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地鐵隧道深處滲出的暗紅粘液，散發著地獄硫磺般的惡臭。
＞數十個焦黑的“無票者”頭顱猛地轉向陸凡的外賣箱，裂口深處發出貪婪的嘶鳴。
＞雷剛臉色劇變：“箱子漏了！”
＞意識深處，幽嬛的咆哮幾乎撕裂陸凡的神經：“蠢貨！快堵住！那是最後的‘定位信標’！”
＞陸凡咬牙按住滲血的箱縫，冰冷的粘液浸透指尖——
＞那是來自地獄魔神阿斯莫德的“邀請函”。
地鐵隧道深處，潮濕的冷風裹著陳年的鐵鏽味和更底下、更不可言說的腐敗氣息，一陣陣撲在臉上。陸凡推著他那輛飽經滄桑的電驢，輪子在生鏽的鐵軌上碾過，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在這死寂裡傳得老遠。車把手上掛著的“幽冥急送”熒光燈牌，綠幽幽的光勉強照亮前方一小片濕漉漉的水泥地。
“我說凡哥，”跟在後頭的雷剛聲音發緊，手電光柱不安地左右亂晃，照亮隧道壁上大片大片早已乾涸、變成深褐色的汙跡，“這單……真值當咱倆鑽這鬼地方？配送費加一百？我怎麼覺著是加一百年陽壽呢？”
“閉嘴乾活。”陸凡頭也沒回，聲音比隧道裡的風還冷。他眯著眼，努力分辨著手機屏幕上那點微弱的光——導航箭頭固執地指向隧道更幽深的黑暗，信號格徹底空了。訂單信息隻有一行冰冷詭異的地址：【地鐵一號線廢棄區間，站台儘頭第三根承重柱，陰影交彙處。】備注寫著：【請快，它要醒了。】
一股難以形容的腥甜氣味，像腐爛的雞蛋混著燒焦的橡膠，毫無預兆地濃烈起來，幾乎凝成實質，嗆得雷剛猛咳了兩聲。
“咳咳…什麼味兒？比我家樓下化糞池炸了還衝！”雷剛捂住口鼻，手電光下意識地朝氣味源頭掃去。
光柱落在陸凡電驢後座那個半舊的保溫外賣箱上。
隻見箱蓋邊緣的縫隙裡，正緩緩滲出一種粘稠、暗紅近黑的膠狀液體。那液體仿佛有生命般，沿著箱壁蜿蜒爬下，滴落在布滿灰塵和油汙的地麵，發出輕微的“嗤嗤”聲，騰起一縷縷帶著強烈硫磺氣息的白煙。惡臭的源頭，正是這東西！
“我靠！凡哥！箱子漏了！”雷剛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破音，手電光都跟著抖了起來，“裡麵裝的什麼玩意兒？生化武器嗎？！”
陸凡的心猛地一沉。這箱子裡裝的，是給那個“陰影交彙處”客戶的東西——一個用層層符紙和浸透黑狗血的麻繩捆紮得嚴嚴實實的黑色金屬小盒。接單時，幽嬛那懶洋洋又帶著點嫌棄的聲音在他腦子裡說過一句：“嘖，阿斯莫德的定位信標？哪個不長眼的把這玩意兒當外賣點？收好了小子，這玩意兒要是丟了或者‘醒了’，方圓百裡的孤魂野鬼都得來開自助餐。”
他立刻停下車，伸手就去按那滲漏的箱縫。指尖觸碰到那粘液的瞬間，一股極其陰寒、滑膩、仿佛帶著無數細小倒刺的觸感猛地鑽了上來，順著指尖直往骨頭縫裡滲！同時，一股狂暴、混亂、充滿硫磺與血腥味的意念碎片，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意識裡！無數扭曲的、非人的嘶吼和褻瀆的低語瘋狂衝擊著他的腦海！
“嘶——！”陸凡倒抽一口冷氣，臉色瞬間發白，按住箱縫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
“怎麼了凡哥？！”雷剛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想上前。
“彆過來！”陸凡低吼一聲，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痛楚和某種更深沉的東西。
