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界幽冥書續集..
第二章鎮魂要術
庫房鐵門鏽跡斑斑,陳硯之摸到門環內側的凹槽時,指尖傳來熟悉的刺痛。三年前沈青崖曾笑著說這門閂是用百年雷擊棗木做的,當時他隻當是尋常木料,此刻掌心劍形印記忽然發燙——桃木小劍留下的印記正與門環上的符文產生共鳴,鎖芯裡傳來齒輪轉動的輕響。塵封的庫房豁然洞開,黴味中混著淡淡的龍涎香。正中央的石台上,降魔杵在月光下泛著暗啞的光澤,杵身上刻滿細密的梵文,底座積著寸厚的灰塵。陳硯之伸手觸碰杵身的刹那,無數畫麵突然湧入腦海:穿玄色官袍的先祖將杵插入井口,暗紅色液體順著紋路滲出;民國二十六年的戰火中,降魔杵斷裂成三截;十年前父親臨終前死死攥著他的手,血手印在杵身凝成永不褪色的符咒……"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他喃喃自語,指尖撫過斷裂處的裂痕。石台下的暗格裡,那本《鎮魂要術》的羊皮封麵已經發黑,翻開第一頁,泛黃的紙頁上是父親批注的蠅頭小楷:"鎮魂井實為天地裂隙,青銅戒乃上古九鳳族法器,持有者可引九幽之力。陳家血脈非守井人,實為活祭容器。"窗外的月光忽然劇烈晃動,陳硯之猛地抬頭,看見庫房梁柱上不知何時爬滿了黑色藤蔓,藤蔓頂端開出白色的花,花蕊中竟是無數細小的眼睛。他迅速捏起沈青崖教的清心訣,卻在指訣結成的瞬間渾身一麻——那些曾經爛熟於心的術法,此刻竟變得無比陌生。"忘了告訴你,"沈青崖的聲音從房梁傳來,帶著戲謔的笑意,"你學的所有法術,都是用九鳳族心法改編的。"黑影從梁上飄落,沈青崖的左手已經恢複如初,小指上的朱砂符文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包括破煞咒和清心訣。"陳硯之迅速抄起降魔杵橫在胸前,卻發現杵身重若千斤。沈青崖緩步走近,青銅戒指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明日子時之前,你若主動獻祭心頭血,我可以讓你少受些苦。"他忽然抬手,庫房裡的油燈同時爆發出幽藍的火焰,"否則,鎮魂井裡那些被鎮壓了千年的怨鬼,會一點一點啃食你的魂魄。你到底想要什麼?"陳硯之咬牙問道,降魔杵的重量讓他的手臂開始顫抖。沈青崖輕笑出聲,右手指向北方:"九鳳族被封印在鎮魂井底五千年,我要的,不過是打開裂隙,讓族人重見天日。"他忽然欺身向前,戒指幾乎貼到陳硯之的眉心,"而你,就是打開裂隙的鑰匙。"陳硯之猛地將降魔杵砸向地麵,石屑飛濺中,杵身斷裂處突然滲出金色的液體。沈青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鎮魂血?!"金色液體在地麵凝成八卦陣型,陳硯之感覺丹田處的靈力正在複蘇,桃木劍的印記燙得他幾乎握不住拳。他想起《鎮魂要術》裡的記載:"降魔杵需以守井人精血喚醒,可破天下邪祟。"原來父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是為了將心頭血注入杵身。"現在,輪到我問你了。"陳硯之緩緩站直身體,斷裂的降魔杵在掌心自動修複,梵文咒文發出耀眼的金光,"三年前中元節,你為什麼要把鎮魂玉給我?"沈青崖的臉色第一次變得難看,青銅戒指上的青光忽明忽暗:"那是個意外。"他迅速後退,周身泛起黑色的霧氣,"明日子時,鎮魂井見。"話音未落,身影已化作無數黑蝶消失在窗外。庫房裡的藤蔓和眼睛花同時枯萎,化作灰燼飄散。陳硯之癱坐在地,降魔杵上的金光漸漸褪去,重新變回古樸的模樣。他翻開《鎮魂要術》的最後一頁,那裡夾著一張泛黃的字條,是父親十年前寫下的:"若遇九鳳族人,需以北鬥七星陣破之。七月初七夜,北鬥第七星貪狼最亮,可借星辰之力。"他望向窗外,天邊的北鬥七星正在緩緩移動,第七顆星果然比往常更加明亮。陳硯之將降魔杵和《鎮魂要術》背在身後,轉身走出庫房——祖祠的方向,傳來了鎮魂井鐵鏈晃動的聲響。
第三章北鬥七星陣
