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大廈保安室的監控屏幕還在滋滋作響,況天佑的黑靴踩在積水裡,濺起的水花竟在地板上拉出條暗紅色軌跡。屏幕裡的雪花噪點突然凝聚,顯形出1938年的紅溪村暴雨,年輕的自己穿著破軍裝,懷裡的繈褓被雨水打得透濕,繈褓角露出半片櫻花布——那是雪親手繡的,此刻正與珍珍口袋裡的珍珠產生共振,在桌麵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這監控器上周剛換的新零件。”值班保安老李的煙灰掉在對講機上,“剛才瑪麗醫院出事時,屏幕突然就跳成這樣了,你看這雨下的,跟真的一樣。”
天佑的銀鐲突然勒緊手腕,1938年的寒意順著血脈爬上來。他看見屏幕裡的自己在暴雨中拐進祠堂,破軍裝背後的彈孔正在滲血,那些血珠在雨水中竟凝成珍珠形狀,與珍珍碎掉的項鏈紋路完全相同。更詭異的是祠堂梁柱上的刻痕,在閃電中顯形出與現在保安室相同的八卦圖,隻是圖中央的“鎮”字被血水浸透。
“況先生你看!”王珍珍的手指戳向屏幕,蝴蝶胎記的刺痛讓她指尖發麻,“繈褓裡好像有東西在動!”
監控畫麵突然拉近,繈褓的係帶鬆開個角,露出隻攥著桃木片的小手。那桃木片的紋路在暴雨中泛著紅光,與馬小玲紅傘的傘骨刻痕分毫不差,顯然是馬家特製的護身符。年輕天佑的聲音從屏幕裡滲出來,帶著雨水的濕冷:“雪,我一定把孩子送到安全地方……”
話音未落,屏幕裡的暴雨突然加重,豆大的雨點砸在監控鏡頭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保安室的地板竟真的泛起潮氣,從屏幕下方蔓延開來,打濕了天佑的靴底,積水裡還漂著細小的櫻花花瓣,與1938和紅溪村的標本一模一樣。
“這雨是從監控裡漏出來的!”金正中的羅盤在桌麵上轉得飛快,指針尖的珍珠粉混著積水,顯形出紅溪村的河道圖,“1938年聖誕夜的紅溪村確實下過暴雨,姑婆筆記裡記著‘雨帶血,僵行夜’!”
天佑的手按在監控器上,金屬外殼的溫度驟降到冰點。他看見屏幕裡的自己突然轉身,破軍裝的後領裂開,露出與現在相同的銀鐲——隻是那時候的銀鐲還沒刻雪的名字,光禿禿的環麵上沾著紅溪村的黏土,在暴雨中劃出與現在相同的弧線。
“穿藍布旗袍的女人在追他!”珍珍的呼吸突然急促,屏幕角落的雨幕裡閃過抹藍色身影,女人舉著的油紙傘在風中翻折,露出傘骨上的蛇形印記,“是鏡妖的本體!它當年就在追這個繈褓!”
監控畫麵劇烈晃動,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腳。年輕天佑懷裡的繈褓突然發出嬰兒啼哭,那哭聲穿透屏幕,與嘉嘉大廈obby播放的聖誕歌混在一起,竟詭異地合拍。隨著哭聲響起,保安室的積水開始冒泡,顯形出無數細小的手印,都是嬰兒的巴掌大小,在桌麵上爬向天佑的方向。
“是未來!”天佑的黑血突然從指尖滲出,滴在積水裡炸開藍火,“1938年雪把未來托付給我時,這孩子的哭聲就這樣穿透了日軍的封鎖線!”
金正中的桃木劍在掌心發燙,他看見屏幕裡的年輕天佑突然摔倒,破軍裝的膝蓋在石板路上磨出鮮血。那些血珠在雨水中竟凝成血珠,與現在天佑手背的傷口產生共鳴,兩個時空的血珠在空中連成線,將監控畫麵拉得更長,露出後麵的紅溪村碼頭——穿藍布旗袍的女人正站在船板上,手裡舉著半串珍珠項鏈,另一半的位置空著。
“她要搶繈褓裡的珍珠!”珍珍的蝴蝶胎記突然灼熱,她發現屏幕裡的油紙傘正在旋轉,傘骨的影子在地上拚出七星陣,其中第五個星位正好對著年輕天佑的位置,“1938年的第五個祭品是未來!”
