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劫》
第一章枯骨生花
九幽崖底的風,是帶著骨頭碴子的。青玄蜷縮在千年玄冰窟的裂縫裡,前爪剛扒開半塊凍硬的雪狼屍骸,腥膻的血氣混著冰晶的寒氣就嗆得它喉頭發癢。三百年來,這是它在這片絕地找到的第一具還算新鮮的屍體——雪狼的獠牙上還沾著未凝固的黑血,顯然是昨夜才被崖頂滾落的驚雷劈死的。哢嚓。犬齒咬碎凍土的脆響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青玄甩了甩蓬鬆的九尾,每根尾尖都凝結著寸許長的冰棱。這具狼屍勉強夠它維持三天的靈力消耗,可距離下一次月圓之夜的雷劫,還有整整四十九天。崖壁突然傳來細碎的剝落聲。青玄琥珀色的豎瞳驟然收縮,九條尾巴如傘骨般繃直——崖頂那株紮根在石縫裡的幽冥草,此刻正無風自動。三片紫黑色的葉子簌簌顫抖,葉尖垂落的露珠在昏暗裡泛著磷火般的幽光。是妖氣。比它強橫百倍的妖氣,正順著崖壁的裂隙往下滲。青玄猛地將狼屍拖進更深的冰縫,自己則伏低身體,雪白的皮毛瞬間變成與玄冰融為一體的青灰色。這種的本事是它用三條尾巴換來的——五百年前被天雷劈斷的尾椎至今還隱隱作痛,每逢陰雨天就像有無數根冰針在骨髓裡鑽刺。嘖,倒是隻機靈的小狐狸。聲音像是從萬年玄冰裡撈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凍裂的碴子。青玄眼睜睜看著崖壁上的冰棱寸寸碎裂,一個披著黑色大氅的男子自虛空踏出,玄色衣袍下擺掃過之處,石縫裡竟冒出朵朵慘白的雪蓮。男子蹲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幽冥草的葉片。那些泛著幽光的露珠便順著他的指尖彙聚成線,在掌心凝成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黑色晶石。可惜了,還差百年火候。他指尖微撚,晶石便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寒風裡。青玄的心臟在胸腔裡擂鼓。這男子身上的妖氣遠比記載中的萬妖之主還要恐怖,可偏偏他身上又纏著若有若無的仙氣——就像有人把昆侖雪山頂的佛光硬生生揉進了九幽煉獄的濁氣裡。出來吧。男子忽然轉頭,那雙金色的瞳孔在昏暗裡亮得嚇人,你尾巴尖的冰棱都快把自己紮出血了。九條尾巴不受控製地抖了抖,冰棱碰撞發出細碎的脆響。青玄知道躲不過去,索性挺直脊背,露出尖利的獠牙。與其被玩弄致死,不如拚個魚死網破——它還有最後一招焚心劫,燃燒千年修為換同歸於儘的機會。男子卻突然笑了。不是那種輕蔑的嗤笑,而是像看到什麼有趣玩物似的,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三百年前在昆侖墟偷喝我仙酒的小狐狸,原來是躲到這裡來了。青玄如遭雷擊。昆侖墟?仙酒?它猛地想起那個月圓之夜,自己確實溜進過一座雲霧繚繞的仙山,在瓊樓玉宇間偷喝了一壇埋在桃樹下的酒。那酒液入口時像有團火在喉嚨裡炸開,害得它醉倒在瑤池邊,醒來時九條尾巴都腫成了蓬鬆的雪球。醉流霞,是我釀了九千年的渡劫酒。男子緩步走來,黑色大氅掃過地麵,融化的冰雪裡竟開出成片的曼殊沙華,你偷喝的時候,可知那酒裡摻了我的心頭血?心頭血!青玄的瞳孔驟然放大。傳說中上古大妖以心頭血釀酒,是為了在飛升時抵擋天劫的反噬。它偷喝的竟是這種逆天寶物?難怪這三百年來,它明明是狐妖之身,卻能在雷劫中淬煉出半分仙骨。跟我走。男子伸出手,掌心躺著一枚通體瑩白的玉簡,下個月月圓之夜,隨我去昆侖墟。青玄盯著那枚玉簡,上麵鐫刻的符文讓它靈魂都在顫栗——那是隻有上古仙人才會使用的飛升引。隻要將神識探入玉簡,就能引動天地靈氣,提前百年引來飛升雷劫。為什麼?它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尾尖的冰棱不知何時已經融化,你明明可以殺了我,取回心頭血。男子的金瞳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快得讓人抓不住。他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撫過青玄眉心那塊月牙形的胎記:因為三百年前,你醉倒在瑤池邊時,往我酒壇裡塞了這個。一枚用狗尾巴草編的戒指,歪歪扭扭地躺在他的掌心。草葉早已枯敗發黑,卻詭異地沒有在歲月裡腐朽。