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一節
>暴雨夜的殯儀館訂單,陸凡以為隻是普通外賣。
>直到餓死鬼的涎水滴進奶茶杯,黑霧吞沒了唯一的出口。
>“嘖,0.1的帝血也敢闖鬼巢?”塔靈幽嬛在意識裡冷笑。
>當符紙燃儘的刹那,陸凡的血染上胸前烏木小塔——
>萬鬼哀嚎中,他對著猙獰鬼影舉起外賣箱:
>“您好,您點的地獄暴風雪……現在加料不加價。”
雨下得像天被捅了個窟窿。豆大的雨點砸在陸凡那輛飽經滄桑的電驢上,劈啪作響,頭盔麵罩糊成一片水簾洞。導航機械女聲在雷聲間隙裡頑強地播報:“前方兩百米,目的地‘永安殯儀館’在您左側。”
“永安?”陸凡抹了把麵罩上的水,低聲嘀咕,“這破天氣送這兒,聽著可一點也不安生。”電驢大燈劈開雨幕,勉強照亮前方兩團模糊的光暈——慘白的“永安殯儀館”招牌,像個巨大的墓碑杵在黑夜雨幕裡,旁邊還有個晝夜營業的便利店,燈牌頑強地亮著,透著一股子不合時宜的溫暖。訂單地址是殯儀館後門的員工通道,備注欄血紅加粗的一行字,在手機屏幕上幽幽發光:“急!送到直接推門進值班室!彆按鈴!重重打賞!!!”三個血紅的感歎號,看得人眼皮直跳。
陸凡把電驢艱難地停在殯儀館後門窄小的雨簷下,這裡勉強算個乾燥角落。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混合氣味——濃烈的消毒水味兒衝在最前,底下卻頑強地滲著一種更深沉、更陰冷的氣息,像是陳年的木頭混合著某種…若有似無的甜腥,像鐵鏽,又像放久了的肉。他摘下頭盔甩了甩水,拎起那個印著“飽了麼”ogo的保溫箱,裡麵裝著兩杯號稱“地獄暴風雪”的加冰奶茶,還有一大份香辣雞翅——顧客點的,備注寫著“冰火兩重天,越刺激越好”。
值班室的門是那種老式的綠色鐵皮門,油漆斑駁脫落,露出底下暗紅的鐵鏽。陸凡伸手推了一下,紋絲不動。他又用力推了推,門軸發出乾澀刺耳的“嘎吱”聲,像是垂死者的呻吟,門總算開了條縫。一股比門外更陰冷、更渾濁的空氣撲麵而來,夾雜著消毒水和另一種難以名狀的陳腐氣息,激得他打了個寒顫。他側身擠了進去。
裡麵空間不大,頂上一根慘白的日光燈管,大概接觸不良,光線忽明忽滅,發出低微的嗡嗡電流聲,讓牆上貼著的工作守則和排班表都跟著明明暗暗地晃動。靠牆一張舊木桌,桌上一台老式電腦屏幕漆黑,旁邊散落著幾張表格。一個穿著藏藍色工裝、頭發花白的瘦削老頭背對著門,坐在一張吱呀作響的木椅子上,正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像是在打瞌睡,又像在專注地看著手裡的什麼東西,對陸凡的進入毫無反應。整個房間靜得可怕,隻有燈管的嗡鳴和窗外密集的雨聲。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陸凡提高聲音,儘量讓語調顯得正常。
老頭沒回頭,也沒應聲。他聳動的肩膀幅度似乎大了一點。
陸凡皺了皺眉,往前走了兩步:“大爺?您的‘地獄暴風雪’和雞翅?”保溫箱被放在桌上,發出輕微的磕碰聲。
就在這一瞬,老頭猛地轉過頭來!
陸凡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那根本不是什麼老頭!那張臉乾癟得如同風乾的橘子皮,深深凹陷的眼窩裡嵌著兩粒渾濁發黃、毫無生氣的眼珠,正直勾勾地“盯”著陸凡。最駭人的是它的嘴,嘴角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向上咧開,一直咧到耳根,露出兩排參差不齊、發黃發黑的尖利牙齒。涎水,粘稠、渾濁、帶著濃烈腥臭的涎水,正從那張裂開的大嘴裡不受控製地往下淌,一滴,兩滴……不偏不倚,正正滴落在陸凡放在桌上的保溫箱上,發出“滋”的一聲輕響,像滾燙的鐵水滴在冰麵。
“餓…餓…餓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充滿無儘貪婪和痛苦的嘶嚎猛地從那張裂開的嘴裡爆發出來,瞬間蓋過了窗外的風雨和燈管的嗡鳴!那聲音尖銳刺耳,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饑渴,震得陸凡耳膜生疼,頭皮發麻。他渾身的汗毛在這一刻根根倒豎!
