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密室
第一章:青銅門與噬魂香
雨絲像淬了冰的銀針,紮在林硯青的玄色法衣上。他站在霧鎖寒山的半山腰,望著眼前突兀出現的青銅巨門,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這扇門高逾三丈,饕餮紋在昏暗天光下泛著血腥氣,門環是兩隻相噬的九頭鳥,喙尖滴落的並非雨水,而是粘稠如琥珀的液體。"林師兄,這便是古籍記載的"無妄閣"入口?"身後傳來師妹蘇綰綰的聲音,她懷中抱著的《九州異聞錄》被雨水洇開一角,露出泛黃書頁上的朱砂批注:"入此門者,非生即妄。"林硯青沒回頭。他指尖掐訣,三張符籙從袖中飛出,在門楣上排成北鬥陣。符籙金光驟現的刹那,青銅門發出一聲悶響,九頭鳥門環突然活了過來,血色瞳孔轉向蘇綰綰,舌尖舔過獠牙。"彆動!"林硯青厲聲喝道。他看見師妹鬢邊的銀鈴簪開始劇烈震顫——這是她們師門特製的示警法器,鈴音越急促,說明邪祟越凶險。此刻銀鈴聲已經尖銳得像要碎裂。青銅門緩緩向內開啟,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麵而來。不是蘭麝,也非檀香,倒像是陳年酒窖混著腐肉的味道,甜膩中透著刺骨的寒意。蘇綰綰猛地捂住口鼻,卻發現香氣是從毛孔鑽進去的,順著血管遊走,所過之處經脈竟泛起麻痹感。"是噬魂香!"林硯青從乾坤袋裡掏出兩顆墨綠色藥丸,塞進自己和師妹嘴裡,"含住,彆咽!這香氣能勾人魂魄,讓你看見最想或最怕的東西。"他率先踏入石門。門後並非想象中的黑暗,而是一條鋪著青石板的甬道,兩側牆壁嵌著人魚膏燈,火焰是詭異的幽藍色。每走三步,腳下就會傳來空洞的回響,仿佛踏在無數骸骨之上。"林師兄,你看牆壁!"蘇綰綰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林硯青轉頭,發現那些本是死物的壁畫正在蠕動——畫中仕女的眼珠變成了活人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本該靜止的車馬圖裡,車夫竟緩緩轉過頭,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彆對視!"林硯青拉著師妹加快腳步,"這些是"畫皮鬼",你看它們一眼,魂魄就會被吸進畫裡,永世替它們做模特。"甬道儘頭是扇雕花木門,門縫裡透出燭光。林硯青剛要推門,門卻自己開了。屋內陳設古樸,八仙桌上擺著一套茶具,茶壺嘴正嫋嫋冒著熱氣,桌邊坐著個穿青布長衫的老者,須發皆白,臉上溝壑縱橫,像被歲月刀刻斧鑿過。"兩位小友,一路辛苦了。"老者端起茶杯,茶湯碧綠,裡麵沉著一朵盛開的曼陀羅,"老朽等你們很久了。"蘇綰綰的銀鈴簪突然爆發出刺耳的尖嘯,簪頭的紅寶石裂開細紋。林硯青心中一沉——這老者身上沒有半分活人氣,倒像是用無數亡魂拚湊而成的。"閣下是何人?無妄閣主人?"林硯青按在劍柄上的手微微用力,劍鞘裡的"斬妄劍"開始嗡鳴。老者笑了,笑聲像破舊的風箱在拉扯:"主人?哈哈...這裡沒有主人,隻有"規則"。"他指了指牆上的掛鐘,鐘擺是用脊椎骨做的,正滴滴答答走著,"你們進來時,鐘聲已經敲響第一下。接下來還有七下,每響一下,閣內就會多一條規則。遵守規則,或許能活著出去;若是違背..."他沒說完,隻是指了指牆角。那裡堆著幾具白骨,骨頭上還殘留著法衣碎片,看樣式竟是十年前失蹤的清虛觀長老。掛鐘突然發出"鐺"的一聲巨響,脊椎骨鐘擺上的一顆骷髏頭猛地睜開眼,直勾勾盯著蘇綰綰。老者的聲音變得陰冷:"第一則規則:鐘響時,不可與鐘擺對視。"蘇綰綰臉色煞白,她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竟一直盯著那顆骷髏頭。林硯青迅速擋在她身前,斬妄劍出鞘三寸,劍氣將骷髏頭的目光斬斷。他看著老者,一字一句問:"我們要做什麼才能出去?"老者端起茶杯,曼陀羅花在茶湯裡轉了個圈,變成了蘇綰綰的模樣:"找到"妄心"。每個人心裡都有妄念,或貪或嗔,或癡或恨。無妄閣收集這些妄念,凝成實體。你們要找的,是三百年前那位通天神算的妄心——據說,他的妄念,足以顛覆三界。"話音剛落,掛鐘又是一響。老者的身影突然變得透明,像水墨在宣紙上暈開:"第二則規則:不可在子時前離開這間屋子。現在,喝茶吧,茶涼了,可就不好喝了。"他徹底消失了。八仙桌上的茶杯還冒著熱氣,蘇綰綰看著杯中的曼陀羅花,突然覺得喉嚨發緊——那花朵的根莖,分明是用頭發絲纏成的。林硯青握住師妹的手腕,她的脈搏紊亂,顯然噬魂香的毒性開始發作了。他看向窗外,雨還在下,但雨聲中似乎夾雜著彆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門板。"