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嘉嘉大廈的樓道裡就飄著豆漿油條的香味。複生揣著那本畫著紅溪村的日記,敲珍珍家門時,手指還在無意識摩挲封麵——昨晚睡前他又翻了幾頁,空白紙頁上竟多了條細細的箭頭,指著新界方向,像在催促他趕緊去。
“來了來了!”珍珍的聲音隔著門傳出來,開門時手裡還拿著個塑料袋,裡麵裝著熱乎的蛋撻,“給你帶的,剛在樓下買的,還熱著呢。小玲姐的清潔公司離這兒不遠,咱們走路過去正好。”
複生接過蛋撻咬了一口,甜香混著奶味在嘴裡散開,他含糊地說:“珍珍姐,你說小玲姐會不會覺得咱們是瞎搗亂啊?畢竟那日記自己畫畫,聽起來有點離譜。”
“不會的。”珍珍把珍珠項鏈往下理了理,晨光下珠子泛著柔和的粉光,“小玲姐本來就處理這些怪事,再說咱們還有天台的水漬作證,她肯定會信的。”
兩人剛走到大廈門口,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金正中背著個鼓鼓囊囊的雙肩包,手裡還攥著個遊戲手柄,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等等我!等等我!我聽李叔說你們要去找小玲姐,帶我一個唄!我昨天剛在遊戲裡通關了‘驅魔大師’,說不定能幫上忙!”
複生差點被蛋撻噎到:“正中哥,你那是遊戲,不是真的驅魔!再說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找小玲姐?”
“李叔在管理處說的唄,”正中拍了拍背包,裡麵傳出“嘩啦”的響聲,“我還帶了桃木劍呢!上次去廟會買的,據說開過光,能斬妖除魔!”
珍珍無奈地笑了笑:“也行,多個人多個伴,就是你彆瞎搗亂。”
三人往小玲的清潔公司走,路上正中還在滔滔不絕講遊戲裡的劇情,複生偶爾插兩句嘴,珍珍則時不時往新界方向看——晨光下,那邊的天空好像比彆的地方暗一點,隱約透著點淡紫色,跟天台水漬的顏色有點像。
小玲的清潔公司開在一條老街上,門麵上掛著塊暗紅色的招牌,寫著“馬家清潔公司”,下麵還有行小字:“專業處理各類‘特殊清潔’”。推開門,風鈴“叮鈴”響了一聲,小玲正坐在辦公桌後翻一本泛黃的書,手裡拿著支鋼筆,紅傘靠在桌邊,傘骨上的符咒在晨光下泛著淡淡的金光。
“你們怎麼來了?”小玲抬頭看到他們,把書合上,露出封麵上的“馬家典籍”四個字,“是為了嘉嘉大廈的怪事?”
複生趕緊把日記掏出來,遞到小玲麵前:“小玲姐你看!這是我昨晚在天台發現的,日記自己畫了紅溪村,還有天台的水漬,泛著青紫光,跟這個圖案裡的小溪顏色一樣!”
小玲接過日記,翻到紅溪村那一頁,手指輕輕碰了碰紙上的櫻花樹,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墨水的氣息……是靈脈水的味道。你們說的水漬,也是這種味道?”
“對!”珍珍點點頭,把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摘下來,放在桌上,“我這項鏈昨天在天台也發燙,還跟水漬產生共鳴,泛粉光呢。小玲姐,你是不是接到了新界廢屋的委托?我猜那廢屋跟嘉嘉大廈的怪事有關。”
小玲的眼神亮了亮,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折疊的委托單,展開遞給他們:“你們還真說對了。我昨天下午接到的委托,雇主是匿名的,隻說新界有個廢物,半夜有奇怪的聲音,還有奇怪的水漬,讓我去處理,報酬給雙倍。我本來打算今天上午去看看,既然你們來了,正好一起。”
正中湊過去看委托單,上麵隻寫了廢屋的大概地址:“新界西北區,舊村落遺址旁”,連個具體的門牌號都沒有,聯係方式也是個臨時手機號。他撇了撇嘴:“這雇主也太敷衍了吧?連地址都寫不清楚,不會是騙子吧?”