跑!腦子裡的警報拉到了最高級彆!陸凡幾乎是憑借著求生的本能,猛地轉身,撲向剛剛進來的那扇綠皮鐵門!
門,不見了!
冰冷的、布滿水漬的牆壁冰冷地貼著他的指尖。哪裡還有什麼門?那扇他剛剛推開的綠皮鐵門,連同門框,甚至門框外雨簷下停著的電驢,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粗糙、冰冷、濕漉漉的水泥牆壁!仿佛那扇門從未存在過。
“餓啊——!”
背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嚎再次響起,帶著一股腥臭的陰風猛地撲來!陸凡想也沒想,身體猛地向側前方撲倒,一個狼狽不堪的懶驢打滾!
“嗤啦——!”
刺耳的撕裂聲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響起。他驚魂未定地回頭,隻見那隻穿著殯儀館工裝的“餓死鬼”正收回它枯爪般的手,那指甲烏黑尖長,剛才那一抓,竟將他身上那件藍色的外賣衝鋒衣後背撕開幾道長長的口子!碎布條像瀕死的蝴蝶飄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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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陸凡,四肢百骸都僵住了。鬼!這他媽真的是鬼!電影裡看到的、傳說裡聽過的,都不及此刻萬分之一的真實和恐怖!那兩粒渾濁的眼珠死死“鎖定”了他,涎水淌得更凶,在地上積起一小灘粘稠的水漬。
“餓…好餓…”餓死鬼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如同野獸低吼般的聲音,身體以一種極其不協調的、關節反向扭曲的姿勢,再次朝著陸凡撲來!速度比剛才更快,帶起的陰風更冷!
求生的意誌壓倒了恐懼。陸凡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躲到那張舊木桌後麵。桌子被撞得猛地一晃,上麵散落的紙張嘩啦啦掉了一地。他手忙腳亂地摸向腰間的外賣腰包——裡麵除了手機、零錢,還有幾張皺巴巴的黃紙符!這是他上次路過一個算命攤,被一個賊眉鼠眼的老道士硬塞的,說什麼“小兄弟印堂發黑,隨身帶著,十塊錢一張,買三送一,保平安!”當時純粹是當冤大頭圖個心理安慰,沒想到此刻成了救命稻草!
他一把掏出三張符紙,也顧不上哪張是驅邪哪張是鎮宅,看也不看,用儘全身力氣朝著再次撲來的餓死鬼狠狠扔了過去!
“急急如律令!給我定!”陸凡閉著眼睛,用自己都不信的腔調吼了一嗓子。
三張黃紙符輕飄飄地飛出去,其中兩張甚至沒沾到餓死鬼的衣角,就軟綿綿地掉在了地上。隻有一張,歪歪斜斜地貼在了餓死鬼乾癟的額頭上。
餓死鬼的動作猛地一滯!
陸凡的心臟狂跳,幾乎要破膛而出,一絲渺茫的希望剛剛升起——
“嗤…”
一聲輕微的、如同冷水滴進滾油的聲音響起。貼在餓死鬼額頭上的那張符紙,邊緣猛地騰起一縷極其微弱的、幾乎看不清的青煙,然後,那朱砂畫就的符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褪色、變淡,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精氣。不到一秒鐘,整張符紙變得灰白、脆弱,最後“噗”的一聲輕響,化為一小撮灰燼,簌簌落下,連點火星都沒冒。
餓死鬼那咧到耳根的大嘴,弧度似乎更大了,涎水淌成了線。它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類似嘲笑的聲音,渾濁的眼珠裡,那點微弱的、屬於人類的渾濁徹底消失,隻剩下純粹而貪婪的獸性凶光!符紙,失效了!
“完了…”陸凡的心瞬間沉入冰窟,絕望像冰冷的藤蔓纏緊了四肢。那道士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嗬——!”餓死鬼發出一聲勝利般的嘶鳴,枯爪帶著刺骨的陰風,撕裂空氣,朝著陸凡的咽喉狠狠掏來!速度快得隻剩下殘影!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陸凡甚至能聞到那爪子上濃烈的腥腐和死亡氣息!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腦中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念頭:我外賣還沒送完呢…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陸凡胸前,那塊貼身戴著的、毫不起眼的烏木小塔吊墜,驟然變得滾燙!一股灼熱感瞬間穿透衣物,狠狠烙印在他的皮膚上!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古老、威嚴、仿佛來自九幽最深處的氣息,如同沉睡萬年的火山,猛地從陸凡的身體深處爆發出來!這股氣息無形無質,卻帶著一種令靈魂都為之戰栗的絕對威壓!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半秒。
那即將洞穿陸凡喉嚨的鬼爪,硬生生地停滯在離他皮膚不到一寸的地方!餓死鬼那張裂開的大嘴僵住了,渾濁眼珠裡的凶殘貪婪瞬間被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無法理解的巨大恐懼所取代!它整個乾癟的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起來,喉嚨裡發出“咯咯咯”的、像是骨頭被強行捏碎的、充滿極致驚恐的怪響!