彆喝。"他低聲說,斬妄劍在掌心劃出一道血痕,將鮮血滴在蘇綰綰眉心,"這茶裡泡的不是花,是"替身蠱"。喝下去,我們就會變成新的壁畫。"青石板上傳來"嗒、嗒、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甬道裡的畫皮鬼似乎已經追了過來,牆壁上的仕女圖開始滲出鮮血,順著磚縫蜿蜒,在地上彙成一條小溪,朝著他們的腳邊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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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鏡中影與千麵戲
子時的梆子聲從不知何處傳來時,蘇綰綰的指尖終於停止了顫抖。林硯青用三張鎮魂符貼住了門窗縫隙,畫皮鬼的抓撓聲漸漸平息,但屋內的燭火卻突然變成了綠色,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奇形怪狀,投在四麵牆壁上。"林師兄,你看影子!"蘇綰綰突然指著地麵。林硯青低頭,發現自己的影子正脫離身體,像墨汁滴在宣紙上般緩緩擴散,邊緣處甚至伸出了細長的手指,朝蘇綰綰的影子抓去。"彆動!"林硯青迅速掏出桃木釘,釘在自己影子的手腕處。影子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化作一縷黑煙消散,而牆上的掛鐘恰好敲響第三下——脊椎骨鐘擺上又多了一顆睜開的骷髏頭,空洞的眼眶對著銅鏡。那麵銅鏡就掛在八仙桌對麵的牆上,邊緣鑲嵌著七顆鴿血紅寶石,鏡麵光滑如秋水,卻照不出兩人的模樣,隻映著一間一模一樣的屋子。鏡中屋裡,也有兩個模糊的人影,穿著和他們相同的衣服,正背對著鏡麵,似乎在低聲交談。"第三則規則:不可直視鏡中自己。"老者的聲音從銅鏡裡傳來,帶著戲謔的笑意,"不過,你們好像已經犯規了呢。"林硯青心中一凜。他剛才確實透過鏡麵看到了鏡中人影的側臉——那分明就是他和蘇綰綰!隻是鏡中人的眼睛是純黑的,沒有眼白,嘴角還噙著詭異的笑容。蘇綰綰突然捂住頭,痛苦地呻吟起來。林硯青扶住她,發現她的瞳孔正在變黑,和鏡中人影一模一樣。噬魂香的毒性與鏡中邪祟在她體內交織,讓她開始產生幻覺。"我看見...看見我娘了..."蘇綰綰喃喃自語,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竟變成了黑色的蟲子,"她在鏡子裡對我招手,說要帶我回家..."林硯青知道不能讓她繼續沉淪。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斬妄劍上,劍身頓時爆發出耀眼金光。他舉起劍,不是砍向銅鏡,而是朝著地麵的影子狠狠劈下!"哢嚓"一聲,地麵裂開一道縫隙,無數黑色的發絲從裂縫中湧出,像潮水般朝著兩人纏來。這些發絲是畫皮鬼的本體,剛才被鎮魂符擋住,此刻竟從地底鑽了進來。"快走!"林硯青拉起蘇綰綰,朝著銅鏡跑去。既然無法破壞規則,那就隻能利用規則——老者說不可在子時前離開這間屋子,但沒說不能進入鏡子裡的屋子!兩人的手同時觸碰到鏡麵的刹那,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林硯青感覺自己像穿過一層溫水,再睜眼時,已經站在了鏡中屋裡。這裡的陳設和外麵一模一樣,隻是所有東西都是反著的——八仙桌的紋路是倒的,燭火是藍色的倒影,連掛鐘的鐘擺都在逆時針轉動。而剛才在鏡外看到的那兩個背影,此刻正麵對著他們。蘇綰綰倒抽一口冷氣。鏡中的"林硯青"嘴角噙著冷笑,手裡把玩著一枚玉佩——那是林硯青母親的遺物,從不離身。而鏡中的"蘇綰綰"則穿著一身紅衣,頭發長到腳踝,正用那雙純黑的眼睛盯著她,緩緩開口:"姐姐,你為什麼要搶走我的一切?你是誰?"蘇綰綰聲音發顫。鏡中"蘇綰綰"笑了,笑容天真又殘忍:"我是你的妄心啊,姐姐。你不是一直嫉妒我嗎?嫉妒我天生靈脈,嫉妒師父更疼我,嫉妒林師兄看我的眼神..."她一步步逼近,紅衣像流動的血,"現在,我要把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林硯青擋在蘇綰綰身前,斬妄劍指向鏡中自己:"不管你們是什麼東西,想傷害她,先過我這關!"鏡中"林硯青"突然大笑起來:"過你這關?林硯青,你敢說你對她沒有妄念嗎?你以為你是為了師門道義才保護她?彆自欺欺人了!你分明是怕她想起十年前的事——閉嘴!"林硯青怒吼著揮劍砍去。