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難纏:陰陽劫》
第一章·夜半哭聲
陳家老宅的槐樹在七月半突然開了花,白慘慘的花瓣落了滿院。陳默蹲在井台邊刷牙,聽見閣樓傳來嬰兒的哭聲。他吐掉牙膏沫,舉著牙刷衝上樓,哭聲卻戛然而止。
“又聽見了?”奶奶從佛龕前抬頭,香灰簌簌落在她灰白的鬢角,“那是你小叔,三十年前淹死在井裡的。”
陳默盯著閣樓門縫裡滲出的水漬,牙刷“當啷”掉在地上。昨晚他分明看見個穿紅肚兜的小男孩蹲在井邊,手裡還攥著個撥浪鼓。
第二章·水鬼索命
鎮上的撈屍人老周來了,他脖子上掛著九枚銅錢,走路時叮當作響。“井裡有東西,”他往井裡撒了把糯米,“不是水鬼,是怨嬰。”
當夜,陳默被冷醒。床尾坐著個濕漉漉的小男孩,肚兜上的金線繡著“陳”字。他伸手去抓陳默的腳踝,指甲突然暴長三寸。
“滾!”陳默甩出奶奶給的五帝錢,錢幣穿過男孩身體,在牆上砸出五個凹坑。男孩咯咯笑著,化作一灘水滲進地板。
第三章·陰陽先生
奶奶連夜請來陰陽先生,那人穿著藏青色道袍,左眼蒙著黑布。“這是子母煞,”他摸著井沿的青苔,“母煞在井底,子煞已附身。”
先生在院中布下七星陣,銅燈剛點燃就接連熄滅。他臉色驟變:“陣眼被破了!”話音未落,閣樓傳來重物墜地聲。眾人衝上去,見陳默的堂弟陳浩倒在地上,脖頸有道青紫手印。
“子煞選了宿主。”先生掐訣念咒,陳浩卻突然睜開眼,瞳孔變成純黑:“你們……都要陪葬……”
第四章·往生秘術
先生將陳默鎖進祠堂,自己帶著陳浩去了後山。“子時三刻,用至親之血破煞。”他的聲音從門外飄進來,“你是陳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供桌上,陳默看見族譜泛黃的書頁在自動翻動。當翻到“陳明遠”那頁時,畫像上的男人突然眨眼,一滴血淚落在“溺亡”二字上。
祠堂門“砰”地被撞開,陳浩渾身是水地爬進來,肚皮上鼓起個拳頭大的包。“哥哥……”他聲音帶著雙重回響,“媽媽找你玩……”
第五章·井中真相
陳默逃到井邊時,先生正用桃木劍刺向井底。劍尖挑起的不是水草,而是一截嬰兒的臍帶。“三十年前,”先生喘著粗氣,“你爺爺為續香火,把剛出生的女嬰沉了井……”
井水突然沸騰,穿紅肚兜的男孩從水中升起,手裡握著半塊玉佩。陳默摸出自己頸間的玉佩,兩塊拚在一起正是完整的雙魚紋。
“原來是你……”男孩的聲音突然變成老婦的哭嚎,“我的孫兒啊!”
第六章·雙煞纏身
子母煞合體的瞬間,整個老宅開始搖晃。陳默的奶奶舉著族譜衝進來,書頁化作鎖鏈纏住煞氣。先生趁機將朱砂潑向井口,火光中浮現出無數嬰兒的虛影。
“以命換命!”先生割破手腕,血滴在陳默眉心,“你是陳家最後的血脈……”
陳浩突然撲過來咬住先生胳膊,男孩的肚兜上滲出黑血。陳默看著掌心的雙魚玉佩,想起爺爺臨終前的話:“有些債,得用血還……”
第七章·往生咒
陳默跳進井裡時,冰水刺得他睜不開眼。他摸到井底的青磚,上麵刻著“陳明遠之女,生於庚午年七月初七”。玉佩突然發燙,將井水照得通明。
無數嬰兒的手從四麵八方伸來,陳默咬破舌尖將血噴在玉佩上。金光大盛時,他聽見個溫柔的聲音:“乖孫,回家吧……”
井口傳來先生的呼喊,陳默浮出水麵時,看見子母煞化作兩縷青煙飄向天空。陳浩暈倒在先生懷裡,脖頸的手印已經消失。
第八章·新生
三個月後,陳默在鎮醫院見到個抱嬰兒的女人。她脖子上戴著半塊雙魚玉佩,看見陳默時愣了愣:“這孩子……和陳家老宅的畫像真像。”
陳默接過嬰兒,小家夥抓著他的手指咯咯笑。窗外陽光正好,照在嬰兒肚兜的金線上,隱約可見個“陳”字。
“他叫什麼?”陳默輕聲問。
“陳念安,”女人摸著玉佩,“希望他這輩子,平平安安。”
第九章·餘波未平
陳默搬離老宅那天,在閣樓發現個暗格。裡麵放著本泛黃的日記,最後一頁寫著:“庚午年七月初七,沉女嬰於井,以續陳家香火……”
日記本突然自動合上,封麵浮現出張老婦的臉。她咧開嘴笑了,嘴角咧到耳根:“乖孫,奶奶來接你了……”
陳默猛地將日記本扔進火盆,火焰騰起的瞬間,他聽見無數嬰兒的歡笑聲從火中傳來。窗外,穿紅肚兜的小男孩正趴在槐樹上朝他揮手,肚兜上的金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第十章·終局
三年後的清明,陳默帶著念安去掃墓。路過老井時,念安突然指著井口喊:“哥哥,漂亮姐姐在跳舞!”
陳默抱緊孩子,加快腳步。身後傳來水花聲,他回頭看見紅衣女子在井中旋轉,肚兜上的金線組成個“謝”字。
當夜,陳默在夢中見到穿道袍的先生。老人行了個禮:“子母煞已渡,陳家氣運……該換了。”
晨光熹微時,陳默摸到枕邊的雙魚玉佩變成了翡翠色。念安在隔壁房間哭鬨,他走過去抱起孩子,發現嬰兒的手心裡攥著根濕漉漉的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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