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溪村的秋陽把溪水曬得發白,王婆婆蹲在石板上搓洗著孫子的尿布,木桶裡的水泛著淡淡的血色,像融了幾片朝霞。她沒注意到,尿布上的血跡剛浸入水中,就有細小的血色紋路在水麵遊走,如同活物般鑽進她的指甲縫。
阿毛他娘,來擔水啊!對岸的張大叔扛著扁擔打招呼,桶底磕在青石板上發出悶響。王婆婆抬頭應了聲,卻看見張大叔的脖子上有片青紫色的淤痕,像被毒蛇咬過的印記。
當天夜裡,王婆婆被孫子的哭聲驚醒。月光從窗紙破洞漏進來,照見三歲的阿毛在床上翻滾,小身子像被火烤著,皮膚下透出詭異的紅光。她伸手去抱,指尖剛碰到孩子的胳膊,皮膚就被燙出泡來——阿毛的身體正在發燙,卻沒有明火,隻是皮膚逐漸焦化,像被無形的火焰炙烤。
救命啊!王婆婆的慘叫驚醒了全村。等村民們舉著油燈衝進屋,看見阿毛的身體已經蜷成焦黑的一團,床上的被褥卻完好無損。更詭異的是,焦屍周圍漂浮著細小的血色光點,像螢火蟲般緩緩沉入地下。
紅溪村的噩夢就此開始。先是喝了溪水的牲畜半夜暴斃,屍體呈現同樣的焦化狀;接著是青壯年在田間勞作時突然倒地,皮膚下的血管變成紅色紋路,在月光下格外刺眼。李大爺發現,所有發病的人,脖子上都有淡淡的血色印記,和況國華胸口的一模一樣。
這是詛咒!李大爺盯著自家水缸裡的血水,想起況國華離開時說的話,將臣的血染紅了溪水,咱們都被盯上了!他摸出馬丹娜留下的青銅鈴鐺,鈴鐺上的八卦圖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卻再沒發出過聲響。
第七天夜裡,張大叔家傳來巨響。李大爺趕過去時,看見張大叔的身體懸浮在空中,皮膚表麵跳動著細密的火焰,卻燒不毀衣物。他的眼睛變成琥珀色,嘴裡發出將臣同款的低吟:羅睺...封印...話音未落,身體突然炸開,化作無數血色光點,融入月光。
村民們慌了,開始逃離紅溪村。但詭異的是,所有離開的人都會在月圓之夜返回,脖子上的印記更加鮮豔,眼神空洞如傀儡。王婆婆帶著孫子的骨灰走到村口,突然看見溪水中央站著將臣,他的手指向北方,輕聲說:去香港,找馬小玲。
與此同時,況國華和複生已經走到了徐州城外。複生的燒退了,但食欲變得異常,看見活物的眼睛會泛出紅光。況國華發現,孩子的指甲縫裡開始滲出淡紅色的液體,滴在地上會冒出青煙,和紅溪村的血水一模一樣。
叔,我想吃肉...複生盯著路邊的野狗,喉嚨裡發出低啞的吼聲。況國華心裡一驚,趕緊掏出懷裡的紅薯,卻看見複生的牙齒變得尖銳,咬紅薯時竟在表皮留下細密的齒印。
他們在破廟裡過夜時,況國華聽見複生在睡夢中呢喃:溪水在唱歌...好多人在哭...他掀開孩子的衣領,看見脖子上的印記正在擴大,血色紋路已經蔓延到鎖骨,和自己胸口的印記形成呼應。
遠處傳來馬蹄聲,竟是一隊日軍巡邏兵。況國華本能地將複生護在身後,卻發現自己的視力突然變得極佳,能看清百米外鬼子槍栓上的編號。更詭異的是,鬼子們的身影在他眼中呈現出血色輪廓,像被標記的獵物。
槍聲響起,子彈擦過況國華的發梢。他抱著複生衝進蘆葦蕩,卻發現自己的速度比子彈還快,腳下的蘆葦被帶起的風壓壓成平地。複生在懷裡咯咯地笑,眼中閃過興奮的紅光,讓況國華毛骨悚然。
黎明時分,他們在蘆葦蕩深處發現了奄奄一息的馬丹娜。她的頭發全白了,伏魔劍插在身邊,劍身上的符文已經黯淡:況國華...待複生...去香港...她掏出一張泛黃的地圖,上麵用朱砂標著嘉嘉大廈四個字,六十年後...那裡有小玲...
