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機場的波音747剛爬升至一萬米高空,機艙內的氣壓變化就讓複生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蜷縮在靠窗座位,校服領口露出後頸的蛇形印記,在舷窗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這是自溫泉旅館事件後,印記第一次不受控製地發亮。
複生,喝點熱牛奶。況天佑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保溫杯遞過來時帶著偽造的體溫。複生卻盯著父親掌心的靜脈,那裡泛著極淡的青色,和自己指甲縫裡的顏色一模一樣。當指尖觸到杯壁,他突然看見牛奶表麵倒映出三十六具血色壇子,壇口封條在高空低壓下發出細碎的爆裂聲。
經濟艙後排傳來玻璃瓶碎裂的輕響。天佑的瞳孔驟縮,那是他藏在行李架暗格的動物血袋,特製的橡膠封口在萬米高空承受不住壓力,三袋ab鮮血正順著行李架滴落,在地毯上蜿蜒成紅溪村的輪廓。
複生的驚叫混著乘客的抽氣聲。天佑轉身時,看見兒子的右手懸在血滴上方,暗紅色液體違背重力懸浮在空中,每顆血珠都映著他後頸的印記。更可怕的是,血珠正在聚合成蛇形,頭部正對著前排打盹的日本旅客——那是山本株式會社的標誌紋身。
馬小玲的紅傘尖突然抵住複生手腕,傘骨上的八卦圖發出蜂鳴:高空低壓激活了他的半僵血脈!況天佑,用你的血壓製!她沒說出口的是,此刻複生指尖的血珠,和1938和紅溪村溪水中的血核波動完全一致。
天佑扯開襯衫,胸口的蛇形印記亮如血月。當他的指尖觸到複生手背,整個機艙的燈光突然熄滅,應急燈的紅光裡,兩人的印記在皮膚下連成完整的盤古族圖騰。複生的瞳孔變成豎線,聲音帶著不屬於孩童的沙啞:爸,血在唱歌...它們說要回家。
經濟艙前排,戴黑色貝雷帽的少女悄悄按下相機快門。未來的長焦鏡頭裡,浮生懸浮的血珠正拚出1999.7.15,而況天佑胸口的印記,此刻與永恒之門的鑰匙孔完全重合。她腕間的蛇形印記發出警告——這是二代僵屍血脈覺醒的前兆。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遭遇氣流,請係好安全帶——機長的廣播被一聲爆響打斷。行李架上的血袋集體炸裂,三百毫升動物血在失重狀態下聚成血色巨蟒,蛇信子掃過乘客頭頂時,所有人的瞳孔都映出1938年紅溪村的屠殺畫麵。
馬小玲!天佑拽過複生,僵屍極速在狹小機艙內發動,金屬座椅發出扭曲的哀鳴。他看見小玲的桃木劍正在切割血蟒,劍穗上的青銅鈴鐺卻被血珠包裹,發出刺耳的雜音——這是將臣血脈對驅魔師的反噬。
複生突然掙脫束縛,懸浮的血珠開始滲入他的指甲縫。天佑眼睜睜看著兒子的指尖長出青黑色利爪,那是自己六十年前第一次屍變時的征兆。複生!他的吼聲裡帶著恐懼,這是1938連抱著斷氣的何守義時都沒體會過的慌亂。
彆過來!複生的利爪劃過座椅,合金框架應聲而斷。他盯著父親胸前的印記,眼中閃過將臣在紅溪村的倒影:血說...我們的血管連著紅溪村的溪水,高空的風,是羅睺在催我們回家。
馬小玲的掌心雷在血蟒七寸炸開,卻看見血珠吸收了靈力,反而變得更鮮豔。她突然想起姑婆日記裡的警示:二代僵屍控血時,需以初代血脈為引,否則將被血核吞噬。於是她果斷甩傘,傘尖挑開天佑的銀鐲,內側的二字在血光中顯形為盤古族契約。
用你的血契召喚他!小玲的聲音帶著顫抖,1938年將臣在你們父子身上下的咒,現在隻有你能解!
