報告,感覺自己的卷須都在隱隱作痛。
每日都要查驗新品,記錄效果,處理投訴,撰寫每日簡報…這些文書工作,對他這個習慣了青燈古佛、誦經打坐的西域高僧來說,簡直是另一種形式的“紅塵煉心”,而且煉得格外糟心。
尤其是那每日簡報!
要用工整的官話寫清楚:今日查驗了多少樣品,多少合格,多少不合格,不合格的原因是什麼,有何處理意見…
繁瑣!太繁瑣了!
他那帶著濃重口音的官話,寫起這種公文來格外吃力,往往抓耳撓腮半天,也寫不滿一頁紙,還經常詞不達意。
這日傍晚,他又對著一份關於“持久卷”鬢膏試用失敗的報告發愁。
報告要求詳細描述失敗症狀。
他回想了一下那幾個倒黴試用人胡子卷成黑乎乎硬球球的慘狀,提筆寫下:
【新配方“持久卷”試賣,十人試用,八人胡須卷曲過度,成球狀,二人無恙。已下架。】
寫完後,他看了看,總覺得這“成球狀”三個字,雖然形象,但似乎…不夠文雅?不符合公文規範?
但他實在想不出更文雅的詞了,難道寫“胡須呈不規則球型聚合體”?
更怪了!
他歎了口氣,正糾結著,目光無意中掃過了放在桌角的那枚西域暖玉環。
自從上次這玉環莫名顯示了江嶼白那沒頭沒腦的短信後,他就對這玩意兒多了幾分關注,雖然再沒出現過異狀,但他總覺得…這或許是什麼佛門機緣?
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陛下和江嶼白似乎都在用那種叫“短信”的方式快速傳遞消息。
又快又簡單,還不拘格式。
如果…如果這每日簡報,也能用那種方式…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心中成型。
他立刻起身,也顧不上什麼公文格式了,揣上玉環就直奔禦書房求見陛下。
趙衍剛處理完“群發烏龍”的後遺症福順回報說後宮娘娘們暫時被“陛下公務繁忙,一切從簡”的理由安撫住了,但私下裡的猜測已然滿天飛),正看著那又變成灰色的短信圖標鬱悶,聽說摩訶耶求見,便宣了進來。
摩訶耶行禮後,便迫不及待、用他那帶著口音的官話,激動地陳述了“卷須監”文書工作的繁難,以及自己想要借鑒“短信”之利、提高效率的構想。
“…陛下,每日簡報,內容實則簡單,無非樣品幾何,合格幾何,廢品幾何,處置如何…若能用那字符瞬息傳訊,豈不省時省力?貧僧…貧僧也好多些時辰,精研樣品,造福…造福須髯?”摩訶耶說得情真意切,眼神充滿了對文書工作的深惡痛絕和對“短信辦公”的無限向往。
趙衍聽著,原本有些心不在焉,但聽到“省時省力”、“瞬息傳訊”這幾個詞,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他現在對“效率”二字極度敏感。
而且,這摩訶耶的想法,似乎…與他不謀而合?
雖然“卷須監”的事兒聽起來有點不務正業,但若能借此機會,正式將這種“短信辦公”的模式推廣一下,或許…
“準了。”趙衍大手一揮,心情莫名好了幾分,“日後‘卷須監’每日簡報,可輔以字符傳訊,直報…直報江嶼白處歸檔即可。紙質文書…按舊例備份,不必日日呈送。”
他正好懶得看那些雞毛蒜皮的胡子報告。
而且,把江嶼白拉進來當接收端,也能順便監控那小子有沒有再用手機搞什麼鬼。
“謝陛下隆恩!”摩訶耶大喜過望,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恩賜,連忙躬身退下。
於是,從第二天起,舊檔庫的江嶼白,就收到了一條畫風清奇無比的短信。
當時他正在對著手機研究那【1010】的額度什麼時候刷新似乎是在子時?),屏幕就突然一亮:
【卷須監報:新配方“持久卷”試賣,十人八卷,二人成球。已下架。摩。】
江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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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屏幕,反複看了三遍,才確認這真是摩訶耶法師發來的…工作報告?
“十人八卷,二人成球?”江嶼白嘴角瘋狂抽搐,“法師這用詞…越來越奔放了啊!”
這彙報風格,也太硬核了!直奔主題,形象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