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霧隱村的燈火
濃霧是在子時湧進破廟的。林澈縮在草堆裡,聽見門板被撞擊的悶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用指甲抓撓。他死死捂住嘴,看著門縫裡滲進的白霧在地麵凝成扭曲的形狀,仿佛無數隻蠕動的蒼白手指。“彆出聲。”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林澈猛地抬頭,看見梁上坐著個瞎眼老嫗,灰布頭巾遮住大半張臉,手裡拄著根纏著紅繩的木杖。老嫗的腳邊掛著盞青銅鈴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發出細碎的叮當聲——那白霧竟在鈴鐺周圍退開三尺,形成一圈真空地帶。“阿婆?”林澈認出她是白天在村口分他窩頭的老人。“霧裡的東西怕鈴鐺。”老嫗跳下來,木杖在地麵敲出清脆的響聲,“商隊的後生,你不該在霧起時還留在這裡。”林澈攥緊懷裡的玉佩,那是爹臨終前塞給他的遺物。玉佩觸手生涼,上麵刻著奇怪的紋路,此刻正微微發燙。“獸潮衝散了隊伍,我隻能跑進來……”他的聲音發顫,“那些霧裡的影子,它們抓走了王大叔。”老嫗的盲眼轉向他,空洞的瞳孔似乎能穿透皮肉:“你看得見影子?”林澈想起王大叔被拖進霧中的情景——那些影子沒有腳,像墨汁一樣在地上流淌,抓住人的腳踝就往濃霧深處拖。他用力點頭,卻見老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將木杖塞進他手裡:“跟我來。”破廟外,白霧濃得像化不開的牛奶。林澈跟著老嫗的鈴鐺聲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腳下不時踩到軟綿綿的東西,像是脫落的頭發。走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突然亮起一點昏黃的燈火。“那是我家。”老嫗推開一扇吱呀作響的木門,“今晚你住這兒,天亮前彆出門。”屋內陳設簡陋,隻有一張土炕和缺了腿的木桌。老嫗將青銅鈴鐺解下來,掛在林澈脖子上:“這鈴鐺借你,能擋到卯時。”她突然盯著林澈的胸口,“你懷裡的東西,拿出來看看。”玉佩剛一露麵,老嫗的臉色就變了。她伸手撫摸上麵的紋路,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果然是林家的信物……五十年了,債終究要還。”林澈不解:“什麼債?”“等霧散了你就知道。”老嫗轉身往灶膛添柴,火星子濺在她臉上,“村西頭有片禁地,石碑上刻著‘生人勿近’。明天辰時,你去那裡。”子夜時分,林澈被噩夢驚醒。他夢見自己泡在冰冷的水裡,無數長發纏繞著他的四肢,抬頭看見水麵漂浮著盞青燈,燈芯是幽藍色的,照得水下一張張慘白的臉清晰可見——其中一張,赫然是王大叔的臉。“救……救命……”王大叔的手抓住他的腳踝,指甲縫裡滲著黑血。林澈掙紮著去摸脖子上的鈴鐺,卻發現鈴鐺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正被一隻從門縫鑽進來的白霧之手緩緩拖走。“阿婆!”他嘶吼著去搶鈴鐺,卻聽見老嫗在灶房裡輕笑。笑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尖利,最後竟變成無數人的哀嚎。林澈猛地回頭,看見老嫗的身體正在融化,化作一團白霧,而灶膛裡的火焰不知何時變成了幽藍色,與夢中的青燈一模一樣。
第二章禁地的石碑
霧散時已是辰時。林澈辭彆阿婆,將青銅鈴鐺貼身藏好,循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向村西禁地。晨露打濕了褲腳,路邊的野草瘋長到半人高,幾隻灰雀被腳步聲驚起,撲棱著翅膀消失在密林深處。禁地入口立著塊半人高的石碑,表麵爬滿墨綠色的苔蘚,依稀能辨認出幾個模糊的古字。林澈伸手拂去苔蘚,指尖觸到石碑的刹那,掌心的玉佩突然發燙——與鈴鐺上相同的扭曲紋路,竟在石碑側麵緩緩浮現。“外來者?”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樹後傳來。林澈猛地轉身,看見個穿粗布短打的漢子,肩上扛著柴刀,腰間彆著酒葫蘆。漢子的左眼有道猙獰的刀疤,正直勾勾地盯著他。“我……迷路了。”林澈攥緊玉佩,心跳驟然加速。漢子冷笑一聲,柴刀在掌心拍得啪啪響:“霧隱村的路,隻認本地人。你小子是三天前那個商隊的?”