七月初七的夜風帶著水汽,陳硯之踩著露水穿過竹林,祖祠的輪廓在月光下如同蟄伏的巨獸。鎮魂井旁的老槐樹不知何時開滿了白花,樹下站著個穿紅衣的小女孩,正用樹枝在井邊畫著奇怪的符號。"小妹妹,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裡?"陳硯之放緩腳步,想起三年前被怨鬼纏身時的情景。小女孩緩緩轉身,蒼白的臉上沒有眼睛,黑洞洞的眼眶裡流著血淚:"哥哥,你看見我的眼睛了嗎?"她忽然指向井口,"沈先生說,把眼睛埋在井邊,就能看見媽媽了。"陳硯之迅速捏起劍訣,桃木劍的印記在掌心發燙。小女孩卻突然化作紙人飄向井口,井中傳來無數淒厲的哭嚎,鐵鏈晃動的聲音越來越響。他低頭看向井邊的符號,那些扭曲的線條竟與《鎮魂要術》記載的"招鬼符"完全一致——沈青崖正在用無辜者的魂魄削弱鎮魂井的封印。"來得正好。"沈青崖的聲音從槐樹上傳來,他斜倚在枝乾上,手裡把玩著個黑色的陶罐,"我剛收集了七七四十九個童男童女的魂魄,正好用來祭井。"陶罐被拋向空中,無數光點從罐口飛出,在空中凝成猙獰的鬼麵。陳硯之迅速掏出羅盤,指針瘋狂轉動指向井口。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羅盤中央,按照《鎮魂要術》的記載捏起步罡踏鬥訣:"北鬥第一星,天樞照我形!"左腳踩向東方青龍位,羅盤上的銅針突然直立起來,發出嗡鳴的震顫。"雕蟲小技。"沈青崖冷笑一聲,青銅戒指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青光,無數黑色藤蔓從地下鑽出,如同毒蛇般纏向陳硯之的腳踝。他迅速念出第二句咒文:"北鬥第二星,天璿護我靈!"右腳踩向西方白虎位,金光從羅盤中央擴散開來,藤蔓在接觸金光的瞬間化作青煙。"北鬥第三星,天璣誅邪精!北鬥第四星,天權鎮幽冥!"隨著咒文一句句念出,七道金光從羅盤射出,在空中凝成北鬥七星的陣型。沈青崖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他猛地扯下胸前的玉佩摔在地上,玉佩碎裂的瞬間,無數黑色的影子從地下爬出,每個影子都長著九個頭顱——那是被召喚出來的九鳳族殘魂。"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彆怪我不客氣了!"沈青崖的身體開始膨脹,青銅戒指深深嵌入指骨,"今日我便讓你親眼看看,什麼是真正的九鳳之力!"九鳳殘魂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陳硯之感覺五臟六腑都在震動。他死死攥住羅盤,念出最後一句咒文:"北鬥第七星,貪狼破萬邪!"七道金光驟然合一,化作巨大的劍影直刺沈青崖眉心。就在劍影即將命中的瞬間,沈青崖突然抬手,青銅戒指與劍影碰撞發出刺耳的轟鳴。陳硯之被氣浪掀飛出去,重重撞在槐樹上,喉頭湧上腥甜。他看見沈青崖的左肩出現了焦黑的傷口,黑色的血液順著傷口流下,滴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你果然能引星辰之力。"沈青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他捂著流血的肩膀後退,"明日子時,我會親自來取你的心頭血。"黑色的霧氣再次包裹住他的身體,"到時候,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絕望。"身影消失後,井邊的哭嚎漸漸平息。陳硯之掙紮著爬起來,發現羅盤的銅針已經斷裂,降魔杵上的梵文變得黯淡無光。他抬頭望向北鬥七星,貪狼星的光芒正在逐漸減弱——星辰之力隻能借用一次,下一次,他必須靠自己。祖祠的鐘聲突然響起,敲了整整十三下。陳硯之知道,距離子時隻剩下不到六個時辰。他從懷中掏出那半塊鎮魂玉,破碎的玉片在月光下微微發燙,斷裂處的金色符文正在緩緩流動,仿佛有生命般想要重新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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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鎮魂玉之謎
