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天錄
卷一·銅鈴引魂
第一章：血鈴鐺
民國十二年秋，陝西乾縣。
陳老六蹲在窯洞門口，手指摩挲著腰間那枚銅鈴鐺。鈴鐺通體漆黑，鈴舌是截人骨，搖起來時發出“咯吱咯吱”的悶響，像老人嚼碎骨頭的聲兒。
“六爺，真要去？”小五子蹲在旁邊，手裡攥著半塊饃，“那墓……可是‘活人墳’。”
陳老六沒說話。他盯著遠處那座荒山——山形像口倒扣的棺材，山腳有七眼枯井，井口擺著七尊無頭石佛。這是“七星鎖棺局”，專鎮凶煞的。
“叮——”
銅鈴突然自己響了。陳老六臉色一變，抓起小五子的胳膊就往窯洞裡拖：“進洞！快！”
話音未落，山腳下傳來慘叫。兩人扒著窯洞縫隙看，隻見個穿灰袍的老道正往山上跑，手裡舉著麵銅鏡，鏡麵泛著青光。老道身後，七口石棺“轟”地破土而出，棺蓋掀開時，裡麵爬出七具白骨，骨節“哢哢”作響，追著老道往山上爬。
“那是……‘七星養屍陣’！”小五子腿軟了，“誰布的？要養什麼？”
陳老六摸出包朱砂，撒在窯洞門口：“養‘煞王’。這墓裡埋的，怕是位被滅族的將軍，怨氣衝天……”
“六爺！看！”小五子突然指上。
老道已跑到半山腰，銅鏡突然炸裂，青光散成七道，分彆鑽進七具白骨的天靈蓋。白骨“咯吱咯吱”重組，竟長出了血肉，變成七個紅眼鬼卒，舉著骨刀朝老道砍去。
“叮——”
陳老六的銅鈴又響了。這次響得急，鈴舌上的骨節泛出紅光。他咬破手指，在鈴鐺上畫了道血符：“以血引鈴，以鈴破煞——開！”
銅鈴“嗡”地飛出去，撞在最近那具鬼卒身上。鬼卒“嗷”地一聲，骨刀斷成兩截，紅眼裡的血光淡了幾分。
“六爺！這鈴鐺……”小五子瞪大眼。
“這是我陳家祖傳的‘引魂鈴’。”陳老六擦了擦額角的汗，“專克養屍陣，但……隻能用三次。”
話音未落，其餘六具鬼卒突然調轉方向，朝窯洞撲來。
第二章：倒鬥規矩
陳老六拽著小五子鑽進窯洞後的密道。密道裡擺著七口小棺材，棺蓋上刻著“生人勿近”。
“這是‘七棺避煞局’。”陳老六邊走邊解釋，“倒鬥的規矩，遇養屍陣必留生路，這七口棺材就是給活人準備的。”
小五子摸了下棺材：“空的？”
“空的才是生路。”陳老六推開最後一口棺材的蓋子，“進去，快！”
兩人蜷進棺材時，聽見外麵傳來“哢嚓”聲——是鬼卒的骨刀在砍棺材板。小五子嚇得直哆嗦，陳老六卻掏出包煙絲，塞進棺材縫裡：“煙能遮人氣，彆喘大氣。”
不知過了多久，砍聲停了。陳老六推了推棺材蓋，沒推動——外麵被土封死了。
“六爺……咱們要悶死在這兒？”小五子帶著哭腔。
“悶不死。”陳老六摸出根鐵絲，捅進棺材縫，“倒鬥的棺材都有‘氣眼’，看——”
鐵絲捅出個洞，洞外透進點光。陳老六湊過去看，臉色突然變了：“不對……這光是綠的。”
他抓起把土撒進洞裡，土“滋滋”冒煙，竟被腐蝕出個小坑。
“磷火？”小五子問。
“不是磷火，是‘屍氣’。”陳老六聲音發緊，“這墓裡……有具千年不腐的屍體。”
卷二·墓中江湖
第三章：摸金校尉
密道儘頭是間墓室，牆上刻滿星圖。墓室中央擺著口青銅棺，棺蓋縫裡滲出綠光。
“六爺，開不開？”小五子舉著火把，手直抖。
陳老六沒說話。他盯著棺蓋上刻的符咒——是“鎮屍咒”，但符尾被人抹掉了半截。
“有人來過。”他蹲下身，摸了下棺材邊的腳印，“穿的是‘千層底’，鞋印淺，體重不過百斤……是個女人。”
話音未落，墓室頂突然“轟隆”一聲，掉下塊巨石。陳老六拽著小五子滾到角落，巨石砸在青銅棺上，棺蓋“哐當”掀開，綠光暴漲。
“退後！”陳老六甩出銅鈴，鈴鐺撞在綠光上，發出刺耳的尖嘯。綠光裡浮現出個女人身影，穿紅嫁衣，臉白得像紙，指甲三寸長，正朝他們抓來。
“叮——”
銅鈴突然裂成兩半。陳老六咬破舌尖，噴出血霧：“以血為引，以魂為咒——破！”
血霧裹住女鬼，女鬼“嗷”地一聲，身影淡了幾分。陳老六趁機拽著小五子往側門跑，側門後是條甬道，牆上刻滿“墨金符”。
“這是‘摸金校尉’的墓！”小五子喊，“六爺，咱們碰上同行了！”
陳老六摸出包糯米，撒在甬道裡：“同行也分善惡。這墓裡的‘摸金符’刻的是逆紋，說明下墓的人……沒活著出去。”
話音未落，甬道儘頭傳來腳步聲。兩人躲進暗格，透過縫隙看——是個穿黑袍的男人，手裡舉著根人骨杖，杖頭嵌著顆綠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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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丘中郎將’！”陳老六瞳孔一縮，“他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