況國華還沒來得及問,馬丹娜的身體就化作光點,隻剩下青銅鈴鐺和地圖。複生撿起鈴鐺,輕輕搖晃,卻發出刺耳的雜音,不再是之前的清越鈴聲。
回到破廟,況國華攤開地圖,發現背麵畫著一個穿短裙的女子,手持伏魔劍,腳下踩著血色溪水。他突然想起將臣的話:馬小玲的血,是解開詛咒的鑰匙。而地圖上的日期,正是1998年7月,距離現在正好六十年。
叔,我們要去很遠的地方嗎?複生摸著地圖上的朱砂印記,指尖滲出的血水竟讓地圖上的女子眼睛動了動。況國華點頭,心裡卻沉甸甸的——複生的變化越來越明顯,而他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慢,每天清晨都要靠喝牲畜的血才能維持體溫。
離開破廟時,況國華聽見紅溪村方向傳來巨響。回頭望去,天空中浮現出羅睺的虛影,手持鐮刀指向南方。他知道,血咒已經開始蔓延,而他們,即將成為這場跨越六十年的人僵大戰的關鍵。
六十年後,香港九龍。
一個穿紅色高跟鞋的女子站在嘉嘉大廈前,手中的伏魔劍突然發出共鳴。她摸著脖子上的蝴蝶胎記,望向北方,那裡的天空中有一絲血色雲紋,像條沉睡的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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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婆的鈴鐺...終於有反應了。馬小玲喃喃自語,嘴角勾起倔強的笑,況天佑,你到底藏在哪兒?
而此刻的況國華,正抱著已經長成少年的複生站在紅磡海邊,望著維多利亞港的燈火。複生的脖子上,血色印記已經完全成型,而況國華胸口的印記,正隨著月光緩緩轉動,像個永不停歇的命運齒輪。
叔,我聽見溪水在召喚...複生望著海麵,眼中閃過琥珀色光芒,六十年了,羅睺要醒了。
況國華摸了摸腰間的青銅鈴鐺,沒有說話。他知道,屬於他們的戰鬥,即將從這個夜晚開始,而馬小玲,那個命中注定的驅魔師,正在某個角落,等著與他重逢。
血月升起時,紅溪村的廢墟上,無數血色光點騰空而起,朝著香港方向飛去。王婆婆的骨灰盒突然打開,骨灰化作血色蝴蝶,追隨著光點遠去。而溪水底部,將臣望著破碎的封印,輕聲歎息:國華,小玲,你們準備好麵對真正的命運了嗎?
海風帶著鹹澀吹過九龍半島,馬小玲的發絲被風吹起,伏魔劍在鞘中輕輕震動。她不知道,即將到來的相遇,會是宿命的開始,還是詛咒的終結,但她記得姑婆的遺言:彆愛上僵屍,尤其是胸口有血色印記的那個。
而在紅磡海邊,況國華望著懷中的複生,終於說出了藏在心底六十年的秘密:複生,其實你爹死的那晚,我也死了。是將臣的血,讓我們以這種方式活著。複生抬頭,眼中沒有恐懼,隻有釋然:叔,我早就知道,我們的血,和彆人不一樣。
遠處傳來警車的鳴笛,況國華看見一個穿警服的身影朝他們走來,胸口的警徽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握緊了複生的手,知道,這個夜晚,將徹底改變他們的命運。
血咒初顯,夜焚症蔓延,紅溪村的悲劇隻是開始。當況國華與馬小玲的命運齒輪開始轉動,一場跨越六十年的人僵之戀,即將在香港的霓虹與夜色中,拉開血色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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