林澈想起阿婆的囑咐,不敢隱瞞:“獸潮衝散了隊伍,隻有我活下來了。”“活下來的,未必是人。”漢子突然逼近一步,刀疤在陽光下泛著寒光,“五十年前那場債,就是個外來的貨郎惹出來的。”林澈怔住:“貨郎?”“他帶來了一盞青燈。”漢子的聲音沉了下去,“說能驅散邪祟,結果引來了霧裡的東西。全村人被拖進霧裡,回來時都忘了那晚的事,隻記得要用人命抵債。”他突然抓住林澈的手腕,將他的手按在石碑上,“你這玉佩……哪來的?”石碑上的紋路與玉佩貼合的瞬間,轟然震動。林澈眼前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麵:燃燒的商隊、染血的青燈、霧中伸出的慘白手指……他猛地抽回手,冷汗浸透了衣襟。“這是我爹留下的。”他喘著氣說,“他說我十六歲生辰時,玉佩會指引我來霧隱村。”漢子的臉色變了。他盯著林澈看了半晌,突然灌了口酒:“跟我來。”穿過密不透風的樹林,眼前豁然開朗——一片荒蕪的空地中央,立著座坍塌的祭壇。祭壇上散落著腐朽的木牌,每個木牌上都刻著名字,最頂端的位置空著,隻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五十年前,這裡埋著那盞青燈。”漢子指著祭壇中央的凹陷,“每月十五,霧裡的東西就會來取走一個祭品。昨晚本該是村東頭的二丫……”他頓了頓,刀疤抽搐了一下,“是你阿婆用自己的命換了她。”林澈如遭雷擊。難怪阿婆讓他天亮就走,難怪她要將鈴鐺塞給自己——原來她早就知道,昨晚是最後的機會。“青燈在哪?”林澈的聲音發顫。漢子突然拔刀,刀光直指他的咽喉:“你想乾什麼?”“還債。”林澈直視著他的眼睛,掌心的玉佩再次發燙,“我爹說,玉佩和鈴鐺能鎮壓青燈。”漢子的刀在半空停住。風卷起地上的枯葉,繞著祭壇打著旋兒,遠處隱約傳來霧湧的聲音——新的濃霧,正在村子的方向聚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第三章青燈的秘密
“跟我來。”漢子收刀入鞘,轉身走向祭壇後方的山洞。林澈緊隨其後,洞穴深處彌漫著濃重的黴味,石壁上鑿著狹窄的石階,一直延伸到黑暗裡。“我叫石勇,是村裡的守墓人。”漢子邊走邊說,“五十年前那場霧災,我爹是唯一沒被抹去記憶的人。他臨終前說,青燈裡鎖著個‘霧靈’,需要血親才能鎮壓。”石階儘頭是間石室,中央的石台上,靜靜躺著盞青銅青燈。燈身刻滿與鈴鐺、玉佩相同的紋路,燈芯卻早已熄滅,燈座下壓著卷泛黃的羊皮卷。林澈顫抖著拿起羊皮卷,上麵的字跡潦草而急促:“霧靈喜食生魂,青燈為引,血為祭。若遇持玉佩者,以鈴喚燈,以血養魂,方可解五十年之債。父字。”“這是……我爹的筆跡?”林澈的手指撫過最後兩個字,突然想起十歲那年,爹在油燈下教他寫字的模樣——那時爹的右手食指缺了半截,與羊皮卷上的墨痕完全吻合。石勇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彆碰青燈!”話音未落,林澈的指尖已觸到燈身。青燈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燈芯“噗”地燃起幽藍的火焰。石室劇烈搖晃,石壁上滲出黑色的液體,順著紋路彙成一張張扭曲的人臉。“找到你了……”無數聲音在耳邊回蕩,像是無數人在同時低語。林澈看見霧從石縫中湧進來,霧中伸出無數蒼白的手臂,抓向石台上的青燈。“搖鈴鐺!”石勇嘶吼著將柴刀塞給他,“砍斷那些手!”林澈猛地拽出鈴鐺,青銅鈴身撞在掌心,發出清越的響聲。霧中的手臂觸電般縮回,幽藍的火光卻越來越盛,燈座下的羊皮卷突然自燃起來,化作一隻火蝶,盤旋著飛向林澈的眉心。劇痛傳來,他仿佛看見爹的臉在火光中浮現。爹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染紅了衣襟,身後是翻湧的濃霧和獰笑的黑影。“活下去……解債……”爹的聲音消散時,青燈突然炸裂。林澈被氣浪掀飛,撞在石壁上昏了過去。石勇撲過去抱住他,卻見他眉心浮現出與鈴鐺相同的紋路,而那盞破碎的青燈,正化作點點藍光,融入他的血脈之中。
第四章霧中的新娘