鏡中"林硯青"不閃不避,任由劍鋒穿過身體,化作一團黑煙,又在原地凝聚成形:"你看,你傷不了我。因為我就是你,是你不敢麵對的自己。"掛鐘突然敲響第四下。銅鏡開始劇烈震顫,邊緣的紅寶石一顆顆脫落,化作血珠滾落在地。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一絲焦急:"第四則規則:鏡中世界,不可說謊。說謊者,魂飛魄散。"鏡中"蘇綰綰"突然抓住蘇綰綰的手,將她拉到銅鏡前。鏡麵此刻變得像水麵一樣柔軟,映出蘇綰綰十年前的模樣——一個穿著粉色襦裙的小女孩,站在一片火海前,手裡拿著半塊燒焦的玉佩。"姐姐,告訴林師兄,十年前青雲觀那場大火,到底是誰放的?"鏡中"蘇綰綰"的聲音像毒蛇吐信,"是不是你?因為你偷了師父的丹藥,怕被發現,所以放火燒了藏經閣?"蘇綰綰渾身發抖,眼淚混合著黑色的蟲子滾落:"不是我...不是我...說謊!"鏡中"蘇綰綰"尖叫起來,指甲變得又尖又長,刺向蘇綰綰的心口,"你敢說你沒有偷丹藥?沒有!"林硯青瞳孔驟縮。他終於明白老者說的"妄心"是什麼了——無妄閣不會直接殺人,它隻會放大你的恐懼和愧疚,讓你親手殺死自己。就在鏡中"蘇綰綰"的指甲即將刺中蘇綰綰的瞬間,林硯青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是我。"時間仿佛靜止了。鏡中兩個身影都愣住了,蘇綰綰也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林硯青握緊斬妄劍,鮮血順著劍身滴落,在地上彙成一個複雜的符文——那是他以本命精血布下的"承妄咒",可以暫時承擔他人的妄念。"十年前偷丹藥的人是我,放火燒藏經閣的也是我。"林硯青看著鏡中自己,一字一句道,"她隻是替我頂罪。所有的妄念,都在我身上。"鏡中"林硯青"的身體開始扭曲,發出刺耳的尖叫:"不可能!你在說謊!你明明...我沒有說謊。"林硯青打斷他,斬妄劍上的金光越來越盛,"第四則規則,不可說謊。你現在感覺如何?"鏡中"林硯青"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像破碎的玻璃般裂開,化作無數黑色的碎片。鏡中"蘇綰綰"也失去了力量,紅衣褪去,變成一個穿著粉色襦裙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看著蘇綰綰:"姐姐,對不起..."蘇綰綰抱住小女孩的虛影,眼淚終於變成了透明的:"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如果我早點告訴你師父..."小女孩笑了,化作一縷青煙消散。銅鏡劇烈搖晃起來,鏡麵出現無數裂痕。林硯青知道,他們必須在鏡子碎裂前離開這裡。他拉著蘇綰綰衝向鏡麵,身後傳來掛鐘的第五聲敲響——這次,鐘聲裡夾雜著無數亡魂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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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骨琴音與忘川水
穿過鏡麵的瞬間,林硯青感覺像是從冰水裡撈出來,渾身骨頭都在疼。蘇綰綰靠在他懷裡,臉色蒼白但眼神清明,鬢邊的銀鈴簪恢複了平靜,隻是簪頭的紅寶石黯淡了許多。"林師兄..."她剛想說什麼,就被林硯青捂住了嘴。他指了指八仙桌,老者不知何時又坐在了那裡,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把古琴。琴身是用整塊白玉雕琢而成,琴弦卻泛著暗黃色,仔細看去,竟是用人的筋腱製成的。"第五則規則:不可在寅時前談論鏡中之事。"老者頭也不抬,指尖劃過琴弦,發出一聲清越的音符。奇怪的是,這音符入耳,林硯青竟突然想起了三歲時母親哼過的搖籃曲,心頭湧上一股強烈的倦意。"這是"忘憂琴"。"老者終於抬起頭,眼睛裡跳動著幽藍的火焰,"琴聲能勾人記憶,越是珍貴的記憶,聽得就越清晰。可惜啊,聽得太入迷,魂魄就會被琴弦纏住,變成新的琴弦。"他撥動第二根琴弦。這次響起的是蘇綰綰的聲音,稚嫩又歡快:"師父,綰綰以後要成為像您一樣厲害的除妖師!"緊接著是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歎息:"傻孩子,除妖師哪有好下場..."蘇綰綰的身體開始顫抖。這是她師父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十年了,她以為自己早就忘了。林硯青迅速從乾坤袋裡掏出兩團棉花,塞住自己和蘇綰綰的耳朵。