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大廈的晨光把404室的窗簾染成淺金色,王珍珍盯著鏡子裡的蝴蝶胎記,指尖輕輕觸碰頸間的櫻花狀紅痕——那道被雪的怨靈附身留下的印記,此刻正泛著極淡的粉色,像朵即將凋零的櫻花。她摸向床頭櫃上的毛線團,竹針在指間穿梭,藏青色的圍巾已經織到第十五行,針腳裡混著幾縷暗紅色的線,那是從紅溪村老槐樹下落葉裡撿的特殊棉線。
王老師,喝碗蓮子粥吧。金嘉嘉端著瓷碗推門進來,眼角的餘光掃過珍珍手下的圍巾,哎喲,這配色跟況先生的警服可真配,不過這紅線...倒像是從老輩人棺材裡翻出來的。
珍珍慌忙用毛線團蓋住紅線,耳尖發燙:金太太說笑了,這是在深水埗舊物市場淘的棉線,據說能驅邪呢。她想起三天前在閣樓看見的場景:況天佑的胸口有蛇形印記,在月光下泛著紅光,和這縷紅溪村棉線的顏色一模一樣。
下午三點,天佑推門進來時帶著維多利亞港的鹹澀氣息。珍珍慌忙把圍巾塞進枕頭下,卻在起身時被毛線團絆倒,藏青色圍巾像條小蛇滑落在地,暗紅棉線在陽光下顯形出細小的八卦紋路。
況先生早!珍珍蹲下身撿圍巾,發梢掃過天佑的警靴,那個...我織了條圍巾,你總穿警服,配這個顏色應該好看。她不敢抬頭,指尖捏住圍巾內側的朱砂小符——那是照著馬小玲的符咒偷偷繡的,針腳歪歪扭扭,卻帶著紅溪村特有的靈力。
天佑接過圍巾時,指尖觸到內側的朱砂顆粒。他看見珍珍耳後新冒的小痣,形狀竟和1938和紅溪村祭台上的盤古族圖騰一模一樣。圍巾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帶著人類特有的暖意,讓他胸口的印記輕輕顫動——這是六十年後,第一次有人類親手為他織東西。
謝謝。天佑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三度,警服下的皮膚泛起細不可察的青白。他想起1942年在重慶,複生發燒到40度,他抱著孩子在雪地裡狂奔,那時他多希望自己的血是熱的,能溫暖懷中的小身子。
珍珍突然抬頭,看見天佑頸間露出的銀鐲——那是她在便利店看見的、和自己蝴蝶胎記呼應的老物件。況先生,你的銀鐲...她話未說完,走廊傳來馬小玲的高跟鞋聲,鞋跟敲在地麵的節奏,正是驅魔陣的起手式。
王老師氣色不錯嘛。小玲推門進來,桃木劍的劍穗掃過珍珍的圍巾,青銅鈴鐺突然發出蜂鳴,這圍巾裡混著紅溪村的棉線吧?1938年被將臣血液浸泡過的棉花,全香港隻剩三家老店有存貨。
珍珍的手指絞緊圍巾,看見小玲的視線落在圍巾內側的朱砂符上,那是她照著馬丹娜日記殘頁繡的鎮邪咒。小玲突然伸手,指尖劃過圍巾上的暗紅棉線,劍穗上的藍光與棉線產生共鳴,在牆麵投出紅溪村的輪廓。
馬小姐對布料也有研究?天佑不動聲色地擋住珍珍,圍巾內側的朱砂符正好貼在他胸口的印記上,珍珍手巧,連我兒子複生都誇這圍巾能擋住海風。他故意忽略小玲眼中的探究,直道她認出了棉線上的盤古族紋路。
小玲突然冷笑,從風衣內袋掏出張照片甩在桌上——1938年紅溪村的幸存者名單,雪的名字旁標注著擅長紡織,血液含盤古族靈力王老師知道嗎?她的劍尖挑起圍巾,這種棉線隻長在紅溪村的櫻花樹下,當年雪姑娘用它織過三十八件嫁衣,後來都成了慰安婦的裹屍布。
珍珍的臉瞬間煞白,圍巾從手中滑落。她看見照片上雪的頸間,蝴蝶胎記旁繡著三朵櫻花,和自己被怨靈附身後的血痕一模一樣。天佑彎腰撿起圍巾,指尖觸到內側的朱砂符,發現針腳竟和馬丹娜的驅魔咒完全一致。
馬小玲!天佑的聲音裡帶著警告,警徽在胸前微微發燙,珍珍剛康複,彆用這些舊事刺激她。他把圍巾重新塞進珍珍手裡,指尖劃過她掌心的櫻花紅痣,發現痣的位置正好對應雪的子宮被剖的位置。
小玲盯著兩人交疊的手,發現天佑的指尖在接觸珍珍時,青黑色的指甲會自動縮回。她突然想起姑婆日記裡的話:聖女之血能暫時壓製僵屍的屍毒,而僵屍的體溫,能喚醒聖女體內的盤古族靈力。
深夜,珍珍抱著膝蓋坐在飄窗上,月光把圍巾照成半透明。她看見圍巾上的暗紅棉線在發光,形成細小的河流圖案,和天佑給她看過的紅溪村地圖一模一樣。更讓她心驚的是,圍巾內側的朱砂符正在吸收月光,漸漸顯形出況國華三個字。
雪,是你嗎?珍珍對著圍巾低語,想起被怨靈附身時看見的場景——1938年的紅溪村,況國華抱著小複生跪在溪水中,將臣的手掌按在他胸口,而不遠處,戴蝴蝶胎記的少女提著伏魔劍走來,和馬小玲長得一模一樣。
