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魂紀元》
第一章霜牙絕境
淩霜的冰鎬第三次嵌進萬年玄冰時,整座冰川突然發出巨獸般的低吼。她貼著冰壁懸垂在三百丈高空,冰晶在頭盔探燈折射下宛如流動的星河,而腳下萬丈深淵裡翻湧的不是雲霧,是能凍結靈魂的「幽冥寒息」。「丫頭,摸到『龍脊』了?」腰間通訊器傳來老向導沙啞的嗓音,混雜著風雪的嘶鳴。淩霜用冰錐敲了敲麵前微微震顫的冰層,指尖傳來奇異的共鳴。這不是普通冰川該有的悸動。她打開護目鏡內置的頻譜掃描儀,淡藍色光幕上,一條蜿蜒的熾紅色脈絡正順著冰縫緩緩蠕動。「王叔,這下麵有活物。」她調整呼吸,讓冰爪在垂直冰壁上踩出更深的齒痕,「體溫異常,像是……岩漿河?」通訊器那頭突然爆發出電流雜音,隨即歸於死寂。淩霜心中一緊,剛要呼叫,整麵冰壁突然炸開!千萬片冰棱如暗器射來,她下意識蜷縮身體,卻被一股灼熱的氣浪掀飛出去。下墜的刹那,她看清了冰壁後的景象——那不是岩漿河,而是一頭渾身覆蓋熔岩鎧甲的巨狼,正用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瞳孔俯視著她。狼首冰晶般的獨角上,懸掛著無數被凍住的探險者屍體,他們的表情凝固在極度驚恐的瞬間。「第三十七個祭品。」巨狼開口時,獠牙間滴落的不是涎水,而是凝固的時間。淩霜的防寒服在接觸到狼息的瞬間結滿白霜,她摸向腰間的青銅短刀——那是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遺物,此刻刀鞘上古老的符文正發出微弱的藍光。
第二章青銅契約
短刀刺破狼吻的刹那,淩霜聽見了碎裂聲。不是刀刃斷裂,而是巨狼熔岩鎧甲上的堅冰在剝落。那些被冰封的探險者屍體突然睜開眼睛,無數幽藍色光點從屍身中飄出,彙聚成半透明的鎖鏈纏住巨狼四肢。「你不是來送死的。」巨狼的咆哮變成低沉的嗚咽,它後退時,獨角上懸掛的屍體如冰雕般墜落深淵。淩霜這才發現,巨狼脖頸處有一道貫穿傷,傷口邊緣殘留著與青銅短刀相同的符文。「我母親來過這裡。」淩霜握緊刀柄,符文藍光順著手臂蔓延,在她掌心結成冰晶狀的印記,「她叫淩雪,十五年前失蹤在霜牙冰川。」巨狼金色的瞳孔驟然收縮,熔岩般的鬃毛泛起詭異的青白。它低下頭,用鼻尖輕觸淩霜掌心的印記:「原來如此……她把『永凍之契』傳給了你。」狼吻貼近她耳畔,聲音裡帶著千年未有的顫抖,「孩子,你知道自己握著什麼嗎?」冰縫深處突然傳來鐘鳴般的回響,巨狼猛地將淩霜拱向身後。深淵中升起無數冰刺,每根冰刺頂端都站著身披骨甲的騎士,他們手中長矛的寒光比冰川更凜冽。「蘇醒的守誓者。」巨狼全身燃起青白色火焰,熔岩鎧甲寸寸碎裂,露出底下由冰晶構成的骨骼,「看來『冰獄之門』提前開啟了。」它甩動尾巴將淩霜卷到背上,「抓緊!帶你去見你母親——如果她還活著的話。」
第三章時間琥珀
穿過冰刺森林時,淩霜看見騎士們的骨甲上覆蓋著同一種苔蘚——十五年前母親探險報告裡提到的「時之苔」。這種隻生長在時間流速異常區域的植物,此刻正在騎士眼眶裡開出幽藍色的花。「他們是被時間遺棄的人。」巨狼在冰刺間靈活穿梭,冰晶骨骼與空氣摩擦出悅耳的蜂鳴,「當年你母親為了封印冰獄之門,用永凍之契將他們的時間凝固在戰死瞬間。」它突然急停,前爪指向深淵底部,「看那裡。」萬丈之下,一座倒懸的冰晶城正在緩慢旋轉。城市中央的鐘樓上,懸掛著一顆巨大的琥珀,琥珀裡蜷縮著穿白色登山服的女人——正是淩雪。她的右手保持著握刀姿勢,刀鋒沒入琥珀底座,而底座上刻滿了與青銅短刀相同的符文。「母親還活著!」淩霜掙紮著想跳下去,卻被巨狼死死按住,「為什麼不救她?」「那不是琥珀,是『時間結晶』。」巨狼的冰晶骨骼泛起哀鳴,「你母親用自身時間為代價鑄造封印,一旦打破結晶,她會瞬間化為塵埃。」它甩甩尾巴指向那些骨甲騎士,「守誓者們正在融化封印,他們想放出被囚禁的『終焉之龍』。」骨甲騎士們的長矛突然同時刺向冰晶城,每一次穿刺都讓時間結晶泛起漣漪。淩霜看見母親的手指在結晶裡微微動彈,仿佛感知到了外界的騷動。青銅短刀突然劇烈震顫,刀柄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在她眼前投射出母親最後的記憶碎片——