就在此刻，隧道深處，那永恒的、令人窒息的黑暗裡，毫無征兆地亮起了點點幽綠的光。
一點，兩點，十點……幾十點！
如同驟然點亮的鬼火，密密麻麻，無聲無息地懸浮在黑暗中。
緊接著，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哢嚓…哢嚓…”聲，那些幽綠的光點開始移動，緩緩地、僵硬地轉向同一個方向——陸凡，和他那個正在滲出暗紅粘液的外賣箱！
手電光柱顫抖著掃過去，雷剛的呼吸瞬間停滯。
那不是什麼光點！
那是幾十顆懸浮在空中的頭顱！每一顆都焦黑如炭，仿佛被烈火燒灼過無數遍，皮膚龜裂翻卷，露出底下暗紅的筋肉和森白的骨頭茬子。它們沒有身體，斷裂的脖頸處拖曳著絲絲縷縷、如同被無形力量扯斷的黑色煙氣。眼眶是空洞的窟窿，裡麵燃燒著兩團幽幽的綠火。
此刻，那幾十對空洞燃燒的眼窩，貪婪地、死死地鎖定了陸凡手中的外賣箱！箱縫裡滲出的暗紅粘液，仿佛點燃了它們靈魂深處的饑渴！
“嗬……嗬嗬……”
一種極度乾澀、仿佛破風箱被強行拉動的聲音，從每一顆焦黑頭顱裂開的、隻剩下焦黑牙齒的嘴裡發出。那聲音並非空氣震動，更像是直接摩擦在靈魂上的噪音，充滿了對血肉、對那粘液所代表“食物”的赤裸裸的、無法抑製的貪婪！
它們動了！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魚群，幾十顆焦黑頭顱拖曳著身後長長的黑煙尾跡，猛地從隧道的各個角落、各個方向，無聲又迅疾地朝著陸凡和外賣箱撲噬而來！速度之快，隻在空中留下道道模糊的幽綠殘影！那貪婪的嘶鳴瞬間彙聚成一片死亡的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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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票者！是‘無票者’！”雷剛的魂兒差點從頭頂飛出去，恐懼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涼透了，隻剩下喉嚨裡擠出變了調的尖叫，“它們衝箱子來了！跑啊凡哥——！”
他幾乎是本能地、連滾帶爬地就想往後逃，腿卻軟得像麵條。
“跑個屁！把車燈給我開到最亮！照它們眼睛！”陸凡的怒吼如同炸雷，瞬間壓過了雷剛的尖叫和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嘶鳴。他非但沒有退，反而猛地將電驢往身前一橫，手指狠狠戳在車頭一個不起眼的改裝按鈕上。
“滋啦——！”
車頭那盞原本用來應付深夜送單的大功率改裝氙氣燈，猛地爆發出堪比小型太陽的刺目白光！強光如同實質的光柱，狠狠刺入隧道濃稠的黑暗，瞬間將撲在最前麵的七八顆焦黑頭顱籠罩在內！
“吱——嘎——！！”
淒厲到非人的慘嚎驟然響起！仿佛滾燙的烙鐵按在了冰麵上！被強光直射的頭顱眼眶中，那幽幽燃燒的綠火如同被潑了滾油，猛地劇烈搖曳、收縮、甚至爆開細小的火星！焦黑的頭骨表麵，嗤嗤作響，騰起一股股更加惡臭的焦糊黑煙！它們衝刺的速度猛地一滯，發出痛苦混亂的嘶鳴，在空中劇烈地翻滾、扭動，試圖躲避那致命的光線。
強光如同無形的屏障，暫時擋住了最前麵的衝鋒者。
但更多的焦黑頭顱，從強光覆蓋範圍的兩側、上方，甚至從隧道壁的陰影裡如同鬼魅般鑽出！它們繞開了光柱，帶著更加瘋狂的貪婪，從四麵八方，如同一個急速收縮的死亡口袋，朝著核心位置的陸凡和他死死護住的外賣箱，合圍撲下！
