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雙使》
第一章陰差的日常
長安城的夜,總是籠罩在一層朦朧的月色中。然而,對於某些人來說,夜晚才是真正忙碌的開始。街角的餛飩攤前,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埋頭苦吃。他頭戴一頂破舊的草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個棱角分明的下巴和濃密的胡須。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短打,腰間係著一根黑色腰帶,上麵掛著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酒葫蘆。店家,再來一碗!漢子的聲音低沉而洪亮,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攤主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聽到喊聲連忙應道:好嘞,馬爺!他熟練地舀起一勺滾燙的高湯,倒入碗中,撒上蔥花和香菜,遞給了漢子。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漢子身旁。來人身材瘦高,穿著一身黑色長衫,麵容蒼白,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他手裡拿著一把油紙傘,即使在沒有下雨的夜晚也從不離手。我說老馬,你就不能少吃點嗎?瘦高個開口了,聲音尖細得像女人,每次出來都要吃個不停,不知道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嗎?被稱為老馬的漢子頭也不抬地說:老牛,你懂什麼。這人間的吃食,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等回了地府,哪還有這麼美味的餛飩?原來,這兩人正是傳說中的勾魂使者——牛頭和馬麵。隻不過,他們現在的模樣,與人們想象中的凶神惡煞相去甚遠。老牛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是拿你沒辦法。快點吃,我們還要去城西的張府。老馬幾口吃完碗中的餛飩,抹了抹嘴說:知道了知道了。不過話說回來,今天這餛飩味道真不錯,比上次在洛陽吃的還好。老牛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走吧,時辰快到了。兩人付了錢,轉身消失在夜色中。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他們的存在,仿佛他們從未出現過一般。城西的張府,此刻卻是一片愁雲慘霧。府中上下燈火通明,下人往來穿梭,臉上都帶著悲傷的神色。正廳中央,停放著一具蓋著白布的棺木。牛頭和馬麵悄然出現在後院的角落裡。老牛從懷中掏出一本破舊的冊子,翻到其中一頁。張氏,名婉容,年方十八。三日前被毒蛇咬傷,醫治無效身亡。陽壽已儘,當於今夜子時三刻歸西。老牛念道。老馬湊過來看了一眼:嘖嘖,這麼年輕就死了,真是可惜。老牛收起冊子:彆感慨了,準備乾活吧。隻見老牛從袖中取出一條黑色的鎖鏈,輕輕一抖,鎖鏈便自動飛向正廳。老馬則拿出一麵銅鏡,鏡麵發出幽幽的綠光。不多時,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少女身影從棺木中緩緩升起,正是剛剛死去的張婉容。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張婉容喃喃自語。就在這時,黑色的鎖鏈已經纏上了她的手腕。張婉容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掙脫。你們是誰?放開我!她尖叫起來。牛頭和馬麵緩緩走到她麵前。看到兩人的模樣,張婉容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彆害怕,我們是勾魂使者,特來帶你前往地府投胎轉世。老牛說道,聲音比平時柔和了許多。張婉容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眼淚頓時湧了出來:我死了?那我爹娘怎麼辦?他們就我一個女兒。老馬歎了口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的陽壽已儘,還是跟我們走吧。張婉容哭喊道:不,我不要走!我還沒來得及報答爹娘的養育之恩,我不能就這麼走了!老牛和馬麵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無奈的神色。