子時的梆子聲從鎮外傳來時,陳硯之正坐在祖祠的門檻上擦拭降魔杵。月光透過窗欞照在《鎮魂要術》的殘頁上,父親的批注在光影中若隱若現:"鎮魂玉實為上古女媧補天時所遺五色石碎片,分陰陽兩半,陽玉可鎮邪祟,陰玉能引九幽。"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墜入枯井時的情景:井底鋪滿了白色的骨脂,半塊玉佩卡在顱骨的眼眶裡,觸手時傳來灼熱的溫度。當時他以為那隻是普通的古玉,現在想來,那分明是父親批注中記載的陽玉——而沈青崖佩戴的,應該就是陰玉。"原來如此。"陳硯之喃喃自語,將半塊陽玉按在降魔杵的斷裂處。玉片與杵身接觸的瞬間,金色的光芒再次爆發,斷裂處的裂痕正在緩緩愈合。他忽然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陳家世代守護的不是鎮魂井,而是能夠封印九鳳族的陽玉;沈青崖接近他,不僅是為了他的陰陽眼,更是為了奪取陽玉,讓陰玉重歸完整。庫房的方向突然傳來爆炸聲,火光染紅了半邊夜空。陳硯之迅速抄起降魔杵衝向庫房,遠遠看見沈青崖正站在火光中,手裡拿著完整的鎮魂玉——陰玉與陽玉已經合二為一,玉身泛著詭異的青光。"多謝你幫我找到陽玉。"沈青崖轉身,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現在,鎮魂玉終於完整了。"他抬手將玉拋向空中,玉片在空中化作巨大的旋渦,黑色的霧氣從旋渦中源源不斷地湧出,"明日子時,我會用你的心頭血澆灌鎮魂玉,徹底打開天地裂隙。"陳硯之舉起降魔杵指向沈青崖,金色的符文在杵身流轉:"你以為這樣就能打開裂隙?"他忽然念出《鎮魂要術》中的咒文,"鎮魂玉需以陰陽調和之力催動,你隻懂九幽之力,強行使用隻會被玉力反噬!"沈青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空中的旋渦突然劇烈旋轉,黑色霧氣中傳來痛苦的嘶吼。他猛地噴出一口黑血,鎮魂玉從空中墜落,陳硯之迅速飛身接住,卻在觸碰玉片的刹那渾身一震——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穿獸皮的古人將玉片嵌入井口,九鳳族人在烈火中哀嚎,父親臨終前將陽玉藏入枯井……"啊!"陳硯之發出痛苦的嘶吼,鎮魂玉在掌心不斷發燙,仿佛要融入他的血脈。沈青崖趁機祭出金符,符籙化作毒蛇般纏向他的脖頸:"就算被反噬,我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就在金符即將觸頸的瞬間,降魔杵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金光,陳硯之看見父親的身影在金光中浮現,穿著玄色官袍,手持降魔杵直指沈青崖:"九鳳族餘孽,安敢再犯我人族疆域!"金光如潮水般湧向沈青崖,他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在金光中寸寸碎裂。"我不會放過你的!"最後的聲音消散在夜風中,沈青崖的身體化作無數黑蝶,飛向鎮魂井的方向。火光漸漸熄滅,陳硯之癱坐在地,鎮魂玉已經融入他的掌心,與桃木劍的印記交織成金色的符文。父親的身影在金光中微笑著點頭,隨後化作點點熒光沒入降魔杵。他低頭看向掌心的符文,忽然明白這場跨越千年的恩怨,終將在他這裡畫上句號。天邊泛起魚肚白,距離子時隻剩下不到十二個時辰。陳硯之站起身,降魔杵在他手中輕若無物。祖祠的鐘聲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莊嚴的韻律——那是鎮魂井封印鬆動的預警。他轉身走向井口,那裡,沈青崖留下的黑色藤蔓正在重新生長,藤蔓頂端的眼睛花,已經睜開了瞳孔。
第五章終局