它那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陸凡的胸口,仿佛看到了什麼比死亡本身更恐怖億萬倍的存在!那股無形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嶽,狠狠壓在它脆弱扭曲的鬼體之上!
“撲通!”
餓死鬼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竟朝著陸凡的方向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枯槁的頭顱重重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出沉悶的“咚”一聲!整個鬼軀蜷縮成一團,抖得像暴風雨中一片枯葉,口中那貪婪的嘶嚎徹底變了調,隻剩下破碎的、充滿恐懼的嗚咽:“嗚…嗚…帝…帝…”
陸凡懵了。他驚魂未定地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剛才還凶神惡煞要取他性命的餓死鬼,此刻像條被嚇破膽的癩皮狗,跪在自己腳邊瑟瑟發抖,磕頭如搗蒜。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滾燙的胸口,那烏木小塔的溫度正在迅速褪去。
“帝…帝血…?”一個冰冷、慵懶、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和難以置信的禦姐音,突兀地在陸凡的腦海裡響起,如同在寂靜的古井裡投入一顆石子,“…0.1?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計…嘖,本座沉眠萬載,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宿主,竟是個…送外賣的?”
這聲音直接出現在意識裡,清晰無比,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感,每一個音節都透著“嫌棄”二字。
“誰?!誰在說話?”陸凡嚇得差點跳起來,警惕地環顧四周。除了跪地發抖的餓死鬼和忽明忽暗的燈光,值班室裡空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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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找了,蠢貨。本座在你胸口的‘九獄鎮魂塔’裡。”那禦姐音帶著點不耐煩,“要不是這點比頭發絲還細的帝血氣息把你和這破塔強行綁定,激活了本座一絲殘念,就憑你這三腳貓都不如的本事,早被這最低等的餓殍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丟儘了曆代鬼帝的臉麵!”
九獄鎮魂塔?鬼帝?帝血?陸凡感覺自己二十多年建立的世界觀正在稀裡嘩啦地碎成渣。他低頭看向胸前,那烏木小塔此刻溫溫的,毫不起眼,誰能想到裡麵住著個毒舌禦姐音?
“0.1…這也配叫帝血?”幽嬛的聲音充滿了鄙夷,“放在上古,給本座洗塔都不配!不過…”她的語氣稍微頓了頓,帶著一絲極度的不情願和審視,“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這點微末血脈,倒是激活了鎮魂塔最基礎的第一層空間——‘時獄’。”
“時獄?”陸凡下意識地重複。
“十倍時間流速。”幽嬛言簡意賅,語氣像是在施舍,“塔內十日,外界一日。目前隻對你這種綁定者開放,算是…你這可憐蟲唯一的保命底牌。不過以你這點微末的帝血濃度和精神力,一天頂多進去一個時辰兩小時),再多,小心靈魂被時間亂流扯碎,變成白癡。”
塔內十日,外界一日?陸凡的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能在彆人睡覺的時候,憑空多出十倍的修煉時間!這是逆天的金手指啊!哪怕一天隻有兩小時,也是十天!
“彆高興得太早,螻蟻。”幽嬛精準地潑來一盆冷水,帶著濃濃的嘲諷,“十倍流速隻是基礎功能。想解鎖‘時獄’更深層的力量?想真正發揮本座這九獄鎮魂塔的威能?簡單——煉鬼!”
“煉…煉鬼?”陸凡看著腳邊還在不停磕頭、抖得快要散架的餓死鬼。
“對,煉化鬼物,抽取它們的本源陰氣反哺鎮魂塔,同時也能微乎其微地提純你那點可憐的帝血。”幽嬛的聲音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殘酷,“煉的鬼越多,越強,解鎖的空間層數越高,獲得的能力越強。眼前這個餓殍,雖然是最低等的怨鬼,但蚊子腿也是肉,正好給你這廢物練手。”
陸凡咽了口唾沫。煉鬼…聽起來就很邪門。他看著腳邊那團瑟瑟發抖的枯槁身影,雖然剛才差點要了自己的命,但現在這模樣,又透著一種詭異的可憐。
“收起你那無用的同情心!”幽嬛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種萬載歲月沉澱下的漠然,“它剛才想撕開你的喉嚨,吸乾你的精氣時,可曾有過半分憐憫?鬼物就是鬼物,執念怨氣所化,不入輪回,隻知殺戮吞噬。你不煉它,它緩過勁來,第一個吃的還是你!或者放任它出去,吃掉外麵便利店裡那個值夜班的小姑娘?”