幾十張裂開的、流淌著黑色涎水的焦黑巨口，在視野中急速放大！那股硫磺與腐肉混合的惡臭幾乎凝成實質，令人窒息！
“堵不住了！幽嬛！”陸凡在心中狂吼，按住箱縫的手能清晰感覺到箱內那個金屬小盒在劇烈震動、發燙，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裡麵瘋狂衝撞、嘶吼！指尖的陰寒粘液如同活物般扭動，試圖鑽入他的皮膚！
“廢物！廢物！廢物！”幽嬛那尖銳高亢、充滿怒其不爭的禦姐音在陸凡意識深處瘋狂回蕩，幾乎要將他的腦漿攪成漿糊，“區區‘無票者’都搞不定？你的‘帝血’是摻了水嗎？用‘威壓’！用你血脈裡那點可憐的‘帝威’！把它們當蟲子一樣碾死！再讓那破信標‘醒’透了，姑奶奶就等著給你收屍吧！不，連屍都沒得收！”
蟲子？碾死？
陸凡看著那四麵八方撲來的、燃燒著貪婪綠火的焦黑頭顱，每一顆都散發著令人絕望的陰冷和凶戾。幽嬛那近乎咆哮的怒吼，像一把冰冷的鑰匙，猛地捅開了他血脈深處某個塵封的、沉重無比的閘門。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瞬間淹沒了他。
不是憤怒，不是恐懼，而是一種……源自生命最底層、跨越了無儘時光洪流的、冰冷而絕對的……俯瞰！
仿佛他不再是那個在生死邊緣掙紮的外賣小哥陸凡，而是一尊端坐於九幽之巔、腳下匍匐著億萬鬼神的……古老帝王！
“滾——！”
一聲低沉、威嚴、仿佛自亙古幽冥傳來的敕令，不受控製地從陸凡喉間滾出。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炫目的光華。
隻有一股無形的、沉重到令空間都為之凝滯的“勢”，以陸凡為中心，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轟然爆發！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凍結了一瞬。
那幾十顆從四麵八方撲噬而來的焦黑頭顱，它們眼眶中瘋狂燃燒的貪婪綠火，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攥住！火焰瞬間凝固、收縮、黯淡！
“哢…哢哢哢……”
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不堪重負的碎裂聲，從每一顆頭顱內部密集響起！
所有的動作，所有的嘶鳴，所有的貪婪，都在那聲“滾”字落下的瞬間，被硬生生按下了暫停鍵！它們懸停在半空，距離陸凡的身體、距離那滲漏的箱子，最近的可能隻有幾厘米！那幾十張裂開的焦黑巨口，涎水都凝固在嘴角。
然後，是墜落。
劈裡啪啦！
如同被狂風掃落的枯葉，幾十顆焦黑頭顱毫無生機地、僵硬地砸落在冰冷潮濕的地麵上。眼眶裡那點殘存的綠火如同風中殘燭，明滅幾下，徹底熄滅。裂開的嘴巴無力地張著，再無一絲聲息。那股令人作嘔的硫磺腐臭味，似乎都淡去了一絲。
隧道裡死寂一片。隻剩下陸凡粗重壓抑的喘息，電驢車燈強光照射下飛舞的塵埃，以及雷剛那副下巴快要砸到腳背、眼珠子瞪得幾乎脫眶的呆滯模樣。
“我…我滴個親娘咧……”雷剛的喉嚨裡終於擠出一絲氣音，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坐在地，渾身抖得像篩糠，“剛…剛才……那是啥？言…言出法隨？凡哥你…你……”
