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萬界中轉站內，時間仿佛被那持續不斷、溫暖磅礴的世界感激之力所浸潤，流淌得格外沉靜而有力。陸凡獨立於輪回井旁，井水倒映著他周身那愈發深邃內斂的暗金帝威，以及……一道在他腦後悄然凝聚、若隱若現的淡金色光輪虛影。
那光輪並非實體，更像是由無數細密到極致的、蘊含著“感激”、“祝福”、“新生”、“秩序”等正麵意念的符文構成，緩緩旋轉間，散發出令人心神寧靜、萬物親和的氣息。這正是拯救那個初生世界所獲得的“功德”之力，濃鬱到一定程度後，自發凝聚成的外在顯化——功德金輪！
雖然隻是初具雛形，但其效果已然顯現。
陸凡能清晰地感覺到，在這功德金輪的籠罩下，他體內力量的運轉更加圓融順暢，尤其是對那縷被封印的【消亡的權能碎片】以及體內毀滅意誌的壓製，變得輕鬆了許多。功德之力如同溫暖的陽光，天然克製著那些陰冷、死寂、充滿惡意的能量。連他施展【噬界之手】時，那掌心中的輪回漩渦都似乎多了一份中正平和的意蘊，少了幾分霸道的掠奪性。
更重要的是，他與此方位麵群落的“親和度”似乎在無形中提升了。空間穿越時遇到的阻力變小，感知範圍擴大，甚至連從信仰網絡中汲取亡靈願力的效率，都因這功德之力的調和而有所提升。這並非直接的力量增長，而是一種“運勢”與“位格”上的加持，玄妙非凡。
“功德化輪，萬法不侵。”幽嬛的身影浮現，她凝視著陸凡腦後的淡金光輪，金色眼眸中流露出驚歎，“這在阿卡夏知識庫的記載中，乃是行走諸天的正道修士夢寐以求的境界。有此金輪護體，諸邪避易，心魔難生，於悟道、修行、乃至渡劫，皆有不可思議的妙用。塔主你因拯救一界而獲此殊榮，根基之厚，遠超尋常。”
她話鋒一轉，語氣帶著一絲探究：“而且，我感覺到，九獄塔似乎也因此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陸凡點了點頭，意念沉入識海。果然，那尊巍峨的九獄塔，在功德之力的持續滋養下，塔身那暗金與暗紅交織的紋路，似乎被鍍上了一層難以察覺的淡金毫光，少了幾分幽冥的森然，多了幾分鎮壓諸邪的煌煌正氣。尤其是塔基之下那片由“初生之土”世界虛影構成的大地，此刻變得更加凝實，甚至隱約能看到山川河流的輪廓，仿佛真正開始承載起一個世界的重量與祝福。
“看來，行善積德，於我們而言，並非徒勞。”陸凡感受著自身與九獄塔的變化，心中明悟。這條“外賣”之路，送出的不僅僅是貨物，更是因果與緣法。善因結善果，惡因生惡孽。
然而，就在他沉浸於功德加身、塔身受益的感悟中時，幽嬛的臉色驟然一變！她眼中金色數據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閃爍，聲音帶著一絲急促與凝重：
“警告！檢測到高維層麵窺視！有多股強大意念正在嘗試突破信仰網絡外圍屏障，定位我們的坐標！”
陸凡心頭一凜，腦後的功德金輪光芒微漲，將自身氣息徹底內斂：“能確定來源和意圖嗎？”
“無法精確鎖定！”幽嬛快速回應，雙手連連揮動，調動信仰網絡全力防禦，“窺視意念屬性複雜！其中一股充滿了古老、滄桑、以及……對‘功德之力’赤裸裸的貪婪！另一股則冰冷、機械，像是某種……宇宙尺度的監測機製被觸發！還有幾股較為模糊，但都散發著不弱於神魔的氣息！”
她猛地看向陸凡腦後的功德金輪，語氣沉重：“是它！功德化輪，氣息外顯，如同黑暗中的燈塔！對於某些存在而言，初生的功德金輪是無比誘人的‘補品’，或者……是需要被納入監管的‘變數’！”
陸凡眼神瞬間冰冷。他沒想到，收獲功德之力的喜悅尚未散去，麻煩便接踵而至。這諸天萬界，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
“能屏蔽嗎？”他沉聲問。