青玄的臉地紅了——那是它當時覺得偷喝了彆人的酒過意不去,隨手編了個玩意兒賠罪。這草環裡,有你的一縷本源妖魂。男子將草環戴在青玄的前爪上,冰涼的草葉竟瞬間變得溫熱,我若殺你,這縷妖魂也會消散。青玄突然明白過來。難怪這三百年來它總覺得靈魂缺了一角,難怪每次渡劫時都有股暖流護著心脈——原來它的半條命,早就係在了這個陌生男子身上。我叫墨淵。男子站起身,黑色大氅在風中獵獵作響,從今天起,你是我座下唯一的弟子。崖頂突然傳來隆隆雷聲。青玄抬頭望去,隻見鉛灰色的雲層裡,隱隱有金色的閃電在翻湧。它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九條尾巴不安地擺動——這不是普通的天雷,是隻有仙魔大戰時才會出現的誅仙劍陣的前兆。墨淵順著它的目光望向雲層,金色的瞳孔微微眯起:看來天界那群老東西,已經察覺到了。他抬手結印,崖底突然升起無數黑色鎖鏈,如巨蟒般纏繞住整座九幽崖,彆怕,有我在。青玄看著他寬大的背影,突然覺得掌心的草環燙得驚人。三百年來獨自掙紮求生的孤寂,被天雷劈斷尾巴的劇痛,在這一刻竟都化作了眼眶裡打轉的熱流。它輕輕蹭了蹭墨淵的衣袍下擺,雪白的皮毛上第一次沾染了不屬於冰雪的溫度。師父。它聽見自己細若蚊蚋的聲音在寒風裡飄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墨淵的肩膀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他轉過身,金瞳裡映著漫天風雪,嘴角卻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等你把那半隻雪狼吃完。青玄低頭看了看冰縫裡的狼屍,突然覺得索然無味。它用尾巴卷起那枚瑩白的玉簡,靈力探入的瞬間,無數玄奧的符文如潮水般湧入腦海——那是一部名為《青玄劫》的功法,扉頁上赫然寫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仙妖殊途,唯情劫不死不滅。崖頂的雷聲越來越近,金色的閃電已經撕裂了半邊天幕。青玄咬了咬牙,將玉簡收入眉心。它不知道前路有多少雷劫在等著,也不知道這位神秘的師父究竟是敵是友,但它知道,從今天起,它不再是九幽崖底那隻苟延殘喘的孤妖。它是青玄,未來要與天爭命的——妖仙。墨淵看著小狐狸眼裡燃起的火焰,金瞳裡終於漾起真實的暖意。他抬手召來一朵巨大的黑色蓮花,花瓣緩緩展開,露出裡麵柔軟的蓮蕊:上來吧,我們該回家了。青玄縱身躍入蓮心,九條尾巴在身後舒展開來。當黑色蓮花衝破雲層的刹那,它回頭望了一眼生活了三百年的九幽崖底——那裡,枯骨之上,正悄然綻放出第一朵青色的蓮花。而此刻昆侖墟的淩霄寶殿裡,須發皆白的太上老君猛地摔碎了手中的琉璃盞:不好!那魔頭竟找到了青玄劫的轉世!殿下眾仙嘩然。隻有站在角落的南極仙翁捋著胡須,幽幽歎了口氣:三千年了,這場仙妖之戀的劫數,終究還是要來了。雲層之上,墨淵低頭看著懷裡蜷縮成一團的小狐狸,指尖輕輕拂過它眉心的月牙胎記。當年在昆侖墟種下幽冥草時,他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天——那個偷喝他仙酒的小狐狸,竟真的成了他命中注定的解劫人青玄。他在風聲裡輕聲呢喃,這一世,換我護你飛升。懷中的小狐狸似有所覺,往他懷裡蹭了蹭,九條尾巴在睡夢中輕輕擺動,尾尖凝結的冰棱,不知何時已化作點點熒光,在玄色衣袍上綴成了漫天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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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昆侖初雪