第四章記憶冰雕
十五年前的暴風雪比現在更狂暴。淩雪跪在巨狼那時它還覆蓋著完整的熔岩鎧甲)麵前,將青銅短刀刺入自己掌心。鮮血滲入冰層,凝結成與淩霜掌心相同的印記。「契約會傳給我女兒。」淩雪的聲音在記憶碎片中帶著回響,「如果她能來到這裡,說明終焉之龍的封印開始鬆動了。」她撫摸著巨狼受傷的脖頸,「蒼牙,答應我三件事:保護她,引導她,最後……殺了她。」巨狼——蒼牙的冰晶眼眶裡滲出金色的淚滴,滴在淩霜手背上滾燙如鐵水。「你母親預見了所有結局。」它猛地躍起,冰晶骨骼在空中重組,化作流光撞向最近的骨甲騎士,「永凍之契的繼承者,注定要成為新的封印。」淩霜的視線突然被時間結晶吸引。母親的嘴唇正在動,她看懂了那個口型——「活下去」。青銅短刀的符文突然脫離刀柄,在她麵前組成半透明的星圖。星圖中央那顆最亮的星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那是『魂火』。」蒼牙咬碎一名騎士的頭骨,骨粉混著時之苔的藍光灑落,「守誓者在吞噬封印的能量!」它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全身冰晶骨骼爆發出刺眼的光芒,「丫頭,接住這個!」蒼牙的獨角突然斷裂,化作流光融入青銅短刀。淩霜感覺一股暖流順著手臂湧向心臟,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入腦海——母親在冰晶城鐘樓上刻下最後一道符文時的微笑,守誓者首領揭開頭盔露出與母親相同麵容時的驚悚,還有蒼牙跪在時間結晶前垂下頭顱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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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雙生鏡像
守誓者首領摘下骨甲頭盔的瞬間,淩霜終於明白母親為何會失敗。那張臉與記憶中母親的模樣分毫不差,連左眉梢那顆朱砂痣都一模一樣。「你不是她。」淩霜握緊嵌著狼角的短刀,符文藍光在她身後凝聚成蒼牙的虛影,「母親的靈魂在時間結晶裡,你是誰?」「我是她的『鏡像』。」假淩雪抬手抹去眉梢的朱砂痣,那顆痣化作血珠飛向冰晶城,在時間結晶表麵蝕出細小的裂痕,「當年你母親鑄造封印時,恐懼催生了我。她越是想保護你,我的力量就越強。」蒼牙的虛影突然發出痛苦的嘶吼,淩霜看見無數黑色藤蔓從鏡像身後鑽出,刺穿了巨狼的冰晶心臟。鏡像踩著藤蔓緩緩上升,指尖輕撫時間結晶上的裂痕:「讓我猜猜,你現在在想什麼?打碎結晶救媽媽?還是繼承封印犧牲自己?」冰晶城裡傳來母親微弱的歎息。淩霜突然笑了,她反手將短刀刺入自己心口。符文藍光順著刀刃倒流,在她與時間結晶之間架起光橋。鏡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你瘋了?這樣會同時摧毀你和她!」「我母親教過我,」淩霜的血液在光橋上凍結成紅色的冰晶,「永凍之契不是封印,是共生。」她望向鏡像身後那些麵無表情的守誓者騎士,「他們也不是敵人,對嗎?」騎士們突然集體單膝跪地,骨甲上的時之苔開出漫天藍花。鏡像驚恐地後退,卻發現藤蔓開始枯萎——那些構成她身體的黑暗能量,正順著藤蔓流向騎士們的長矛。「原來如此……」鏡像的身體化作黑煙消散前,淩霜聽見了釋然的歎息,「她終究比我勇敢。」
第六章冰城鐘聲
