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上）：
倒計時的灰白沙漏在視窗內瘋狂傾瀉沙礫，每落下一粒，陸凡身體就感覺被抽空一絲。那身冰冷的混沌製服不再隻提供堅固與牽引，而是變成了貪婪的吸盤——沙礫落儘，怕不是要把他的混沌骨血連皮帶肉抽乾，拿去給“雇主”當逾期利息！
跑？往哪跑？！
灰白結晶核心上那道裂開的“眼縫”已經擴張，灰白色的冰冷目光如同實質的枷鎖，將他死死釘在半空！另一邊，林薇那條葬世魔臂上血痕暴走，暗紅邪光升騰，五指箕張，隔空對準了灰白結晶！手臂周圍的空氣被侵蝕出粘稠的汙濁波紋，發出滋滋的、仿佛空間被強酸腐蝕的哀鳴！
兩個“餓瘋”的怪物，一個散發著萬物終結的冰冷死寂，一個透著葬滅萬世的汙穢貪婪。而它們“開席”的第一道菜，顯然就是被夾在當間、穿著工作服的陸凡！
幽嬛的尖叫簡直能把他腦漿煮沸：“要命啊！兩個祖宗鬥法，拿你當墊腳石？！快動！動動你那身破鐵皮的腦子！製服！用製服的傳送！那破旋渦剛才還能開門呢！再開一個！快！”
門？對！開門！
絕境之下，陸凡幾乎是本能地調動全部殘存的意念，狠狠撞向胸口那冰冷的能量旋渦！開！開門！跑！
嗡——！！！
胸口旋渦防護結構猛地一顫，一股遠比之前開啟熔爐通道時更狂暴、更不受控的混沌能量在陸凡體內炸開！灰色的光暈不受控製地在他體表亮起，勾勒出扭曲紋路！他麵前的空間瘋狂扭曲，無數灰黑色的空間漣漪如同沸騰的油鍋炸裂！
一個更大、更扭曲、內部充斥著毀滅性空間亂流的“出口”，正瘋狂成型！其核心氣息，赫然指向外界——指向現實世界的某個坐標！
這根本不是逃生的門！這他娘的是把自己往粉碎機裡送的自爆通道！
“蠢貨！”幽嬛的聲音帶著崩潰，“通道穩定參數呢？！你腦子裡除了開門就是送外賣嗎？！這亂流進去，連個渣都不會剩！”
開錯門，送死！不開門，被兩個怪物撕碎，也是個死！
沙礫下落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陸凡感覺自己的混沌骨甲都在發出細微的呻吟，仿佛隨時會崩解成灰，被這身“工裝”吸走！
媽的！橫豎都是死！
電光火石間，一個瘋狂、荒謬、甚至帶著點外賣員式“解決差評”蠻乾的念頭，如同毒蛇鑽進了陸凡的腦海！他猛地想起了什麼！
“水！！”他喉嚨裡吼出來的是混沌氣流摩擦的噪音，“幽嬛！輪回井水！給我！！”
“啥？！啥子水？！”幽嬛一愣，隨即暴跳如雷，“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洗澡衝掉差評？！那口井還在十八層下麵吃灰呢！再說動用井水要消耗千年鬼魄本源！你現在鬼魄枯得能當掃把掃地了！哪來的…”
“不是洗澡！”陸凡死死盯著視窗裡那個代表差評的哭臉符號，又掃過那兩個虎視眈眈的怪物，“洗訂單！”
“？？？”幽嬛的意念充滿巨大的問號和感歎號。
沒時間解釋了！陸凡意念如同瘋狂的鑽頭，狠狠刺向胸口的能量旋渦！這一次，目標不是空間通道，也不是外部牽引，而是…九獄塔！那枚剛剛修複、此刻卻在混沌製服壓製下黯淡無光的塔基烙印！
“塔！開輪回井！權限！授權透支！所有！所有鬼魄本源！透支到塔基崩塌也行！給我抽水！”他在靈魂深處咆哮！帶著一種被逼到絕路的賭徒般的瘋狂！
嗡！！！
胸口內部的塔基烙印，在絕死的壓力下猛地爆開一絲微弱的赤金混雜混沌灰的漣漪！這漣漪極其微弱，卻瞬間穿透了混沌製服的冰冷壓製，無視了空間阻隔，悍然連接到了遙遠的、十八層以下那片漆黑沉寂的輪回井空間！
深不見底的古井深處，那蘊藏著無儘輪回業力的死寂水麵，猛地掀起了一圈圈暗藍色的漣漪！一股極其微弱的、卻本質至高的輪回之力被強行激發！它沒有井水噴湧，而是以最精純的“輪回之力萃取液”的形式，沿著那隨時可能斷裂的通道，猛地灌向陸凡胸口！