這種情況,他們見得太多了。姑娘,你已經死了,留在人間也無濟於事。還是跟我們去地府報到吧,早日投胎,或許還能有個好人家。老牛耐心地勸說著。張婉容卻像是沒聽到一樣,依舊哭喊著。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容兒,我的容兒啊!隻見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夫人跌跌撞撞地跑來,後麵跟著一位中年男子。兩人看到張婉容的鬼魂,都是一驚。容兒!你怎麼會在這裡?老夫人哭喊著想要撲過去,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張婉容看到父母,更是悲痛欲絕:爹,娘!老夫人和中年男子都跪在地上,對著牛頭和馬麵磕頭:求兩位仙人放過我們的女兒吧!她還這麼年輕,求你們發發慈悲,讓她多活幾年吧!老馬歎了口氣:我們也無能為力啊。生死簿上早已注定,誰也無法更改。老牛說道:時辰快到了,我們必須帶她走了。說罷,他輕輕一拉鎖鏈,張婉容的鬼魂便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們向外走去。張婉容哭喊著父母的名字,聲音淒厲,聞者傷心。老夫人和中年男子想要追趕,卻怎麼也邁不開腳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出了張府,老牛拿出一個黑色的袋子,對著張婉容的鬼魂念了幾句咒語。張婉容的身影便縮小了許多,被老牛收入袋中。好了,搞定。老牛拍了拍手。老馬打了個哈欠:總算完事了。接下來去哪?老牛看了看天色:時辰還早,我們去城南的李記茶館喝杯茶吧。聽說他們家的碧螺春很不錯。老馬眼睛一亮:好主意!我正好有點渴了。兩人相視一笑,再次消失在夜色中。對於牛頭馬麵來說,這隻是無數勾魂任務中普通的一次。他們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彆,早已麻木。然而,在他們冰冷的外表下,是否還藏著一絲人性的溫暖?或許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夜色漸深,長安城的燈火漸漸稀疏。牛頭和馬麵坐在茶館的角落裡,品著清香的碧螺春,低聲交談著。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仿佛兩個被世界遺忘的過客。然而,他們的工作還遠未結束。在這座繁華的都市裡,每時每刻都有人出生,有人死去。而牛頭馬麵,則是連接生死兩界的使者,默默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從不間斷。當第一縷晨曦劃破天際時,牛頭和馬麵放下茶杯,起身離去。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初升的朝陽中,仿佛從未出現過。隻有桌上的兩個空茶杯,證明著他們曾經來過。長安城的一天又開始了,人們依舊忙碌著自己的生活,很少有人會想起,在昨夜的月色中,有兩位特殊的客人,曾在這裡短暫停留。而牛頭馬麵,則已經踏上了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旅程。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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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鬼門關的異變
鬼門關前的陰風比往日更甚,卷起地上的紙錢灰燼打著旋兒。牛頭扛著鎖鏈站在關口的三生石旁,看著馬麵正用判官筆在通關文牒上勾畫,忽然聽見身後傳來鎖鏈拖地的刺耳聲響。我說老黑,你能不能把鏈子提起來走?馬麵頭也不抬地抱怨,筆尖在泛黃的紙頁上劃出墨痕,每次都磨得石頭火星子直冒,閻羅王昨天才剛換的地磚。被稱為老黑的黑衣鬼差悶哼一聲,鎖鏈卻纏得更緊了些。他押解的鬼魂渾身浴血,胸口插著半截斷劍,正是昨夜在平康坊失手被擒的刺客。此刻鬼魂的雙眼赤紅,死死盯著關口那盞永不熄滅的引魂燈,喉間發出困獸般的低吼。這小子有點邪門。牛頭突然開口,右手不自覺地按住了腰間的鬼頭刀。尋常新死鬼魂過了奈河便會失了凶性,可這刺客魂魄離體已有三個時辰,怨氣卻絲毫未散。馬麵終於畫完最後一個符文,將文牒遞給守關的鬼卒,轉身時正看見刺客猛地掙脫鎖鏈撲向引魂燈。那盞青銅燈台突然發出刺目紅光,燈芯處騰起的幽藍火焰竟扭曲成鬼爪形狀,狠狠攥住了刺客的魂魄。不好!是噬魂燈異動!馬麵臉色驟變,手中油紙傘地撐開,傘麵上繪著的二十八星宿圖亮起微光。他記得三百年前幽冥血海倒灌時,噬魂燈也曾出現過同樣的異狀。牛頭的鬼頭刀已經出鞘,刀身在陰風裡泛著冷光。他瞥見刺客魂魄正在火焰中逐漸透明,而燈座上原本模糊的饕餮紋竟變得清晰起來,仿佛活物般緩緩蠕動。