再次醒來時,石室已恢複平靜。石勇正用布巾擦拭他額頭的血漬,洞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他們來了。”石勇臉色凝重,“村裡的人發現阿婆沒了氣息,猜到是你動了禁地的東西。”林澈掙紮著坐起:“阿婆她……”“她早就該死了。”石勇打斷他,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五十年前她是祭品,被霧靈選中當新娘,是我爹用半條命把她換回來的。從那以後,她的眼睛就瞎了,卻能看見霧裡的東西。”腳步聲越來越近,夾雜著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怒喝。林澈摸出玉佩,發現它已變得通體溫熱,與眉心的紋路隱隱共鳴。“青燈融進了我的身體。”他說,“現在怎麼辦?”石勇從角落裡拖出個木箱,掀開蓋子——裡麵竟是套嶄新的紅嫁衣,金線繡的鴛鴦在昏暗的光線下栩栩如生。“穿上它。”石勇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霧靈今晚要娶親,隻有新娘能接近它的本體。你必須在子時前毀掉它的心臟,否則霧會吞噬整個村子。”林澈愣住:“可我是男人……”“霧靈隻認青燈的氣息。”石勇將嫁衣塞進他懷裡,“阿婆說過,當年那個貨郎就是女扮男裝,才騙過了霧靈。快穿!他們已經到洞口了!”洞外傳來石門被撞開的巨響。林澈不再猶豫,迅速換上嫁衣,裙擺拖地的瞬間,眉心的紋路突然發燙。石勇將青銅鈴鐺係在他腰間,又塞給他一把淬了黑狗血的匕首:“記住,霧靈的心臟在霧最深的地方,隻有青燈的光才能照亮它。”“那你呢?”“我引開他們。”石勇提起柴刀,刀疤在火光中猙獰如獸,“活下去,小子。彆讓阿婆和我爹的心血白費。”林澈還想說什麼,卻被石勇猛地推出後洞。冰冷的霧氣瞬間包裹了他,嫁衣的裙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身後傳來石勇的怒吼和兵刃交擊的聲音,他咬緊牙關,提著裙擺向霧最濃的地方跑去。霧氣中,無數人影在遊蕩。他們穿著破爛的衣服,麵色青白,雙眼空洞地盯著林澈,像是在審視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林澈握緊腰間的鈴鐺,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阿婆說過,霧裡的東西喜歡跟著光走,而現在,他就是那盞最亮的“青燈”。“新娘子……”一個柔媚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林澈抬頭,看見個穿紅裙的女人站在霧中,長發及腰,臉上蒙著層白紗。她的腳下拖著一條長長的鎖鏈,每走一步,鎖鏈就發出“哐當”的脆響。“你終於來了。”女人緩緩抬手,揭開麵紗——那張臉竟與林澈有七分相似,隻是膚色慘白如紙,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獠牙。林澈渾身僵硬。他認出這張臉——在玉佩的幻境裡,爹臨終前看見的,正是這個女人。“五十年前,你爹毀了我的婚禮。”女人的指甲突然變得漆黑尖銳,“今晚,該你還債了。”鎖鏈如毒蛇般纏上林澈的腳踝,將他拖向霧中。他腰間的鈴鐺驟然爆響,女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鎖鏈寸寸斷裂。林澈趁機抽出匕首,刺向女人的心口——那裡正跳動著一團幽藍的光,與青燈的火焰一模一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第五章血脈的契約
匕首刺入的瞬間,女人的身體化作無數飛絮。林澈踉蹌著後退,卻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鏡湖中央,湖水如墨,倒映著漫天星辰。“你殺不了我。”女人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湖麵泛起漣漪,無數張相同的臉從水中升起,圍繞著林澈緩緩旋轉。“我是霧靈,是霧隱村五十年怨念的化身。隻要債沒還清,我就永遠不會消失。”林澈握緊匕首,掌心的玉佩燙得驚人:“債?到底是什麼債?”“是契約。”女人的身影在湖中央凝聚成型,這次她竟穿著與林澈相同的嫁衣,“當年你爹帶來的青燈,本是霧靈的信物。他與村長定下契約,用青燈鎮壓霧災,代價是每十年獻祭一個新娘。可他反悔了,在婚禮當晚毀了青燈,帶著你娘跑了。”林澈如遭雷擊:“我娘……也是霧隱村的人?”“她是當年的祭品。”女人笑了起來,笑聲淒厲如鬼哭,“你爹救了她,卻把債留給了霧隱村。五十年了,我等了整整五十年,終於等到青燈重生——就在你體內。”湖水突然沸騰,無數慘白的手臂從湖底伸出,抓住林澈的四肢,將他拖向深不見底的湖心。窒息感湧來,林澈感覺青燈的力量正在流失,眉心的紋路漸漸暗淡。“放棄吧。”女人的臉在他眼前放大,獠牙幾乎觸到他的鼻尖,“成為我的新郎,我可以讓霧隱村永遠安寧。”林澈的意識開始模糊。他仿佛看見阿婆臨死前的笑容,石勇刀疤上的淚光,還有爹在火光中