這一下，幽嬛終於反應過來了！“你想洗掉那兩個怪物的‘食欲’？！你瘋了！輪回井水是洗腦子鬼的記憶）的！不是給食材去腥的…不對！是洗它們對本源的渴望！”她瞬間計算了其中風險，“透支所有塔基鬼魄…就算成功，塔基也會受到重創！九層以上的空間都會不穩！”
“塔基崩了…還能重建！”陸凡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嘶啞，“命沒了…這破契約說不定還能把我魂拽回去繼續打工！彆廢話！井水抽了沒有？！”
就在那縷輪回之力即將抵達、陸凡準備不顧一切引爆胸前那口沸騰的能量旋渦作為載體釋放時——
異變突生！
那道一直鎖定陸凡的灰白冰冷目光，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裂開的眼縫猛地聚焦在他胸前劇烈震蕩的能量旋渦上！尤其是旋渦深處傳遞出的那一縷…源自輪回井的、帶著扭轉“存在狀態”氣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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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似乎…誤會了！它把這當成某種攻擊或者…更有價值的“營養”？
“嗬！”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骨骼摩擦的低沉嘶鳴，突兀地從灰白結晶內部響起！緊接著，那道裂開的眼縫周圍，猛地探出數十條灰白色的、半凝固半液態的能量觸須！它們如同饑餓的蛆蟲，帶著恐怖的終焉凍結力，瞬間跨越空間，直刺陸凡胸前即將爆發的輪回之力和能量旋渦！竟是要搶奪這份“美味”！
與此同時！
“嗷—！”
林薇那條葬世魔臂感受到灰白結晶分心去搶陸凡），發出了一聲充滿了被輕視後的、狂怒的無聲咆哮！手臂上的血痕瞬間燃燒起來！一條遠比之前粗壯數倍、由純粹汙穢、墮落、葬滅之力構成的暗紅巨臂虛影，猛地從其本體上爆射而出！
這條巨臂虛影沒有抓向陸凡，也沒有去硬撼灰白結晶本體，而是帶著一種極致貪婪的精準和狡猾…狠狠抓向那塊中心鑲嵌著陸凡送來“禮物”的黑炭碎片的結晶側麵區域！
目標！那塊被強行激活、正瘋狂吮吸黑炭碎片內歸墟死寂氣流的核心點！
葬世的本能告訴它，那裡…才是最美味的！
三股力量，在千鈞一發的瞬間，於血獄熔爐的中心，交彙！
轟——！！！
沒有聲音的巨響！空間的震顫！
灰白結晶的能量觸須，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即將纏上陸凡胸前那狂暴的能量旋渦和輪回之力！
葬世魔臂的虛影巨爪，撕裂凝固的空氣，爪尖已然觸碰到灰白結晶的側麵！
陸凡胸口的能量旋渦，積蓄著狂暴的混沌能量和強行抽取的一縷輪回井本源，即將炸開！
就在這毀滅性碰撞前兆的瞬間——
“給老子…洗——！！”
陸凡在靈魂深處發出了無聲的爆吼！意念如同點燃引信的雷管，狠狠引爆了胸前的能量旋渦！
不是釋放！而是將積蓄的所有混沌能量和剛剛抵達、極其微弱的那一縷輪回井萃取之力，一股腦的…注入了那數十條刺到他眼皮底下的、灰白色的終結觸須內部！
目標：洗掉它們對輪回井之力的渴求和“食欲”！
噗嗤！
仿佛水澆在了滾燙的烙鐵上！
陸凡胸前爆發出一片粘稠的、渾濁的、如同無數記憶碎片在死水中攪動的暗藍色“井水”光流！這些光流帶著強大的輪回“洗滌”與“覆蓋”意誌，精準地撞入那些刺來的灰白觸須！
滋啦啦——！！！
灰白色的終結觸須，在被暗藍井水光流侵入的瞬間，如同被劇毒汙染的冰棱！表麵瞬間蔓延開大片大片的暗藍色黴斑！一種強烈的信息混亂、目標錯亂、甚至短暫“失憶”的扭曲波動，順著觸須瘋狂蔓延回灰白結晶內部！
那裂開的眼縫猛地僵直！灰白色的眼珠子極其人性化地露出了一絲混亂、茫然的神情！數十條觸須的動作驟然僵住，如同被凍結在琥珀的蟲子！那種冰冷鎖定的壓迫感，瞬間消失了！