但琴聲像是有生命般,穿透棉花,直接鑽進腦海。他看到自己七歲那年,父親把斬妄劍交到他手上,說:"林家子孫,當以斬妄為己任,不可有半分私心。"可後來父親卻因勾結妖族被廢去修為,死在鎖妖塔下。"私心..."林硯青喃喃自語,握緊了蘇綰綰的手。他知道自己對師妹的感情早已超越同門之誼,這份私心,會不會就是他的"妄心"?老者撥動第三根琴弦。這次沒有聲音,林硯青卻眼前一黑,仿佛墜入了無邊苦海。他看到無數張臉在眼前閃過——被他斬除的妖魔臨死前的怨毒,被他辜負的人的眼淚,還有蘇綰綰十年前站在火海前的絕望..."林硯青,"老者的聲音像毒蛇般鑽進他的意識,"你看,你的雙手沾滿鮮血,你的心早已被妄念汙染。你憑什麼斬妄?你自己就是最大的妄念!"琴弦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悲鳴,林硯青感覺魂魄像是要被撕裂。他看到自己舉著斬妄劍,劍尖對著蘇綰綰的胸口,而蘇綰綰正淚流滿麵地看著他:"師兄,殺了我,你的妄心就會消失...不!"林硯青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真的舉起了劍,而蘇綰綰正閉著眼睛,嘴角帶著一絲解脫的微笑。他迅速收劍,卻還是晚了一步,劍鋒劃破了她的鎖骨,留下一道血痕。"為什麼不躲?"林硯青聲音發顫,連忙拿出金瘡藥替她包紮。蘇綰綰睜開眼,眼神異常平靜:"因為我相信師兄。"她握住林硯青的手,將他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脈搏上,"你看,我的心沒有亂。忘憂琴隻能勾起記憶,卻改變不了事實。十年前的火不是我放的,師兄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老者突然笑了:"有意思...你們竟然能抵抗忘憂琴。看來你們的妄心,比我想象的要頑固得多。"他站起身,白玉琴身突然裂開,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白骨——這琴竟是用無數修士的頭骨拚接而成的。"既然琴聲沒用,那就換個玩法吧。"老者拍了拍手,牆壁突然移動,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飄著白色的霧氣,隱約能聽到流水聲,"這是"忘川渡",渡過忘川,就能到下一層。不過要記住第六則規則:不可回頭。"他指了指洞口旁邊的石碑,上麵刻著一行血字:"回頭者,永墜忘川,生生世世,不得輪回。"林硯青扶著蘇綰綰走進洞口。霧氣比想象中更冷,像是無數冰塊貼在皮膚上。腳下的路很窄,僅容一人通過,旁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崖下傳來嗚咽般的流水聲,正是忘川河。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阿硯,等等娘。"林硯青的身體僵住了。這是母親的聲音,溫柔又帶著一絲焦急,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他猛地想起七歲那年,母親送他上山拜師,也是這樣站在路口,朝他揮手:"阿硯,要好好照顧自己...師兄,彆回頭!"蘇綰綰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她也聽到了聲音,是她師父的:"綰綰,回來,師父錯了,不該讓你下山...阿硯,娘的眼睛看不見了,你拉娘一把好不好?"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身後三尺之處,"你看,娘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林硯青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他知道這是忘川的幻想,可母親那雙失明的眼睛,是他心中永遠的痛。當年父親出事,母親一夜白頭,哭瞎了雙眼,沒過多久就鬱鬱而終。他甚至沒能見她最後一麵。"娘..."他忍不住要回頭。就在這時,蘇綰綰突然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嘴唇。林硯青愣住了。師妹的嘴唇很涼,帶著一絲血腥味,卻像一道驚雷劈醒了他。忘川的幻象瞬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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