黑色蓮台穿越雷雲時,青玄終於見識到了墨淵真正的力量。那些足以撕裂山巒的金色閃電落在蓮台結界上,竟如螢火般湮滅無痕。它趴在柔軟的蓮蕊中,看著墨淵廣袖翻飛間便將九霄雷雲攪成混沌,忽然明白為何天界要稱他為——這等翻雲覆雨的神通,早已超出了仙妖兩界的認知。抓緊了。墨淵忽然低喝一聲。蓮台猛地俯衝而下,穿過厚厚的雲層後,青玄的眼前驟然綻開一片琉璃世界。昆侖墟的雪,是暖的。不同於九幽崖的冰寒刺骨,這裡的雪花落在皮毛上竟帶著淡淡的暖意。遠處瓊樓玉宇懸浮在雲海之間,仙鶴拖著長長的唳鳴掠過彤紅的楓樹,山道旁的靈植見到墨淵經過,紛紛垂首致意,連最桀驁的龍血藤都收斂了尖刺。這是...你的地盤?青玄忍不住用尾巴尖戳了戳蓮台邊緣,那裡正凝結著一滴七彩的露珠。曾經是。墨淵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三百年前被趕出來後,就成了天界的禁臠。他指尖輕彈,一滴露珠化作水鏡,映出淩霄寶殿的景象——眾仙正圍著一麵巨大的龜甲爭論不休,龜甲上刻滿了血色的卦象。青玄的目光被龜甲中央的圖案攫住了:那是一朵青色的蓮花,花心裡蜷縮著九尾狐的虛影,而蓮花根莖處,赫然纏繞著一條黑色的龍。他們在占卜你的劫數。墨淵收回水鏡,蓮台穩穩落在一座懸空的石台上,天界預言,青玄劫現世時,仙妖兩界將有一場浩劫。青玄跳下蓮台,前爪剛觸到地麵,就被燙得縮了回來。這玉石鋪就的地麵竟像燒紅的烙鐵,每走一步都有金色的符文從足底升起。這是什麼鬼地方?它齜著牙跳回蓮台,爪心已燙出幾個水泡。洗靈池的邊緣。墨淵蹲下身,指尖撫過它的爪心,水泡瞬間愈合,這裡的地脈連接著昆侖墟的靈眼,能淬煉妖骨。你若想在月圓前凝聚仙格,每日需在此地修行三個時辰。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銀鈴般的笑聲。青玄抬頭望去,隻見三個穿著鵝黃衣裙的仙娥提著食盒飄然而至,為首的女子看見墨淵,眼睛頓時亮了:墨淵上仙,您終於回來了!老君說您最愛吃的月華糕已經備好,還有新釀的桃花醉...女子的聲音戛然而止。當她的目光落在青玄身上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妖物?!墨淵上仙,您怎能將這等汙穢之物帶回昆侖墟?青玄的九條尾巴地豎起。它最恨彆人叫它,尤其是這些頂著聖潔光環,實則比九幽惡鬼還要虛偽的仙人。它正要發作,卻被墨淵按住了腦袋。她是我的弟子。墨淵的聲音冷得像冰,從今日起,昆侖墟的規矩由我定。誰若再對她無禮,休怪我劍下無情。三個仙娥臉色煞白,屈膝行禮時裙裾都在發抖。為首的女子偷偷瞪了青玄一眼,眼底淬著毒:是...謹遵上仙法旨。待仙娥們走遠,青玄才悶悶地開口:你以前...就是這樣被趕出去的?它想起三百年前偷喝仙酒時,昆侖墟的仙人見到它都是畢恭畢敬,顯然那時的墨淵地位極高。墨淵沒有回答,隻是揮手召來一座懸浮的丹爐。爐頂騰起嫋嫋青煙,凝結成一行行金色的丹方:九轉還魂丹的丹方,你先背熟。明日我帶你去萬藥穀采藥,少一味藥材,你的雷劫便少一分勝算。青玄看著丹方上密密麻麻的藥名,隻覺得頭暈眼花。血菩提龍涎香千年雪蓮...這些隻在古籍裡見過的靈藥,竟要它親自去采?它剛想抗議,就見墨淵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巴掌大的藥簍,上麵還繡著歪歪扭扭的狐狸圖案。這是...青玄的耳朵尖紅了。這藥簍分明是用它三百年前留在瑤池邊的狐毛編織的,連尾巴尖的白毛都清晰可見。當年清理你醉倒的現場時,老君說這些狐毛靈氣充沛,丟了可惜。墨淵將藥簍掛在它脖子上,指尖不經意間劃過它的喉結,沒想到三百年過去,還能派上用場。當晚,青玄躺在墨淵洞府的軟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洞府裡處處透著詭異的和諧——既有妖界的蝕骨花,又有仙界的安神草;牆上掛著斬過十萬妖魔的噬魂劍,劍穗卻是用昆侖墟的月光草編織的;就連裝清水的玉壺,都是用墨淵的龍鱗煉化而成。喂,老東西。青玄忍不住用尾巴拍了拍躺在石床上的墨淵,你到底是仙還是妖?墨淵睜開眼,金瞳在黑暗中流轉著微光。他忽然起身,坐在軟榻邊,將青玄撈進懷裡:三千年了,連我自己都忘了。他指尖撫過青玄眉心的月牙胎記,那裡正微微發燙,但遇見你之後,好像有點想想起來了。青玄的心跳漏了一拍。它能清晰地感受到墨淵掌心的溫度,以及他胸膛裡那顆心臟的跳動——沉穩有力,帶著龍息特有的韻律。它忽然想起那個狗尾巴草編的戒指,下意識地摸了摸前爪,卻發現戒指不知何時已化作一道青色的印記。這印記...能護你不受昆侖墟禁製的傷害。墨淵打斷它的話,將下巴擱在它的頭頂,明日去萬藥穀時,切記不可碰幽冥花。那花的香氣會勾起你最痛苦的記憶,若心誌不堅,會被吞噬魂魄。青玄剛想點頭,就聽見洞府外傳來細微的響動。它猛地豎起耳朵,九條尾巴瞬間繃緊——那是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而且不止一柄。墨淵的眼神沉了下去。他將青玄塞進軟榻下的暗格,低聲道: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暗格的石門緩緩關閉,青玄透過縫隙看見墨淵摘下牆上的噬魂劍。