陸凡沒空理會他。一股難以形容的虛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眼前陣陣發黑，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每一次跳動都帶來沉悶的鈍痛。喉嚨深處彌漫開濃鬱的鐵鏽味。他死死咬著牙，才沒讓自己也跟著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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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意識深處，幽嬛那標誌性的、帶著極致嘲諷的冷笑響起，隻是這次，似乎也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0.1的帝血，榨出這點‘威壓’就一副要死的樣子？真是廢物他媽給廢物開門——廢物到家了！趕緊給老娘把那破箱子縫按死！那‘信標’剛才被你血脈一激，跳得更歡了！真讓它徹底‘醒’過來，咱們就可以提前預定黃泉單程票了！”
陸凡低頭，看向自己死死按住箱縫的右手。那暗紅近黑的粘液似乎被剛才爆發的“帝威”震懾了一下，扭動得不那麼劇烈了，但依舊冰冷刺骨，如同跗骨之蛆纏繞著他的指尖。箱子裡那個金屬小盒的震動感，隔著箱體清晰地傳來，頻率更快，溫度更高，像一顆即將引爆的炸彈。
“這玩意兒…到底怎麼處理？”陸凡強忍著眩暈和指尖傳來的侵蝕感，在意識裡急促地問，“光按著也不是辦法！它還在‘醒’！”
“急什麼？”幽嬛的聲音帶著一種事不關己的慵懶，還有一絲……幸災樂禍？“等死吧。或者……”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像是在欣賞陸凡的焦灼。
“或者什麼？！”陸凡幾乎要吼出來。
“或者，恭喜你，廢物宿主。”幽嬛的聲音陡然帶上了一絲奇異的、近乎亢奮的尖銳，“剛才你情急之下榨乾潛力釋放的那點‘帝威’，雖然稀薄得可憐，但質量勉強夠格，加上弄死這批‘無票者’的殘留能量……嘎嘎嘎，老娘感覺到那扇該死的門鬆動了！”
“什麼門？”陸凡一愣，心頭湧起不祥的預感。
“通往第五層血獄熔爐的‘門’啊，蠢貨！”幽嬛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興奮和惡意，“準備好吧！待會兒老娘會強行抽取你身上最後一點力氣和那破‘信標’溢散的能量，衝擊第五層封印！過程嘛……保證讓你爽到靈魂出竅！嘎嘎嘎嘎！”
血獄熔爐？第五層？
陸凡還沒來得及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貪婪、更加令人窒息的陰冷氣息，如同無形的海嘯，猛地從隧道更深、更黑暗的儘頭，洶湧澎湃地壓了過來！
那氣息之強，遠超剛才那批“無票者”的總和！帶著一種近乎實質的惡意和毀滅欲，瞬間衝散了陸凡強弩之末的“帝威”殘留！
“嗚——嗚——”
低沉、壓抑、仿佛無數怨魂在深淵底部齊聲嗚咽的號角聲，穿透厚重的黑暗和岩壁，在死寂的隧道中幽幽回蕩。這聲音並非作用於耳膜，而是直接敲打在靈魂上，帶來最原始的恐懼與絕望。
“哐當！哐當！哐當……”
沉重的、金屬拖拽在水泥地上的刺耳摩擦聲，由遠及近，每一次響起，都伴隨著地麵的輕微震動。那聲音緩慢，沉重，卻帶著一種碾碎一切的壓迫感，一步步逼近！
雷剛剛撿回來一點的魂魄，再次被這恐怖的聲音和氣息嚇得魂飛魄散，他手腳並用地往後縮，牙齒咯咯作響：“又…又來了…更大的…凡哥…跑…跑啊！這次真頂不住了！”