陸凡一個激靈,猛地想起後門旁邊那家亮著燈的便利店。恐懼退去後,理智重新占據上風。幽嬛說得對,這不是聖母心泛濫的時候。
“怎麼煉?”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算你還沒蠢到家。”幽嬛輕哼一聲,“集中精神,感應你胸口的小塔。用你那點微末的帝血去引動它,想象一個‘收’字,目標鎖定這個廢物。”
陸凡依言照做,閉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意念沉向胸口那溫熱的塔形印記。他嘗試調動身體裡那股剛剛蘇醒、還極其微弱、帶著灼熱感的奇異力量帝血?),將其灌注到胸口的印記中。同時,強烈的意念鎖定地上那團散發著陰冷氣息的餓死鬼——收!
嗡!
胸口的烏木小塔印記驟然亮起一絲極
其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幽光!
“嗚嗷——!!!”
地上的餓死鬼仿佛感受到了滅頂之災,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嚎,整個鬼軀猛地爆開!並非血肉橫飛,而是化作一股濃稠如墨、不斷翻騰扭曲的黑色霧氣!這黑霧充滿了怨毒、饑餓、不甘的氣息,瘋狂地試圖向四周逃竄,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牢牢束縛住,硬生生拽向陸凡的胸口!
黑霧劇烈地掙紮、扭動、尖嘯,如同活物。陸凡感覺胸口仿佛成了一個無形的漩渦,一股冰冷的吸力傳來,拉扯著那股黑霧。這個過程並不舒服,像是強行吞下了一大塊冰,寒意瞬間蔓延四肢百骸,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同時,一股極其微弱、卻精純無比的清涼氣息,順著那拉扯的通道,反哺回他的身體,彙入胸口塔形印記所在的位置,讓那印記似乎…稍微凝實了那麼微不足道的一絲。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十幾秒。當最後一縷黑霧被徹底吸入胸口的塔形印記,值班室內那股令人作嘔的陰冷和腥臭瞬間消散了大半。忽明忽暗的日光燈管似乎也穩定了些,發出持續的、單調的嗡鳴。
陸凡喘著粗氣,感覺身體有些發虛,像是剛跑完一場馬拉鬆,但精神卻異常清晰。他下意識地看向胸口,烏木小塔溫順地貼著皮膚,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但地上,那件被撕破的藍色衝鋒衣碎片,還有空氣中殘留的淡淡寒意,都提醒著他剛才經曆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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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廢物利用成功。”幽嬛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帶著事不關己的漠然,“恭喜你,陸凡,正式成為九獄鎮魂塔第…算了,懶得數,反正也是最差勁的一任塔主。0.1帝血的塔主,說出去能把上古那些老鬼帝氣得從墳裡爬出來再死一次。”
陸凡沒理會她的毒舌,他更關心另一個問題:“那扇門…”
他話音未落,隻聽見身後傳來輕微的“哢噠”一聲。他猛地回頭——那扇消失的綠色鐵皮門,連同門框,還有門外雨簷下他那輛濕漉漉的電驢,又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牆壁上!仿佛從未消失過。窗外依舊是瓢潑大雨。
幻象?不,絕對不是!衣服的破損和身體的疲憊感無比真實。
“最低級的‘鬼遮眼’罷了。”幽嬛嗤笑,“沒了怨鬼的陰氣支撐,自然就破了。不過…”她的聲音頓了一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你好像…惹上點小麻煩。”
就在這時,陸凡放在桌上保溫箱裡的手機,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來!刺眼的白光在昏暗的值班室裡顯得格外突兀。
屏幕正中央,赫然是他常用的那個飽了麼騎手app的界麵!但此刻,整個界麵卻籠罩在一層濃鬱得化不開的、粘稠的血紅色之中!如同浸滿了鮮血!
一個從未見過的、邊緣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骷髏頭圖標,取代了原本的訂單信息,占據了整個屏幕中央!骷髏頭的下方,一行同樣燃燒著幽藍火焰的扭曲文字,如同烙印般浮現:
“實習生契約觸發:首單差評!”
那血紅的背景和幽藍的火焰文字,散發著一種不祥到極致的氣息!