子時的梆子聲響起時,陳硯之正站在鎮魂井邊。井水不再是往日的漆黑,而是泛著詭異的青光,井底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響,像是有什麼巨大的生物正在蘇醒。沈青崖的身影從井口緩緩升起,青銅戒指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左手小指上的青色鱗片。"你終於來了。"沈青崖的皮膚開始龜裂,青色的鱗片從裂縫中鑽出,"我還以為你會臨陣脫逃。"他張開雙臂,九隻青色的翅膀從背後展開,翅膀上的羽毛如同鋒利的刀刃,"鎮魂玉已經與你血脈相融,隻要殺了你,我就能得到完整的陰陽調和之力。"陳硯之握緊降魔杵,掌心的鎮魂玉印記發出灼熱的溫度:"父親說過,九鳳族本是人族盟友,為何要背叛?盟友?"沈青崖發出尖銳的笑聲,翅膀扇動帶起陣陣狂風,"五千年前,你們人族為了獨占鎮魂玉的力量,聯合龍族偷襲我族聖地,將我們的族人封印在鎮魂井底!"他的眼睛變成血紅色,指甲變得又尖又長,"今日,我就要讓你們血債血償!"狂風卷起井水形成巨大的漩渦,無數怨鬼從漩渦中爬出,張牙舞爪地撲向陳硯之。他迅速念出鎮魂咒,降魔杵上的梵文發出金光,怨鬼在金光中慘叫著消散。沈青崖突然俯衝而下,翅膀上的刀刃劃破空氣,帶起刺耳的呼嘯。陳硯之側身躲過,降魔杵橫掃而出,正中沈青崖胸口。鱗片碎裂的聲音伴隨著慘叫響起,沈青崖被擊飛出去,重重撞在井壁上。他掙紮著爬起來,嘴角流下黑色的血液:"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他抬手指向天空,烏雲開始彙聚,"九鳳族的真正力量,現在才要開始展現!"天空裂開巨大的口子,黑色的閃電在裂縫中遊走,無數青色的羽毛從裂縫中飄落。陳硯之感覺丹田處的靈力正在飛速流失,鎮魂玉的印記變得越來越燙。他忽然想起《鎮魂要術》的最後一頁:"鎮魂玉需以持有者心頭血激活,可重鑄天地裂隙。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沈青崖的聲音帶著絕望的瘋狂,"用你的心頭血獻祭,鎮魂井的封印就會徹底鬆動,我的族人就能重見天日!"他再次展開翅膀,青色的火焰在翅膀上燃燒,"而你,將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陳硯之沒有回答,他緩緩舉起降魔杵,對準自己的胸口。鎮魂玉的印記在掌心發出耀眼的光芒,與降魔杵上的梵文產生共鳴。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眼神,想起祖祠裡那些無名的牌位,想起三年來與沈青崖相處的點滴——那些曾經讓他感到溫暖的關懷,或許並非全是偽裝。"對不起。"他輕聲說道,隨後將降魔杵狠狠刺入胸口。劇痛傳來的瞬間,金色的血液從傷口噴湧而出,在空中凝成巨大的符文。鎮魂玉的光芒與符文融合,形成耀眼的屏障籠罩住整個鎮魂井。沈青崖發出難以置信的尖叫,九隻翅膀在屏障中寸寸斷裂,身體開始化作黑色的煙霧。"為什麼……"最後的聲音帶著不解和痛苦,沈青崖的身影徹底消散在金光中。鎮魂井的旋渦漸漸平息,井水重新變得漆黑。陳硯之感覺生命力正在飛速流逝,他低頭看向胸口的傷口,金色的血液正在緩緩凝固。掌心的鎮魂玉印記與桃木劍印記交織成完整的符咒,他忽然明白,這場跨越千年的恩怨,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照在鎮魂井邊。陳硯之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他微笑著閉上雙眼,最後看見的,是三年前中元節那個夜晚,沈青崖在鬼市為他買下的那盞走馬燈,正在井口緩緩轉動,燈影裡映著兩個少年的身影,一個在教畫符,一個在學畫符。陽光灑滿大地時,鎮魂井的封印重新變得堅固。井邊的老槐樹下,多了塊無字石碑,碑上刻著兩個模糊的印記——一個是鎮魂玉的符文,一個是青銅戒指的紋路。偶爾有風吹過,會帶來淡淡的龍涎香,像是有人在低聲訴說著跨越千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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