時間結晶在鐘聲中融化成液態的光,母親的身體緩緩浮現在光橋中央。她看起來比記憶中年輕許多,仿佛十五年的時光從未流逝。當母女指尖相觸時,青銅短刀上的狼角突然脫落,化作蒼牙完整的身軀。「契約完成了。」蒼牙甩動鬃毛,冰晶骨骼上重新覆蓋熔岩鎧甲,「守誓者回歸沉睡,冰獄之門……」它突然豎起耳朵,金色的瞳孔轉向冰晶城鐘樓,「不對!鐘聲還在響!」整座冰晶城開始劇烈震顫,鐘樓頂端浮現出巨大的齒輪。淩霜這才發現,所謂的冰晶城其實是某種古代機械,而目前的時間結晶隻是啟動裝置。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齒輪轉動時發出的聲響,與母親探險日誌裡記錄的「冰川心跳聲」完全一致。「媽媽,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淩霜抱緊母親逐漸變得透明的身體,「你為什麼要把我引來這裡?」母親沒有回答,隻是將一枚冰晶戒指套在她無名指上。戒指接觸皮膚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如決堤洪水湧入腦海——遠古冰神與終焉之龍的戰爭,用星辰鑄造的永凍之契,還有每隔千年就需要獻祭「時間容器」才能維持運轉的世界齒輪。「霜牙冰川不是自然形成的。」母親的聲音變成風中飄散的冰晶,「它是世界的『心臟起搏器』。」最後一片記憶碎片落在淩霜掌心,化作青銅短刀最初的模樣——那根本不是刀,而是一把鑰匙。鐘樓頂端的齒輪突然停止轉動,整座冰川發出瀕死的喘息。淩霜握緊掌心的鑰匙,看向蒼牙金色的瞳孔:「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第七章永凍之花
鑰匙插入鐘樓基座時,淩霜聽見了花開的聲音。不是時之苔那種幽藍的小花,而是從她心臟裡綻放的冰蓮——花瓣如水晶般剔透,花蕊處跳動著與青銅鑰匙相同的符文。「共生開始了。」蒼牙伏在她腳邊,熔岩鬃毛化作防護罩擋住墜落的冰棱,「守誓者會守護你沉睡的身體,直到下一個千年。」它用鼻尖輕觸冰蓮花瓣,金色的淚滴落在花蕊上,「可惜看不到你女兒來接你班的樣子了。」淩霜的意識正在消散,視線卻穿透冰川,看見遙遠的山下有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正仰望雪山。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景象,卻莫名感到熟悉——就像母親當年看著繈褓中的自己。「告訴她……」冰蓮的花瓣開始層層閉合,淩霜的聲音與母親的歎息重疊,「彆來找我。」當最後一片花瓣合攏時,冰晶城重新沉入深淵。蒼牙站在萬丈冰崖邊,看著青銅鑰匙化作新的時間結晶,將那個手握冰蓮的身影永遠封存在鐘樓中央。它轉身望向東方的雲海,那裡正升起與十五年前相同的朝霞。「遵命,我的主人。」巨狼仰天長嘯,熔岩與冰晶交織的鬃毛在晨光中泛著彩虹般的光澤,「不過這小家夥會不會聽話,可就難說了。」它躍下冰崖時,脖頸處的傷口正在愈合,那裡新生的鱗片上,閃爍著與淩霜掌心相同的符文印記。霜牙冰川的風雪漸漸平息,隻有鐘樓頂端的青銅鐘,還在發出悠長的回響,仿佛在為某個跨越時空的約定倒計時。
第八章狼嘯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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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牙的爪印在雪地上烙出串串火星,它沿著冰川融水形成的溪流疾奔。時之苔的藍光從狼爪縫隙漏出,在身後拖曳出半透明的光軌——那是被它暫時解封的時間碎片,裡麵封存著淩霜最後綻放冰蓮的模樣。「老家夥,等等我!」身後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守誓者首領卸下骨甲的頭顱滾到狼鼻尖前,眼眶裡的時之苔藍花仍在倔強地開放,「說好要教我玩人類的骰子遊戲。」