監控器突然發出刺耳的電流聲,屏幕裡的暴雨變成血紅色。年輕天佑的銀鐲突然炸裂,碎片在雨水中顯形出雪的虛影,女人對著鏡頭外的自己搖頭,嘴唇在無聲地說“彆碰碼頭的船”。而現實中的保安室,積水已經漫過腳踝,水麵浮著的櫻花花瓣突然著火,在桌麵上燒出“5”字。
“瑪麗醫院的病人就是第五個星位!”天佑拽著珍珍往門外衝,黑靴踩在積水裡發出咕嘰聲,“鏡妖通過監控把1938年的場景投射到現在,想逼我們重走當年的路!”
金正中抓起羅盤跟上,卻在門口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少年回頭看見監控屏幕裡的年輕天佑正在解繈褓,露出裡麵的嬰兒後頸——那裡有個淡粉色的櫻花印記,與現在瑪麗醫院昏迷病人的印記完全相同。而現實中的積水裡,突然浮出艘紙船,船上站著個穿藍布旗袍的紙人,手裡舉著微型繈褓。
“它在模仿當年的追殺!”少年的桃木劍劈向紙船,紙人卻在接觸的瞬間炸開,變成無數細小的紙蝴蝶,每個翅膀上都印著監控畫麵,“這些蝴蝶會找到第五個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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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應急燈突然閃爍,照得三人的影子在積水裡扭曲。珍珍看見自己的影子後頸多了個蝴蝶胎記,與屏幕裡雪的虛影重疊,而天佑的影子正在變化,破軍裝的輪廓慢慢清晰,手裡還抱著個透明的繈褓,裡麵的嬰兒正對著她眨眼睛,瞳孔裡映著1938年的暴雨。
“鏡妖想讓我們相信未來在繈褓裡。”天佑的黑血滴在積水裡,將紙蝴蝶燒成灰燼,“1938年我確實把孩子藏在碼頭的木箱裡,但那不是未來——雪當時把未來托付給了水鬼守衛,我懷裡的是誘餌。”
監控器的屏幕突然定格,年輕天佑的身影在碼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紅溪村祠堂的內部。雪跪在石棺前,正往棺蓋的凹槽裡滴聖女血,蝴蝶胎記的位置泛著紅光,與珍珍現在的灼熱感完全同步。石棺裡傳出嬰兒的哭聲,與瑪麗醫院的急救車鳴笛聲重疊在一起。
“瑪麗醫院的病人有危險!”珍珍的珍珠在口袋裡發燙,她看見屏幕裡的雪突然抬頭,對鏡頭外的自己露出微笑,石棺的刻痕在聖女血的浸泡下顯形出完整的珍珠項鏈圖案,“雪阿姨在給我們指路!”
走廊的積水突然倒流,順著監控器的線路往屏幕裡鑽。金正中的羅盤“嗡”地一聲,指針指向瑪麗醫院的方向,屏幕裡的暴雨突然停歇,露出年輕天佑站在碼頭的背影,手裡的繈褓已經空了,破軍裝的口袋裡露出半截桃木片,與現在馬小玲紅傘的材質相同。
“當年的誘餌裡藏著馬家的護身符。”天佑突然想起什麼,黑風衣的內襯裡果然摸出塊朽木,正是從1938年的繈褓裡留下來的,“雪算準鏡妖會搶繈褓,故意把桃木片放在裡麵——這東西能暫時封印鏡妖的分身。”
珍珍的指尖撫過朽木,蝴蝶胎記的灼熱感突然消失。她看見監控屏幕裡的雪正把另一半珍珠項鏈塞進石棺,棺蓋的刻痕開始發光,顯形出與現在嘉嘉大廈相同的結構圖紙,每個鏡像入口都標著紅溪村後代的名字,第五個名字正在閃爍,正是瑪麗醫院的病人。
“我們得趕在紙蝴蝶前麵到醫院。”天佑的銀鐲突然指向電梯,積水裡的紙船殘骸正在重組,這次的紙人手裡舉著醫院的門牌,“鏡妖想通過1938年的記憶逼我失控,它知道我最愧疚的就是沒保護好那個誘餌嬰兒。”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積水突然暴漲,漫到膝蓋位置。珍珍看見轎廂壁的金屬反光裡,年輕天佑的身影正在與現在的天佑重疊,兩個時空的銀鐲同時發光,在水麵顯形出雪的筆跡:“誘餌裡的不是普通嬰兒,是盤古族的靈脈容器。”
金正中的羅盤在積水裡轉得更快,指針尖的珍珠粉顯形出瑪麗醫院的平麵圖,第五個星位在兒科重症監護室。少年突然想起姑婆的筆記:“1938年紅溪村有個盤古族遺孤,鏡妖當年追殺的其實是他!”