“差評?”陸凡愣住了,“我明明還沒送到…”他下意識地看向桌上那個保溫箱。箱子完好無損,但箱體表麵,之前被餓死鬼涎水滴落的位置,赫然殘留著幾個微小的、焦黑的腐蝕小坑!裡麵的奶茶…
他猛地打開保溫箱。裡麵兩杯“地獄暴風雪”奶茶,其中一杯的塑料杯壁上,赫然也有一個細小的焦痕穿孔!粘稠的、混著黑色冰沙的奶茶正從那個小孔裡緩緩滲漏出來,在保溫箱底部積了一小灘。
“靠!”陸凡頭皮一炸。餓死鬼的涎水!那玩意兒連符紙都能腐蝕成灰!
“看來你的‘加料’外賣,客戶很不滿意啊。”幽嬛的聲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戲謔,“實習生首單差評…嘖嘖,看看罰金是什麼?”
仿佛是為了回應她的話,手機屏幕上,那燃燒著幽藍火焰的骷髏頭圖標下方,扭曲的文字如同蠕動的蛆蟲,開始一行行浮現:
罰金選項:
1.七日陽壽即刻扣除)
2.左眼視覺永久剝奪)
3.隨機肢體麻痹持續一月)
…
冰冷的文字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著陸凡的神經。他死死盯著屏幕,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這算什麼?強買強賣?他連客戶的麵都沒見到!
然而,幽藍火焰的列表還在向下滾動,最後一項,帶著一種更加詭異和不祥的氣息浮現:
4.???點擊查看詳情)
那三個問號後麵,仿佛隱藏著無儘的深淵。
陸凡的手指,鬼使神差地,帶著一絲被逼到絕境的戾氣和強烈的不甘,朝著那三個燃燒著幽藍火焰的問號,點了下去…
下節預告:
>幽藍火焰吞噬屏幕的刹那,殯儀館停屍間的冷櫃門同時彈開!粘稠黑發如潮水般湧出,纏繞上陸凡腳踝。
>“蠢貨!那是‘怨契’!”幽嬛厲喝,“快進時獄!十倍流速畫鎮魂符!”
>沾著帝血的指尖在黃紙上遊走,停屍間回蕩起嬰兒啼哭般的啃噬聲——
>櫃門縫隙間,一隻青黑鬼手正將半截斷裂的鬼帝刃塞進嘴裡,“哢嚓”脆響。
>“跑!”幽嬛尖叫,“它在拿你的刀當磨牙棒!”
下)
指尖觸碰到那燃燒著幽藍火焰的三個問號,屏幕猛地一暗,仿佛所有的光都被瞬間抽走。緊接著,一股冰冷刺骨、帶著強烈惡意的吸力驟然爆發,不是作用在身體上,而是直接攫取了他的意識!
陸凡隻覺得眼前一花,周圍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劇烈地扭曲、晃動。值班室忽明忽暗的燈光,冰冷的鐵皮門,甚至窗外瓢潑的雨聲,都在刹那間遠去、模糊。他像是被強行塞進了一條冰冷粘滑的管道,身不由己地向前猛衝,四周是令人窒息的黑暗和一種直達靈魂深處的、充滿怨恨的窺視感。
“嗡!”
短暫的眩暈過後,雙腳重新接觸到了堅實冰冷的地麵。刺骨的寒意瞬間穿透薄薄的鞋底,激得他一個哆嗦,徹底清醒過來。
眼前已不再是那個狹小破舊的值班室。這是一個巨大、空曠、冰冷得如同冰窖的空間。慘白刺眼的無影燈高高懸掛在頭頂,投下毫無溫度的、均勻的光線,照亮了眼前一排排、一層層冰冷的金屬櫃門——停屍間的冷藏櫃!空氣裡彌漫著濃重到化不開的消毒水和福爾馬林混合的氣味,底下卻頑固地滲透著一種更本質的、屬於死亡本身的、淡淡的鐵鏽與腐敗的氣息,冰冷地鑽進鼻腔,沉甸甸地壓在肺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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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絕對的死寂。隻有他自己因為緊張而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還有那無處不在的、製冷設備低沉的嗡鳴,如同某種巨獸在黑暗中沉睡時發出的鼾聲。
手機屏幕還亮著,那血紅的背景和燃燒著幽藍火焰的骷髏圖標依舊刺眼,骷髏下方,一行新的、同樣燃燒著幽藍火焰的扭曲文字正緩緩浮現:
“罰金任務:簽收怨契!”
“客戶:未命名怨胎)。”
“物品:母親的懷抱殘片)。”
“時限: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