浴室傳來玻璃碎裂聲,珍珍跑過去,看見複生蹲在滿地碎片中,掌心握著從圍巾上扯下的棉線。孩子的後頸泛著紅光,蛇形印記正在吸收棉線的靈力,而他腳邊的金魚缸裡,金魚的眼睛全變成了紅色,魚鰭正指著圍巾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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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生?珍珍想扶起孩子,卻看見他眼中閃過和將臣相同的琥珀色光芒。複生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不屬於八歲孩童的沙啞:王老師,這條圍巾能打開紅溪村的櫻花樹密室,1938年雪姐姐的子宮,就埋在樹下的第六塊石板下。
珍珍猛地鬆手,圍巾掉在地上。她看見複生指尖滲出的血珠滴在棉線上,竟讓圍巾上的河流圖案活了過來,溪水走向與維多利亞港完全重合,入海口處標著嘉嘉大廈。而在地圖中心,紅溪村的位置正在滲出鮮血,形成況國華三個字。
淩晨三點,天佑站在閣樓天窗前,望著珍珍房間的燈光。他摸出圍巾內側的朱砂符,發現符咒的靈力正在增強,竟能短暫壓製他胸口的印記。更讓他震驚的是,圍巾上的紅溪村棉線,竟和1938和何守義給複生織的繈褓布料一模一樣。
爸,珍珍姐姐的圍巾在發光。複生不知何時站在身後,脖子上纏著圍巾的一角,雪姐姐說,這是用她的經血染的線,能讓僵屍暫時變成人。孩子的指尖劃過天佑的手腕,那裡的皮膚在圍巾觸碰下,第一次泛起人類的淡粉色。
天佑猛地轉身,看見複生眼中倒映著樓下的場景:馬小玲正站在便利店門口,紅傘尖指著嘉嘉大廈,傘麵上的八卦圖與圍巾的棉線產生共振。他突然想起將臣的預言:當聖女為僵屍織就紅線,羅睺的封印將出現第一道裂縫。
而此刻的便利店,小玲正對著圍巾的照片皺眉。她看見照片上的棉線在手機屏幕裡顯形為盤古族文字,翻譯過來是:以聖女之血為引,以僵屍體溫為媒,可開永恒之門。她摸出姑婆的日記,被燒毀的那頁在圍巾光芒中顯形:若聖女對僵屍產生愛意,血契將徹底完成,羅睺虛影將於月全食蘇醒。
馬小玲,你在乾什麼?天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不屬於人類的冰涼。小玲轉身,看見他戴著珍珍織的圍巾,胸口的印記被圍巾遮住,卻在領口處露出半枚銀鐲,和她劍穗上的藍光共振。
沒什麼。小玲彆過臉,不敢直視天佑眼中的琥珀色光芒,隻是覺得,王老師的圍巾,比我的驅魔符還管用。她轉身走向嘉嘉大廈,紅傘在夜風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卻沒看見天佑取下圍巾時,胸口的印記比平時鮮豔三分,那是聖女之血在滋養僵屍血脈的征兆。
淩晨四點,珍珍在夢中看見紅溪村的櫻花樹開花了,血色的花朵掛滿枝頭,每朵花心裡都坐著個嬰兒。雪的虛影站在樹下,頸間的櫻花血痕已經變成完整的項鏈,她對著珍珍微笑:王珍珍,你織的圍巾,是打開永恒之門的鑰匙,而況國華,是鑰匙孔。
珍珍驚醒時,發現圍巾不知何時纏在了自己脖子上,內側的朱砂符正貼在蝴蝶胎記上,而她的掌心,不知何時多了道細小的傷口,鮮血滲進圍巾的棉線,讓紅溪村地圖的中心,漸漸顯形出況國華的輪廓。
而在成田機場的貴賓室,未來正對著監控屏幕冷笑,珍珍織圍巾的畫麵在她指尖定格。她掏出裝著聖女血的玻璃瓶,血液在圍巾的紅光中產生結晶,形成和天佑胸口相同的蛇形印記。父親,她對著藍牙耳機輕笑,況國華戴上了聖女織的圍巾,我們的計劃,該啟動第二階段了。
珍珍的手指撫過圍巾內側的況國華暗紋,當天佑的體溫第一次被人類的溫暖包圍,馬小玲發現姑婆日記裡的終極預言,屬於人僵的情感羈絆,終於從這條藏著紅溪村秘密的圍巾開始,邁向了注定糾纏的深淵。而所有的秘密,都藏在珍珍沒說出口的織圍巾時的心情——她在毛線裡縫進的,不僅是紅溪村的棉線,還有每次看見天佑時,那加速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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