陸凡死死按住瘋狂震動、溫度越來越高的外賣箱，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他體內的力量幾乎被剛才那一下“帝威”抽乾，虛弱感如同冰冷的枷鎖纏繞著每一寸肌肉。幽嬛那惡意滿滿的笑聲還在意識深處回蕩，預告著強行衝擊第五層封印的“酷刑”。
前有未知的恐怖存在攜著毀滅氣息步步緊逼，後有懷裡這隨時可能徹底“醒來”引爆的魔神信標，體內還有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等著給他“加餐”的毒舌器靈……
他抬眼望向隧道深處那片如同巨獸喉嚨般的濃稠黑暗。嗚咽的號角聲越來越清晰，沉重的拖拽聲越來越近。黑暗中，隱約有龐大到令人窒息的輪廓在蠕動，散發出硫磺與血腥交織的死亡氣息。
幽嬛興奮到扭曲的聲音如同最後的喪鐘，在他腦子裡尖嘯：
＞“嘎嘎嘎！廢物體質榨乾警告！血獄熔爐預熱啟動——”
＞“三秒後抽取宿主99體力+阿斯莫德信標溢能衝擊第五層封印！”
＞“友情提示：衝擊失敗，信標爆炸，我們集體螺旋升天！”
＞“衝擊成功？恭喜你解鎖‘熔爐焚煞’體驗券——副作用是原地挺屍一小時！”
＞“至於隧道裡那位‘大客戶’？嘿嘿，自求多福吧菜鳥！”
下）
幽嬛那充滿惡意的尖嘯還在陸凡意識裡回蕩，如同催命的魔音。隧道深處，那沉重得如同巨獸心跳的拖拽聲，“哐當…哐當…”，每一次都像敲在陸凡緊繃的神經末梢上，地麵隨之微微震顫。嗚咽的號角聲越來越近，帶著粘稠的絕望感，幾乎要堵塞他的呼吸。一股難以言喻的腥風，裹挾著比之前濃鬱十倍的硫磺與腐爛血肉的惡臭，如同無形的巨浪，狠狠拍打過來！
“嗚——嗷——！”
一聲遠比“無票者”凶戾百倍的咆哮，撕裂了隧道的死寂！那聲音裡充滿了純粹的毀滅欲望，僅僅是音波衝擊，就讓陸凡耳膜刺痛，氣血翻湧，本就虛弱的身體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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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稠的黑暗被強行攪動，一個龐大得幾乎塞滿整個隧道橫截麵的輪廓，在陸凡電驢車燈強光的邊緣，緩緩顯形！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根彎曲、粗壯、如同千年古樹虯枝般的巨大犄角！角尖閃爍著幽冷的金屬光澤，上麵深深鐫刻著無數扭曲痛苦的符文，僅僅是凝視，就讓人頭暈目眩。犄角之下，是一對燃燒著熔岩般赤紅光芒的巨大眼瞳！那紅光裡沒有半分理智，隻有焚燒一切的暴虐和吞噬靈魂的饑渴！
頭顱如同一個倒置的山峰，覆蓋著黑曜石般的粗糙鱗甲，鱗片縫隙裡不斷滲出滾燙、冒著白煙的暗紅粘液，滴落在地，發出“嗤嗤”的腐蝕聲。一張幾乎裂開到耳根的巨口裡，是層層疊疊、如同螺旋絞肉機般的慘白利齒，齒縫間滴淌著粘稠的黑色涎水。
它的下半身隱沒在更深的黑暗裡，但那“哐當”聲的來源清晰可見——兩條粗壯得如同攻城錘般的畸形手臂末端，並非手掌，而是兩個巨大、鏽跡斑斑、還粘連著乾涸血肉和骨茬的……火車輪！沉重的鋼鐵輪子拖拽在水泥地上，每一次移動都留下深深的凹痕，摩擦出刺眼的火星！
這是一頭由純粹的怨念、鋼鐵殘骸和地獄熔岩強行糅合而成的怪物！它身上散發出的凶煞之氣，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得陸凡皮膚生疼，靈魂都在顫栗！遠比之前遇到的剝皮鬼王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