更詭異的是,燈油裡開始浮出密密麻麻的人臉,都是近百年來枉死的魂魄。快通知判官!牛頭的吼聲震得關前石碑嗡嗡作響,這不是普通的怨氣,是有人在祭燈!馬麵的油紙傘突然劇烈震顫,傘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看見燈芯處的鬼爪正順著燈繩向上攀爬,所過之處,原本堅固的玉石欄杆竟如腐木般碎裂。關口的鬼卒們紛紛拔刀戒備,卻沒人敢靠近那盞已經變成血紅色的噬魂燈。就在這時,刺客的魂魄突然發出淒厲慘叫,化作一道黑煙鑽進燈座。噬魂燈猛地炸開,無數細碎的火星濺向四周,落在地上竟燃起幽藍色的火焰。牛頭揮刀劈開撲向自己的火星,卻看見火焰落地之處,竟長出了黑色的曼陀羅花。是幽冥花...馬麵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傳說中隻有黃泉儘頭才有的花...他話音未落,整座鬼門關突然劇烈搖晃起來。遠處的忘川河傳來震天巨響,河水竟逆流而上,拍打著岸邊的奈何橋。牛頭看見橋上的孟婆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隻有那口熬湯的巨鍋在原地打轉,鍋裡的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老馬!快看天上!牛頭突然指向頭頂。原本灰蒙蒙的幽冥天空此刻裂開一道縫隙,縫隙中透出的不是陽光,而是刺目的血色光芒。更讓人心悸的是,縫隙裡似乎有無數隻眼睛正在窺視著這片土地。馬麵的油紙傘一聲斷了一根傘骨。他知道大事不妙,三百年前的那場浩劫,就是從天空出現血縫開始的。當時十殿閻羅合力才勉強封住裂縫,如今...他不敢再想下去。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關內傳來。牛頭回頭,看見判官帶著數十名陰兵匆匆趕來,手中的生死簿正散發出金色的光芒。判官的臉色異常凝重,看見關前的景象,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牛頭馬麵!判官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立刻封鎖鬼門關,任何人不得出入!我要去麵稟閻羅王,這事兒...恐怕比我們想的還要嚴重。牛頭點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鬼頭刀。他看著那些在幽藍火焰中搖曳的幽冥花,突然想起昨夜在張府勾魂時,張婉容的魂魄似乎比尋常鬼魂更重一些。當時他以為是少女陽氣未散,現在想來,或許從那時起,幽冥界的異變就已經開始了。馬麵撿起地上一片飄落的傘骨,發現上麵的星宿圖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他抬頭望向那道血色裂縫,看見更多的黑色曼陀羅花正在從地裡鑽出,沿著關口的石階一路向上蔓延。陰風裡開始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歌聲,像是無數冤魂在同時吟唱。看來這碗碧螺春是喝不成了。牛頭突然苦笑一聲,鬼頭刀在手中轉了個刀花,你說咱們是不是該慶幸,至少趕在關城門前進來了?馬麵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收起了斷裂的油紙傘。他知道,從噬魂燈異動的那一刻起,他們平靜的陰差生涯就已經結束了。幽冥界的天,要變了。
第三章判官的密令
寅時三刻的梆子聲剛響過第一下,城隍廟的青銅鐘突然無風自鳴。判官崔玨猛地從案前驚醒,案上的朱砂硯台不知何時已經裂開細紋,墨汁在宣紙上暈開,將生死簿三個字染成了暗紅色。大人,鬼門關急報!衙役的聲音帶著顫抖,門簾被陰風掀起的瞬間,崔玨看見對方官帽上的紅纓正在發黑。他抓起案頭的令旗起身,卻發現朝靴底竟粘著半片黑色的曼陀羅花瓣——這種花絕不可能出現在掌管人間善惡的城隍廟。鬼門關的景象比急報中描述的更加駭人。崔玨站在關口的望樓上,看見忘川河的河水已經變成濃稠的黑紅色,河麵上漂浮著無數掙紮的鬼影。原本寬闊的橋麵此刻被幽冥花覆蓋,那些黑色的花朵正在吸食欄杆上的陽氣,使得玉石表麵布滿蛛網狀的裂紋。噬魂燈的燈芯已經不見蹤影。牛頭單膝跪地,鬼頭刀插在地上支撐著身體,屬下等趕到時,燈座裡隻剩下這個。他雙手捧著一個青銅燈台,原本光滑的表麵此刻布滿抓痕,像是被無數隻手抓撓過。崔玨接過燈台,指尖剛觸碰到冰冷的金屬,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經脈蔓延。他看見燈座底部刻著一個詭異的符文,既不是幽冥界的往生咒,也不是人間的任何符咒。符文周圍的青銅正在剝落,露出裡麵暗紅色的材質,像是凝固的血液。這是血祭咒。崔玨的聲音異常凝重,有人用九十九個枉死鬼魂的怨氣,強行開啟了通往人間的裂隙。