劍身出鞘的刹那,整個洞府都被血色的紅光籠罩,門外傳來驚恐的尖叫:墨淵上仙!我們是奉老君之命,前來...啊!慘叫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骨骼碎裂的脆響。青玄死死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它看見墨淵的黑色衣袍被鮮血染紅,金瞳裡翻湧著滅世的怒火,那些平日裡道貌岸然的仙娥,此刻竟化作一張張猙獰的鬼臉,朝他撲去。老君說...隻要殺了那隻狐狸,您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最後一個仙娥被劍氣釘在石壁上,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為什麼...您寧願護著妖物,也不肯...回歸天界...墨淵沒有回答。他揮劍斬斷女子的頭顱,血濺在石壁上,竟開出一朵朵黑色的曼陀羅。當洞府重歸寂靜時,青玄聽見他靠在石門上,發出壓抑的咳嗽聲,每一聲都像要把肺咳出來。暗格裡的青玄,爪心的青色印記正燙得驚人。它忽然明白,墨淵帶它回昆侖墟,根本不是為了幫它渡劫。這場所謂的,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以命換命的豪賭。而它這隻偷喝了仙酒的小狐狸,從三百年前那個月圓之夜起,就注定要卷入這場仙妖兩界的浩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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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萬藥迷蹤
萬藥穀的瘴氣是活的。青玄跟著墨淵穿過結界時,親眼看見一團灰霧化作巨手朝它抓來,被墨淵一劍劈成兩半後,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穀中光線昏暗,參天的古木遮天蔽日,樹乾上寄生著發光的鬼麵花,每朵花都長著酷似人臉的紋路。跟緊我。墨淵將噬魂劍插在身前,劍氣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不斷湧來的瘴氣,這裡的植物都有靈智,尤其是竊語藤,會模仿你最親近之人的聲音誘捕獵物。青玄把藥簍抱在懷裡,九尾緊緊纏在墨淵的手腕上。自從昨夜見識過墨淵的殺戮,它就不敢再離他太遠——倒不是害怕那些妖魔鬼怪,而是怕自己一轉身,這個亦仙亦魔的男人就會消失在瘴氣裡。血菩提在那邊。墨淵突然停在一處懸崖邊,下方深不見底的峽穀裡,紅光閃爍,隱約有龍吟傳來。青玄探頭望去,隻見峽穀底部的血池裡,生長著一株三尺高的紅色植物,果實如瑪瑙般剔透,根莖處卻盤繞著一條赤鱗小蛇。赤練龍蛇,看守血菩提的靈獸。墨淵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裡麵裝著墨綠色的液體,它的毒牙能腐蝕仙骨,但喜歡吃月華草的花蜜。你把這個丟下去,它就會讓開。青玄接過玉瓶,剛想丟下去,卻被墨淵抓住了爪子。等等。他的金瞳在昏暗裡格外明亮,記住,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回頭。玉瓶墜入血池的瞬間,赤練龍蛇果然鬆開了血菩提,歡快地追逐著漂浮的花蜜。青玄趁機躍下懸崖,九尾在身後展開,如羽翼般滑翔。就在它的爪子即將觸到血菩提時,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青玄,救我!是墨淵的聲音!帶著痛苦的喘息,仿佛正被什麼東西攻擊。青玄的身體比腦子更快,猛地轉身望去——懸崖邊空無一人,墨淵的身影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上當了!它心中警鈴大作,剛想回頭去摘血菩提,卻發現四肢已被藤蔓纏住。那些從崖壁石縫裡鑽出的竊語藤,此刻正模仿著墨淵的聲音低笑:小狐狸,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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