蒼牙用爪子挑起頭顱:「你們不是該回歸沉睡嗎?」「冰晶城的齒輪轉起來了。」頭顱的下頜骨哢嗒作響,騎士們的骨架從雪堆裡紛紛站起,有的在撿拾散落的骨甲,有的用長矛在冰麵上畫著奇怪的符號,「新契約者修改了規則,守誓者現在是『看門狗』,不是『陪葬品』。」狼群突然從雲霧中湧現,不是蒼牙這樣的熔岩冰晶巨獸,而是普通雪狼大小的幼犬,它們脖頸上都掛著青銅符文吊墜。最小的那隻叼著半塊凍硬的壓縮餅乾,小心翼翼地蹭著蒼牙的前爪。「哪來的崽子?」蒼牙齜起獠牙,卻在接觸到幼犬吊墜的瞬間收了力——那上麵刻著淩霜母親的名字。「時間結晶的縫隙裡爬出來的。」首領頭顱滾到溪邊照影子,「每個被封印者都會留下『時間遺孤』,就像人類說的……念想。」它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藍花花瓣簌簌掉落,「快把我拚回去!輪到我當『講故事的人』了。」蒼牙甩動尾巴卷起散落的骨骼,騎士們圍坐成圈,雪狼幼犬們趴在骨甲上,眼睛亮得像融化的星辰。當第一縷陽光越過雪線時,狼嘯與骨甲碰撞的節奏,漸漸與冰晶城的鐘聲合二為一。
第九章骨牌遊戲
十五年後,霜牙冰川腳下多了間木屋。牆上掛滿褪色的登山繩和生鏽的冰鎬,玻璃罐裡泡著會發光的時之苔,而櫃台後的白發老人總在擦拭一枚青銅短刀——刀鞘上的符文早已黯淡,卻仍能映出持有者左眉梢的朱砂痣。「奶奶,今天講『冰蓮公主』的哪段故事?」紮羊角辮的女孩把書包甩在木椅上,她手腕上戴著串藍花手鏈,每顆花瓣都是用冰晶打磨而成。淩霜或者說,現在的「王婆」)將熱牛奶推到她麵前:「該講『鏡像騎士』那章了。」她用短刀在桌麵上劃出符文,牛奶表麵浮現出骨甲騎士的倒影,「記住,永遠不要相信長得和你一樣的人。」女孩突然指向窗外:雪地裡站著個穿黑色登山服的男人,他脖頸處露出半截青銅吊墜,形狀像朵未開放的冰蓮。男人抬頭時,左眉梢的朱砂痣在陽光下格外刺眼。淩霜的手指僵住了。短刀墜地的瞬間,男人推門而入,風雪卷著冰晶落滿他的肩頭。他從背包裡取出個青銅盒子,裡麵整齊碼放著七枚骨牌,每麵都刻著不同的符文。「守誓者從不玩骰子。」男人將骨牌在桌上擺成圓形,時之苔手鏈突然在女孩腕上發燙,「我們玩『命運接龍』——就像當年你母親和我玩的那樣。」女孩的瞳孔驟然收縮,手鏈上的藍花同時綻放。淩霜這才看清,男人骨牌的最後一麵刻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她掌心托著的冰蓮正滴下金色的淚滴——和當年蒼牙落在她母親花瓣上的一模一樣。
第十章齒輪新章
冰晶城的齒輪突然加速轉動時,淩霜正在給女孩梳頭。銅鏡裡,母女倆的倒影突然重疊,左眉梢的朱砂痣同時滲出鮮血。窗外傳來狼群的哀嚎,守誓者首領的頭顱順著雪崩滾到木屋前,眼眶裡的時之苔已經全部枯萎。「他們找到『時間遺孤』了。」男人將最後一枚骨牌翻過來,牌麵的齒輪圖案突然活了過來,在桌麵上開始自行組裝,「終焉之龍的信徒,比我們想象的更早覺醒。」女孩突然抓起青銅短刀劃破掌心,鮮血滴在骨牌齒輪上,符文藍光順著血管爬上她的脖頸。淩霜想阻止,卻發現自己的手正按在女兒的手背上,就像當年母親握著她的手刺向心口。「共生不是犧牲。」女孩的聲音同時從母女倆口中發出,時之苔手鏈化作藍蝶飛向雪山,「是把鑰匙傳給下個人。」木屋開始崩塌,蒼牙的咆哮從冰川深處傳來。男人的身體逐漸透明,他最後看了眼女孩手腕上新生的符文印記,笑容裡帶著釋然:「這次……鏡像沒有說謊。」雪崩吞沒木屋的前一秒,淩霜看見女兒掌心開出半朵冰蓮。而在萬丈之上的冰晶城鐘樓上,新的時間結晶正在緩慢形成,裡麵蜷縮著穿黑色登山服的身影,他脖頸處的青銅吊墜,正發出與齒輪轉動相同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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