他想起三百年前那場浩劫,當時也是有人在鬼門關外設下血祭陣,導致幽冥血海倒灌,十殿閻羅合力才勉強封住裂縫。馬麵突然指向河對岸:大人快看!崔玨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忘川河對岸的奈何橋上,孟婆正站在巨鍋旁,手裡的湯勺有節奏地攪動著。詭異的是,她的身影在月光下竟顯得有些透明,而鍋裡的湯不再是渾濁的白色,而是變成了清澈的血水。孟婆不對勁。崔玨立刻意識到問題所在。孟婆湯能洗去鬼魂記憶,可此刻鍋裡的血水卻散發出濃鬱的怨氣。他看見幾個新到的鬼魂正麻木地走向湯鍋,而孟婆的嘴角似乎向上揚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牛頭已經拔刀衝了過去,鬼頭刀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弧線。然而就在刀鋒即將觸碰到孟婆時,她的身影突然化作無數飛蛾四散飛去。巨鍋裡的血水猛地沸騰起來,濺出的血珠落在地上,竟變成了一個個小小的血人,朝著關口爬去。是幻術!馬麵的油紙傘再次撐開,傘麵上的星宿圖亮起柔和的光芒,這些不是真的孟婆,是有人用怨氣凝聚的幻影!他話音剛落,那些血人突然同時爆裂開,化作漫天血霧籠罩了整個橋頭。崔玨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那是當年閻羅王親賜的鎮魂玉。玉佩接觸到血霧的瞬間發出耀眼金光,血霧中傳來淒厲的慘叫,無數扭曲的麵孔在光芒中逐漸消散。他看見玉佩表麵浮現出一行古老的文字,正是幽冥界的禁咒——往生絕看來對方不僅想要打開裂隙,還要毀掉整個輪回通道。崔玨握緊了玉佩,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想起三百年前那個叛逃的判官,也是用同樣的禁咒試圖顛覆幽冥界的秩序。難道曆史要重演了?就在這時,城隍廟的鐘聲突然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明顯的警示意味。崔玨抬頭望向東方,隻見天邊泛起詭異的紫色霞光——這不是黎明的曙光,而是人間陽氣衰竭的征兆。他心中一緊,知道不能再等了。牛頭聽令!崔玨的聲音響徹整個關口,你立刻帶三百陰兵封鎖忘川河沿岸,任何鬼魂不得靠近奈何橋!馬麵聽令!他轉向瘦高個陰差,你速回地府,將此事稟告閻羅王。記住,走密道,不要驚動任何人!兩人領命正要離去,崔玨卻突然叫住他們:等等。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錦囊,遞給牛頭,若遇不測,打開錦囊,裡麵有破陣之法。牛頭接過錦囊時,感到裡麵似乎有硬物在滾動,像是某種棋子。望著兩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崔玨轉身走向那盞已經熄滅的噬魂燈。燈座上的饕餮紋依舊在緩緩蠕動,他蹲下身,用指尖輕輕觸碰那些詭異的紋路。突然,青銅表麵泛起紅光,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燈座裡逐漸成形。好久不見,崔判官。人影發出沙啞的笑聲,聽起來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三百年了,你還是這麼喜歡多管閒事。崔玨的手按在了腰間的令牌上,那裡刻著執掌幽冥善惡六個大字。他看著燈座裡那張逐漸清晰的臉,瞳孔猛地收縮——那竟是三百年前已經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叛逃判官!是你。崔玨的聲音冰冷如霜,你竟然還沒死。人影發出刺耳的狂笑:死?在這幽冥界,我就是不死的傳說!崔玨,你以為當年真的是你贏了嗎?你看看這鬼門關,看看這忘川河,三百年的布局,終於要成了!燈座突然炸裂,無數碎片飛向四周。崔玨揮袖擋開碎片,卻看見那個人影已經化作一道黑煙飛向關口的血色裂隙。他知道自己必須阻止對方,否則一旦裂隙擴大,人間和幽冥界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崔玨的吼聲震得望樓的瓦片簌簌落下。他拔出腰間的判官筆,筆尖在空氣中劃出金色的符文。當符文沒入血色裂隙的瞬間,天空突然響起驚雷,裂隙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像是水波般蕩漾起來。關口的陰兵們紛紛舉起武器,看著自家判官化作一道金光衝進裂隙。他們不知道崔玨此去能否歸來,隻知道從這一刻起,幽冥界的天,真的要變了。而他們能做的,就是守住這座已經千瘡百孔的鬼門關,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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