就在灰白結晶被“洗”懵的半秒窗口期——
那隻葬世魔臂的暗紅虛影巨爪，已經狠狠拍在了灰白結晶的側麵之上！不偏不倚，正中那塊嵌了黑炭碎片的核心點！葬世的汙穢血光與結晶上殘留的赤金色“吞噬法則”碎片瞬間碰撞！
嗡——！！！
刺耳的、如同無數玻璃相互刮擦的噪音炸開！
那塊被“歸墟炭渣”刺激、剛剛孕育了一絲生機的核心點，根本承受不住葬世貪婪巨爪的力量！瞬間崩裂！
啪嚓！
如同水晶裂開！一個碗口大的不規則裂口在灰白結晶表麵炸開！裂口中心，那一縷被抽離出黑炭碎片、正在滋養整個結晶的灰白歸墟氣流，如同被針紮破的氣球，瞬間逸散出來一小綹！
這一小綹灰白氣流剛一散開，就被近在咫尺、貪婪到極致的葬世巨爪虛影吸了個乾乾淨淨！
咕嚕…一聲沉悶、怪誕的、仿佛吞咽下去的聲響，從那條暗紅巨臂本體響起。
“唔…啊！”
一直閉眼僵立的林薇，身體猛地劇烈顫抖！覆蓋半邊臉頰的暗紅血痕如同活蛇般扭曲蠕動！她的氣息不受控製地再次拔高、紊亂！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狂暴、充滿了汙穢吞噬欲望的力量，開始在她那條手臂上彙聚！皮膚下的血管瞬間變成了暗黑的顏色！整條手臂的骨骼都在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葬世血痕……竟然直接吞噬了一縷精純的歸墟死寂氣流！它在進化？！在失控的邊緣瘋狂衝刺！
轟——！！！
那灰白結晶此刻才從被“洗”懵的混亂中恢複！核心處那隻茫然的“眼睛”瞬間被前所未有的狂怒取代！裂開的眼縫猛地圓睜！灰白色的光芒如同探照燈般掃向葬世魔臂！它感覺自己最珍貴的“養分”被竊取了！而且是被這種汙穢、低級的玩意？！
數十條原本僵硬的觸須驟然恢複，不再管陸凡，如同暴怒的灰色蟒群，裹挾著凍結靈魂的終焉死寂之力，狠狠鞭撻絞殺向那條暗紅巨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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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條剛剛吞噬了歸墟死寂氣流的暗紅巨臂，此刻仿佛嘗到了世間最美味的大補之物，氣息狂暴，邪光衝天！麵對襲來的灰白蟒群，非但不懼，反而散發出更加貪婪、更加暴戾的意誌！手臂上的血紋如同岩漿翻滾，汙穢的葬滅之力化作更加凝實的巨爪虛影，悍然迎擊！竟是要吞噬這些終焉觸須！
一場源於“爭食”的、毀滅級的戰鬥瞬間爆發！
陸凡隻覺得身上那冰冷的鎖定驟然消散！沙漏的壓力也仿佛停滯了一瞬！但更可怕的混亂衝擊波已經席卷而來！灰白色的凝固死寂之力與暗血色的汙穢葬滅之力如同兩股毀滅性的潮水，在結晶周圍轟然碰撞！
凝固的空間如同脆弱的玻璃被大錘砸中，蛛網般的黑色裂痕瘋狂蔓延！龜裂大地上殘餘的凝固熔岩和黑油板塊在恐怖的壓力與法則錯亂下，如同被巨人踩踏的餅乾，寸寸崩塌、碎裂！無數碎石漂浮在半空，瞬間被灰白或暗紅的力量侵蝕成粉塵！
整個血獄熔爐空間，如同被徹底打翻的、裝著不同腐蝕劑的垃圾桶！
“跑——！”幽嬛淒厲的尖叫炸響！
陸凡幾乎被本能支配！在鎖定消失的刹那，他瘋狂調動體內最後一絲殘存的牽引力，狠狠撞在胸口那混亂不堪、還殘留著暗藍色輪回井水光暈的漩渦上！
嗡——！
一個扭曲不穩、內部亂流四溢的空間漩渦在他麵前驟然打開！漩渦對麵，不再是毀滅亂流，而是傳來了極其微弱的…熟悉的人類世界氣息？！
他來不及確認，一頭撞了進去！身後，是灰白觸手轟碎一塊巨岩砸向葬世巨爪的爆鳴！身前，是足以撕裂他肉身的空間風暴！
噗通！
陸凡重重摔落在地。不是冰冷的混沌基地，也不是凝固的熔岩。身下傳來某種粗糙的、帶著泥土和腐爛落葉的觸感。鼻腔裡是雨後濕潤的空氣混雜著草木和淡淡汽車尾氣的味道。
外界！
他回來了！