“不是騙子,是故意的。”小玲把委托單收起來,重新翻開馬家典籍,手指在書頁上快速滑動,“你們看這裡,記載著新界西北區以前有個舊村落,跟紅溪村離得很近,後來因為一場瘟疫,村民都搬走了,那廢屋應該就是以前的村民住宅。而且這雇主特意提到‘奇怪的聲音和水漬’,跟你們在嘉嘉大廈遇到的一模一樣,明顯是故意引我過去。”
複生把蛋撻咽下去,問:“那咱們還去嗎?萬一有陷阱怎麼辦?”
“當然去。”小玲拿起紅傘,往肩上一扛,“不管是陷阱還是什麼,總得去看看。嘉嘉大廈的怪事已經影響到住戶了,而且那廢屋說不定藏著紅溪村的線索,咱們必須去。”
四人剛準備出門,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門口,身形挺拔,手裡拿著個銀色的手鐲,正是況天佑。他看到小玲,微微點了點頭:“我聽說你要去新界廢屋,一起吧。”
小玲挑眉:“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廢屋?還有,你為什麼要跟去?”
“李叔告訴我的。”天佑的目光落在複生手裡的日記上,眼神沉了沉,“那廢屋的戾氣我熟,是將臣的殘留氣息。1938年我在紅溪村見過類似的,這次去說不定能查清當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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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生眼睛一亮:“天佑哥,你也知道紅溪村?那你知道這日記上的圖案是什麼意思嗎?”
天佑走到桌前,拿起日記翻了翻,手指碰了碰紅溪村的圖案,聲音低沉:“紅溪村以前是靈脈的發源地,1938年一場暴雨後突然消失,我當年在那裡待過一段時間,見過類似的圖案。那廢屋離紅溪村遺址不遠,裡麵的戾氣很可能跟紅溪村的消失有關。”
小玲看著天佑,猶豫了一下:“你確定要跟去?將臣的戾氣可不是鬨著玩的,萬一你失控……”
“不會的。”天佑握緊手裡的銀鐲,手鐲泛著淡淡的銀光,“這手鐲是珍珍給我的,裡麵有她的靈息,能幫我壓製戾氣。再說,多個人多份力量,你們去我也不放心。”
珍珍趕緊說:“是啊小玲姐,天佑哥很厲害的,上次嘉嘉大廈鬨老鼠,還是他幫忙抓住的呢。”
小玲無奈地歎了口氣:“行吧,那就一起去。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到了廢屋,一切聽我指揮,不許瞎跑,尤其是你,正中。”
正中趕緊把桃木劍從背包裡拿出來,抱在懷裡:“放心吧小玲姐!我肯定聽話,絕不瞎跑!”
五人往新界方向走,小玲開了輛白色的麵包車,天佑坐在副駕駛,珍珍、複生和正中坐在後座。路上,小玲把馬家典籍攤在腿上,指著其中一頁說:“根據典籍記載,那廢屋以前是個降頭師的住處,後來降頭師突然失蹤,房子就荒廢了。降頭師最擅長用靈脈水煉製蠱蟲,你們在天台看到的水漬,很可能是蠱蟲留下的。”
正中打了個寒顫:“蠱蟲?就是那種會鑽進人身體裡的蟲子?太可怕了吧!”