“正在嘗試以信仰網絡混淆天機，以時空結晶擾亂坐標！”幽嬛全力施為，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微的能量汗珠，“但對方層次很高！尤其是那股貪婪的古老意念，似乎對功德之力極其敏感，鎖定的非常死！”
就在幽嬛話音未落之際——
嗡！
一股宏大、古老、仿佛自時間長河源頭彌漫而來的意誌，強行穿透了信仰網絡的層層防護，如同無形的目光，驟然降臨在中轉站內，死死地籠罩在陸凡……或者說他腦後的功德金輪之上！
那目光中蘊含的貪婪與渴望，幾乎化為了實質，讓陸凡周身的空間都產生了粘稠感！
“竊取……造化……的小賊……交出……道果……”
一段殘缺不全、卻蘊含著無上威嚴與古老道韻的意念，如同雷霆般在陸凡與幽嬛的意識中炸響！這並非語言，而是直接的道則顯化！
與此同時，另一股冰冷、絕對理性、不帶任何感情的掃描波動也緊隨而至，如同最精密的儀器，開始分析功德金輪的構成、陸凡的生命形態以及九獄塔的能量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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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功德聚合體……序列未知……威脅等級評估中……申請納入‘永恒觀測名單’……”
冰冷的機械意念回蕩，帶著一種視萬物為數據的漠然。
陸凡悶哼一聲，腦後的功德金輪在這兩股恐怖意念的壓迫下，光芒劇烈閃爍，竟隱隱有潰散的跡象！他感覺自身的“存在”仿佛被放在了兩盞巨燈的聚焦之下，無所遁形！
“放肆！”
幽嬛怒喝一聲，徹底放開對九獄塔的權限！塔身轟鳴，那新近獲得的“初生之土”世界祝福之力被全力引動，混合著磅礴的信仰願力與輪回帝威，化作一道堅不可摧的暗金屏障，將整個中轉站牢牢護住！同時，她不惜代價地燃燒儲備能量，催動時空結晶，強行扭曲了周邊的時空結構！
哢嚓！
仿佛有什麼東西被強行扭斷！那兩道恐怖的窺視意念在扭曲的時空中發出一聲模糊的驚怒波動，隨即如同被切斷的信號，驟然消失！
中轉站內恢複了平靜，但那種被無上存在盯上的冰冷感，卻久久不散。
陸凡臉色微微發白，腦後的功德金輪雖然穩定下來，但光芒明顯黯淡了幾分。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
“暫時……屏蔽了。”幽嬛的聲音帶著疲憊與後怕，“但隻是權宜之計。他們已經記住了我們的‘味道’，尤其是功德金輪的氣息。那個古老存在絕不會善罷甘休，那個監測機製恐怕也已將我們標記。”
她看向陸凡，眼神無比凝重：“塔主，功德之力雖好，卻也是懷璧其罪。在我們擁有足夠實力之前，這金輪……最好還是隱去為妙。”
陸凡點了點頭，心念一動，腦後的淡金光輪緩緩隱沒，但那玄妙的功德加持依舊存在於他體內。
他望向那無儘虛空，目光銳利如刀。
剛剛獲得一絲喘息之機，便又引來了更恐怖的窺視。這諸天萬界，當真是步步驚心。
但，那又如何？
“既然躲不過，那便讓他們來吧。”陸凡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冷冽，“正好，我也想見識一下，這些藏在幕後的‘大佬’，究竟有何等手段。”
“我們的‘外賣’名單上，或許該增添幾個……特殊的‘客戶’了。”
功德化輪，福禍相依。背後的窺視，已然降臨。而這，僅僅是更大風暴來臨前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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