第六章霧隱村的阿婆
林澈在濃霧中醒來時,嘴裡還殘留著鐵鏽味。商隊的馬車翻倒在十米開外,車輪扭曲成詭異的形狀,幾匹受驚的駱駝倒在血泊裡,腹部被利爪撕開,內臟拖了一地。他掙紮著爬起來,左臂傳來鑽心的疼痛——衣袖被撕開個大口子,三道深可見骨的爪痕正在滲血。“咳……咳咳……”不遠處傳來微弱的咳嗽聲。林澈踉蹌著跑過去,看見個裹著灰布頭巾的老嫗蜷縮在岩石後,懷裡緊緊抱著個木箱。她的左腿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是斷了。“婆婆!”林澈蹲下身,想扶她起來,卻被老嫗猛地推開。“彆碰我!”老嫗的聲音嘶啞得像破舊的風箱,“霧裡的東西……還在附近。”林澈這才注意到,四周的霧氣濃得化不開,白茫茫一片,連三米外的景物都看不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膩的腥氣,像是腐肉混合著花蜜。他握緊腰間的匕首——那是爹留給他的遺物,刀柄上刻著奇怪的扭曲紋路。“您是……霧隱村的人?”林澈想起商隊領隊說過的話,翻過這座山就是霧隱村,據說那裡的村民從不與外人打交道。老嫗的身體僵了一下,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林澈:“你怎麼知道霧隱村?”“領隊說的。”林澈指了指翻倒的馬車,“我們遇到了獸潮,隻有我和您……”他突然頓住——身後的駝隊消失了。剛才還倒在地上的駱駝屍體、斷裂的旗幟、散落的貨物,全都不見了,仿佛從未存在過。隻有那片被血染紅的地麵,在霧氣中泛著詭異的光澤。老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跟我走!天黑前必須進村子,否則……”她沒再說下去,但林澈看見她的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林澈隻好放棄尋找其他人,攙扶著老嫗向霧氣深處走去。老嫗的身體很輕,輕得像一片羽毛,左腿明明斷了,卻走得異常平穩,仿佛腳下踩著看不見的台階。“您的腿……”“早就是擺設了。”老嫗冷笑一聲,“五十年前就該斷了。”霧氣越來越濃,林澈感覺像是在水裡行走,每一步都異常艱難。他開始聽見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霧裡吹笛子,調子古怪而悲涼,時而在左,時而在右,讓人分不清方向。“彆聽。”老嫗突然捂住林澈的耳朵,“那是霧靈在勾魂。”林澈的心猛地一跳:“霧靈?”“山裡的精怪罷了。”老嫗含糊地說,加快了腳步,“到了村子就安全了。”不知走了多久,霧氣中隱約出現了燈火。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村落,房屋都是黑瓦土牆,家家戶戶的門口掛著紅燈籠,卻沒有一絲光亮透出,隻有燈籠在霧氣中輕輕搖晃,像一個個懸在空中的鬼火。村口立著塊木牌,上麵用朱砂寫著三個字:霧隱村。木牌下坐著個穿粗布短打的漢子,手裡拿著根旱煙杆,看見他們過來,眼睛突然亮了。“阿婆,您怎麼帶外人回來?”漢子的聲音低沉,帶著警惕。“他是商隊的幸存者。”老嫗的聲音軟了下來,“總不能讓他死在霧裡。”漢子打量著林澈,目光在他的爪痕上停留了片刻,又看了看老嫗的斷腿,突然冷笑一聲:“霧隱村不養閒人。”說完轉身就走,留給他們一個冷漠的背影。老嫗沒理會漢子,帶著林澈走進村子。村裡靜得出奇,沒有狗吠,沒有雞鳴,甚至連風聲都沒有。家家戶戶的門窗都緊閉著,門縫裡沒有一絲光亮,隻有屋簷下的紅燈籠在無聲地搖曳。“這些燈籠……”“鎮邪的。”老嫗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進來吧,今晚你住這裡。”林澈跟著她走進屋。屋裡很暗,隻有一張土炕、一張木桌和兩把椅子。牆角堆著一些乾草,散發出黴味。老嫗走到炕邊,將懷裡的木箱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麵是盞青銅鈴鐺,巴掌大小,表麵刻著與林澈匕首上相同的扭曲紋路。“這個……”林澈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你爹留給你的,不止匕首吧?”老嫗突然問,眼睛在昏暗中亮得驚人,“還有塊玉佩,對不對?”林澈猛地後退一步,手按在匕首上:“您怎麼
喜歡槐香巷裡的孝子賢孫請大家收藏:()槐香巷裡的孝子賢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