複生拍了他一下:“你不是說你有開過光的桃木劍嗎?怕什麼。”
天佑突然開口:“那降頭師可能跟將臣有關。1938年我在紅溪村見過一個南洋降頭師,他手裡有將臣的血液,能煉製出增強戾氣的蠱蟲。這次的廢物,說不定就是他當年的據點。”
小玲的眼神凝重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咱們這次遇到的可能不是普通的怪事,是有人故意用將臣的戾氣和降頭術搞事,目標可能就是紅溪村的靈脈。”
珍珍往窗外看,車子已經駛離市區,周圍的房子越來越少,路邊的樹木也越來越稀疏,空氣裡慢慢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腥甜味,跟複生在天台聞到的藍草香味不太一樣,帶著點詭異的氣息。她下意識地摸了摸珍珠項鏈,珠子突然變得有點溫溫的,不像平時那麼涼。
“小玲姐,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珍珍皺了皺鼻子,“有點腥,還有點甜,怪怪的。”
小玲也吸了吸鼻子,眉頭皺得更緊:“是蠱蟲的味道。這種味道我在典籍裡見過記載,是用靈脈水和動物血液煉製的蠱蟲,會散發出這種腥甜味。咱們快到了,大家都小心點。”
車子又開了十幾分鐘,終於在一片荒草叢生的空地上停下來。不遠處有一棟破舊的兩層小樓,牆皮已經剝落,窗戶上的玻璃碎得隻剩框架,門口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看起來荒廢了很多年。最奇怪的是,荒草周圍的地麵上,斷斷續續地留著幾道水漬,跟嘉嘉大廈天台的水漬一模一樣,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青紫光。
天佑推開車門,剛走下去,手裡的銀鐲突然“嗡”地響了一聲,表麵泛著銀色的光,指向廢屋的方向:“戾氣就在裡麵,很濃,而且很熟悉,是將臣的沒錯。”
小玲拿起紅傘,撐開的瞬間,傘骨上的符咒突然亮了起來,金光照亮了周圍的荒草:“大家跟在我後麵,彆亂碰裡麵的東西。正中,把你的桃木劍拿出來,要是看到有蟲子,就用劍拍,彆用手抓。”
正中趕緊把桃木劍拿出來,雙手握著劍柄,緊張地跟在小玲後麵:“知道了小玲姐,我肯定不碰。”
複生把日記揣進懷裡,珍珍走在他旁邊,兩人緊緊跟著小玲,眼睛警惕地看著周圍。廢屋門口的野草長得比人還高,小玲用紅傘撥開野草,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屋裡傳來“沙沙”的聲音,跟嘉嘉大廈半夜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隻是更清晰,更詭異。
“裡麵有人嗎?”小玲對著屋裡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的房子裡回蕩,沒有任何回應,隻有“沙沙”聲越來越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上快速爬動。
天佑走到小玲身邊,銀鐲的光更亮了:“裡麵有蠱蟲,數量不少,咱們小心點,彆被咬傷了。”
珍珍的珍珠項鏈突然變得滾燙,她趕緊把項鏈摘下來握在手裡,珠子泛著強烈的粉光,指向屋裡的樓梯口:“裡麵的戾氣都往樓梯口聚,那裡肯定有什麼東西。”
小玲深吸一口氣,舉起紅傘,傘骨的符咒泛著金光:“走,進去看看。記住,不管看到什麼,都彆慌,有我在。”
五人小心翼翼地走進廢屋,屋裡彌漫著濃重的腥甜味,地麵上的水漬比外麵更明顯,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樓梯口,像是有什麼東西沿著水漬爬過。正中的桃木劍突然“嗡”地響了一聲,劍身上的木紋泛著淡淡的紅光,他緊張地說:“小玲姐,劍有反應了,裡麵的東西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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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沒說話,隻是握緊紅傘,一步步往樓梯口走。走到樓梯口下方時,“沙沙”聲突然停了,緊接著,從樓梯上方掉下來一片枯樹葉,正好落在水漬上——那樹葉不是普通的枯樹葉,葉子上爬滿了細小的黑色蟲子,一碰到水漬,就快速地往他們這邊爬過來。
“小心!是蠱蟲!”小玲大喊一聲,用紅傘往地上一拍,金光炸開,將蟲子擋在外麵。天佑趕緊護在複生和珍珍身邊,銀鐲的光形成一道屏障,把靠近的蟲子都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