天佑咬破舌尖,鮮血滴在複生眉心。奇跡般地,懸浮的血珠突然失去光澤,像被抽走靈魂的空殼。複生摔倒在座椅上,後頸的印記縮回正常大小,校服下的皮膚布滿細密的汗珠,和人類孩童毫無二致。
爸...我看見紅溪村了。複生的指尖劃過舷窗,玻璃上凝出的水霧正自動勾勒出紅溪村的輪廓,溪水在天上流,櫻花樹下埋著好多壇子,每個壇子都刻著我的名字。
天佑抱住兒子,體溫傳感器發出低鳴——複生的體溫降到了33.5度,比僵屍的臨界值還低0.5度。他摸向行李架暗格,那裡還剩一袋1938年的雪之血,封口的驅魔繩已經熔斷,血液表麵漂浮著細小的櫻花花瓣。
經濟艙後排,未來收起相機,指尖劃過手機屏幕。父親山本一夫的短信剛到:確認複生覺醒控血能力,啟動第二血核計劃。她望向舷窗外的血月,想起在溫泉旅館看見的鏡中預言:複生的血能激活嘉嘉大廈地基裡的將臣血核,而那個時刻,正是飛機落地香港的時間。
兩小時後的啟德機場,暴雨敲打著停機坪。天佑抱著熟睡的複生穿過廊橋,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玻璃爆裂聲。未來的黑色風衣在人群中閃過,她剛才觸碰過的安檢儀屏幕上,正顯示著複生後頸的蛇形印記,以及一行自動生成的警告:三屍血聚齊,永恒之門倒計時36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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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先生,馬小玲的紅傘擋住去路,傘麵上的水珠在地麵拚出鏡妖重現剛才在飛機上,複生的血珠吸收了我的驅魔靈力,這意味著...
意味著他能同時操控僵屍血和驅魔師血。天佑打斷她,目光落在遠處接機的珍珍身上。少女脖子上的圍巾被風吹起,內側的朱砂符正在吸收複生殘留的血霧,1938年將臣說過,二代僵屍是打開永恒之門的鑰匙胚,現在複生的能力覺醒,說明鑰匙快成型了。
珍珍突然按住胸口,蝴蝶胎記傳來刺痛。她看見接機大廳的玻璃幕牆上,無數鏡妖正順著複生的血路爬來,每個鏡妖手中都捧著血色壇子,壇口封條上寫著王珍珍收。更讓她心驚的是,鏡中倒影裡的況天佑,胸口的印記正在分裂成三瓣,分彆指向她、複生和未來。
珍珍,離鏡子遠點!小玲的喊聲驚醒了她。珍珍這才發現,自己的倒影正在脫離鏡麵,頸間的蝴蝶胎記變成了血色,邊緣纏著和複生相同的蛇形紋路。
深夜的嘉嘉大廈404室,複生在噩夢中抽搐。天佑掀開他的衣領,看見後頸的印記周圍多出了細小的齒輪紋路——那是血核與永恒之門共鳴的征兆。更讓他心驚的是,孩子枕頭下的紅溪村地圖,此刻正在滲出鮮血,溪水走向竟與飛機航線完全一致。
爸,血在飛...複生在睡夢中囈語,指尖無意識地在空中畫著盤古族文字。天佑認出那是二字,和1938年將臣刻在紅溪村祭台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成田機場的鏡廳裡,未來將相機內存卡插入電腦,複生控血的畫麵自動生成新的鏡中預言:1999年7月15日,嘉嘉大廈天台,複生的血滴在永恒之門鑰匙孔,而馬小玲的伏魔劍,正同時抵住況天佑和王珍珍的心臟。
父親,未來撥通電話,複生的控血能力比預期強三倍,現在他的血能激活任何與將臣相關的血核,包括...她盯著鏡中珍珍的倒影,包括藏在聖女體內的第三滴血核。
電話那頭傳來山本一夫的低笑,背景音裡混著紅溪村溪水的流動聲:很好,讓鏡妖順著他的血路去嘉嘉大廈,我要在血月前,讓三屍血核完成最後的共振。
暴雨衝刷著啟德機場的跑道,天佑站在接機大廳的落地窗前,看著自己的倒影與鏡中未來的身影重疊。他知道,從複生在飛機上控血的那一刻起,屬於他們的倒計時就已開始——那個曾在紅溪村溪水旁許下的保護諾言,終將在永恒之門開啟時,接受最殘酷的考驗。
而所有的秘密,都藏在複生蘇醒時掌心的血痕裡——那道在高空壓力下裂開的傷口,此刻正以人類無法理解的方式愈合,傷口邊緣的皮膚下,隱約可見將臣六十年前埋下的血核,正在吸收高空的稀薄氧氣,為最終的血祭積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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