電梯突然在三樓急停,轎廂頂的燈管爆發出火花。珍珍看見監控屏幕的畫麵突然切到1938年的碼頭,年輕天佑正被穿藍布旗袍的女人按在水裡,女人的指甲變成觸手,往他後頸的蛇形印記裡鑽。而現實中的積水裡,突然冒出無數觸手狀的水草,纏住天佑的腳踝,往水麵下拉。
“它想讓你變回1938年失控的樣子!”珍珍的珍珠從口袋滾出,落在水草上瞬間炸開粉色光霧,“雪阿姨的血能克製它!”
天佑的黑血與珍珍的血珠同時滴在水草上,藍光與粉光交織成網,將水草燒成灰燼。電梯門“哐當”打開,三人衝進三樓走廊,卻發現這裡的積水比保安室更深,水麵倒映著1938年的紅溪村祠堂,雪正站在門口對他們招手,石棺的蓋子在她身後緩緩打開,露出裡麵的珍珠項鏈。
“鏡妖在把我們往鏡像空間引!”金正中的桃木劍劈向走廊的穿衣鏡,鏡麵裂開的瞬間爆出紅霧,裡麵顯形出瑪麗醫院的病房,第五個星位的病人正在抽搐,後頸的櫻花印記變成青紫色,“它想兩邊同時動手!”
天佑的黑靴踩在積水裡,突然停下腳步。他看見自己在水麵的倒影正在變化,紅眼黑紋慢慢爬上臉頰,1938年失控吸血的記憶碎片湧上來——碼頭的暴雨中,他就是這樣掙脫鏡妖,卻不小心咬了路過的村民,那些血珠在雨水中凝成與現在相同的黑血。
“彆被記憶影響!”珍珍的手按在他的後頸,蝴蝶胎記的溫度讓紅眼慢慢消退,“1938年的你救了未來,現在的你也能救這個病人!”
積水裡的監控畫麵突然清晰,年輕天佑從水裡鑽出,手裡的桃木片刺向鏡妖的觸手。那一瞬間,現在的天佑同時舉起桃木釘,兩個時空的動作完全同步,桃木與觸手接觸的地方爆出相同的藍火,將走廊的積水燒得冒白煙。
“原來如此……”天佑的聲音帶著釋然,“1938年雪讓我藏誘餌,就是為了讓未來的我學會控製本性——兩個時空的我,從來都是同一個人在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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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麵的倒影突然合並,1938年的年輕身影與現在的自己重疊,銀鐲上同時刻出“雪”字。積水在這時突然退去,露出乾燥的地板,隻有監控器的屏幕還在播放1938年的暴雨,年輕天佑抱著空繈褓消失在碼頭的霧裡,臨走前回頭看了眼鏡頭,眼神與現在的天佑完全相同。
保安室的時鐘指向淩晨兩點,聖誕歌的旋律不知何時停了。珍珍撿起滾落在地的珍珠,發現上麵的紋路多了道新的刻痕,與天佑銀鐲上的“雪”字完全吻合。金正中的羅盤指向瑪麗醫院,第五個星位的紅光越來越亮,旁邊顯形出個模糊的嬰兒輪廓。
“鏡妖的本體果然在紅磡海底。”天佑看著監控屏幕裡慢慢淡去的雨景,“它通過海底靈脈連接兩個時空,想讓1938年的遺憾重演。”
走廊儘頭的窗戶突然被風吹開,帶著紅溪村泥土氣息的雨水灌進來,打在三人臉上。珍珍的蝴蝶胎記最後痛了一下,她看見雨水中飄著張紙條,是雪的筆跡:“第五個星位的病人不是普通後代,是盤古族遺孤的轉世——鏡妖要的是他體內的靈脈鑰匙。”
三人衝出嘉嘉大廈時,救護車的鳴笛聲正好從街角傳來。天佑抬頭看見瑪麗醫院的方向亮著紅光,與1938與紅溪村祠堂的火光完全相同。他握緊桃木釘,感覺銀鐲傳來雪的溫度,突然明白1938年的暴雨為什麼會浸透現實——那不是鏡妖的詭計,是過去的自己在提醒現在的他,有些錯誤,六十年後必須糾正。
車後座的金正中突然指著羅盤,屏幕裡的七星陣第五個星位正在閃爍,旁邊多出個細小的蛇形印記。珍珍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聖誕裝飾的燈光在雨水中拉出光軌,像極了1938年紅溪村碼頭的燈籠。她握緊口袋裡的珍珠,感覺蝴蝶胎記正在與某個遙遠的靈脈呼應,而那個靈脈的方向,正是瑪麗醫院的兒科重症監護室。
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弧線,天佑的目光落在後視鏡裡,自己的倒影後麵,似乎還站著個穿破軍裝的年輕身影,正抱著空繈褓,對他露出放心的微笑。後視鏡的邊緣,凝結的雨珠顯形出“5”字,與瑪麗醫院病房鏡子上的刻痕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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