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懸疑小說《深宅大院裡的壁畫》
深宅大院裡的壁畫
——一幅畫,三代人,百年血咒
第一卷:畫匠入局
1943年秋·蘇州閶門
沈硯秋的樟木畫箱磕在七進堂的青石門檻上,箱角銅釘在雨水中泛著幽光。門楣處的蝙蝠磚雕突然滴落一滴暗紅液體,正落在他的藍布長衫袖口。
"沈先生當心。"
聲音自月洞門後傳來,葉蓁蓁舉著油紙傘立在梧桐樹下。她腕間一串東珠手釧泛著詭異熒光,與牆上《百鳥朝鳳圖》中鳳凰的眼珠如出一轍。
"大小姐。"沈硯秋躬身行禮,左眼盲瞳在雨中微微發顫。三日前校長親交的任務還在耳邊回響:"葉家要修複祖宅壁畫,點名要美專最擅顯影術的學生。"
穿過七道垂花門,最後一進院落的牆上,三十米長的《建州狩獵圖》正滲出腥甜氣息。沈硯秋舉起紫外線燈,壁畫第三層的女真武士突然轉動眼珠,狼皮帽上的紅纓化作血線滴落。
"這畫...在動。"他後退半步,後背撞上溫軟身軀。葉蓁蓁的呼吸噴在他耳後:"沈先生可知道,我葉家祖上是努爾哈赤的禦用畫師?"
深夜·畫室
鬆油燈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壁畫上。沈硯秋用狼毫蘸取顯影液,在"海東青捕鹿"場景處輕輕拂拭。青金石研磨的顏料突然泛起磷光,顯出底下用滿文寫的《葉赫部降書》。
"永樂六年,葉赫那拉氏獻女..."葉蓁蓁的指尖撫過壁畫女子腰間的雙魚玉佩,那是她自幼佩戴的傳家寶。畫中人的朱砂唇印突然與她腕間胎記重合,牆麵滲出暗紅液體。
窗外驚雷炸響,沈硯秋看見葉蓁蓁的瞳孔變成豎瞳。她抓起案頭鎮紙砸向壁畫,裂紋中露出半截明代聖旨:"...著葉赫氏永鎮江南,代天巡狩..."
第二卷:畫中玄機
1943年冬·葉家祠堂
鬆本賢二的軍靴碾過滿地碎瓷。這個自稱"文物調查科"的日本軍官,左臂刺著與葉蓁蓁相同的朱砂胎記。
"葉小姐可知,這幅《建州春狩圖》裡藏著滿洲正統的證據?"他舉起放大鏡,壁畫角落的建州武士正用滿語寫著:"葉赫納喇,永為愛新覺羅奴。"
葉蓁蓁的指甲陷入掌心。昨夜她夢見祖先跪在奉天殿,多爾袞將染血的狼毫塞進她手中:"畫完這幅,葉家才能活。"醒來時枕邊放著半塊帶血的瑪瑙項鏈。
祠堂密室
沈硯秋用紫外線燈照射祖先牌位,發現"葉赫那拉·蓁"的牌位被刻意放在最下層。他掀開供桌,明代萬曆年間的聖旨泛著幽光:"...葉赫氏實為建州細作,著永世不得返遼東..."
"原來我們葉家,從根上就是叛徒。"葉蓁蓁的笑聲在密室回蕩。她扯開衣領,鎖骨處的胎記已蔓延至心口,形如建州八旗。
鬆本賢二突然持槍闖入:"把壁畫運去東京,否則..."他的話被葉蓁蓁的尖叫聲打斷。她腕間的東珠手釧突然爆裂,飛出的珠子在牆上拚出滿文禁咒。
第三卷:血色真相
1944年春·壁畫密室
沈硯秋將最後半瓶顯影液潑向主壁畫。金色滿文如活物般遊走,吞噬了牆上的日本軍旗。鬆本賢二的麵容在禁咒照射下不斷變換:建州武士→八旗貝勒→日本軍官。
"你才是真正的葉赫那拉!"葉蓁蓁突然撲向鬆本賢二。兩人胎記合並成完整的滿文"滅"字,牆麵浮現出鬆本家族與葉家的聯姻圖譜——乾隆年間,葉家女嫁入愛新覺羅旁支,生下混血兒。
壁畫女子突然伸出手,與葉蓁蓁的指尖相觸。百年前的場景在火光中重現:葉家先祖將幼女塞入牆縫,用活人鮮血完成壁畫最後一道工序。孩童的哭喊聲與葉蓁蓁的尖叫重疊,牆麵滲出新鮮血液。
"原來我們...都是畫裡的鬼。"沈硯秋的眉眼突然流出黑血。他看見壁畫最底層,永樂皇帝的朱批在發光:"以葉赫之血,鎮建州之魂。"
第四卷:焚畫明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