“呼…呼…”他劇烈地喘息著，喉嚨裡火辣辣地痛。頭盔視窗上的灰白沙漏停止了流動，那個哭臉符號旁邊多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像是被水泡花了的“差評已部分處理”字樣幽嬛解讀：大概意思是差點被撕票但最終跑出來了）。身上的混沌製服如同燒紅的鐵塊被丟進冷水，劇烈地震顫收縮，冰冷感減弱，但依舊覆蓋全身，隻是體表的灰色光澤黯淡了許多。
他掙紮著坐起身，環顧四周。似乎是個偏僻的城市廢棄公園角落，雜草叢生，遠處有路燈昏黃的光。
“還…活著？”他沙啞著問自己。
“恭喜你，混沌快遞工，”幽嬛的聲音疲憊得如同熬了幾個大夜，卻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濃濃的後怕，“成功用一碗‘孟婆湯洗腳水’，在兩隻暴食鬼的餐桌邊緣玩了一溜冰…雖然溜得差點把塔基賠進去。”
她頓了頓，語氣沉重：“透支井水透支塔的底蘊…剛才最後那一下強製開門，幾乎耗儘了塔基最後一點能量積累。九層以上的空間…開始不穩定了。還有你那條小命，也被透支得厲害。那身破工裝隻是暫時壓製住混沌力暴走，差評懲罰還沒算完。”
陸凡感覺全身像散了架又被人強行拚起來，每塊骨頭都在呻吟。胸口旋渦內傳來巨大的空虛感，如同被掏空了心肺。
他低頭，看著覆蓋冰冷護甲的左手。那隻手上，似乎還殘留著捏住那該死的“炭渣”碎片去捅馬蜂窩的錯覺。
“下次…這破快遞…誰愛送誰送…”陸凡的聲音虛弱而冰冷。
話音剛落——
嗡！
他胸前冰冷的能量旋渦猛地一震！一種微弱卻清晰的“訂單提示”震顫傳遞出來！
頭盔視窗上，那片混沌的背景深處，一個由灰燼構成的、扭曲的“？”符號無聲浮現。
幽嬛瞬間炸毛：“它…它在問你…對工作內容…有什麼改進建議？？？！！”
下節預告：
“改進建議？”陸凡混沌頭盔下猙獰咬牙。廢墟公園暗處血瞳乍現！外賣車鬼魅停穩，車窗降下露出牛頭馬麵慘綠鬼臉：“陸小哥，萬鬼演武場訂單…該補課了！”陸凡胸前旋渦冰流逆衝：“補課？！老子先補了你們的魂！”
第89章下）：演武場訂單與潑出去的孟婆湯
“改進建議？”陸凡混沌頭盔下的臉孔扭曲，新生的混沌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摩擦聲。胸口的冰冷旋渦還在因剛才那荒誕的“用戶滿意度調查”而微微震顫，一股混雜著屈辱、暴怒和劫後餘生的戾氣直衝天靈蓋。
他猛地攥緊覆蓋著灰色護甲的拳頭，對著眼前這片廢棄公園的黑暗虛空，從牙縫裡擠出混沌氣流摩擦的嘶鳴：“改進？改進你大爺！老子建議你…”
臟話還沒出口——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陰森寒意的空間漣漪，毫無征兆地在陸凡身前十步外的黑暗中蕩開！
漣漪中心，光線詭異地扭曲、折疊。一輛破舊得仿佛剛從報廢場爬出來的、塗著褪色黃漆的電動三輪車，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擠”了出來！車身上布滿了可疑的暗紅色汙漬和鏽跡，車鬥裡空空如也，隻有幾片枯葉打著旋兒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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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是搖下來的。
駕駛座上，一張青麵獠牙、鼻孔噴著慘綠鬼氣的牛頭臉，正咧開一個僵硬而詭異的笑容，直勾勾地盯著陸凡。副駕駛上，一張長臉馬麵，眼窩深陷，閃爍著兩點幽綠磷火，同樣咧著嘴，露出森白的馬牙。
“陸小哥…”牛頭的聲音乾澀沙啞，像是砂紙摩擦棺材板，“好久不見呐…”
馬麵緊接著開口，聲音尖細如同漏風的風箱：“…萬鬼演武場…特訓訂單…超時…太久了…”它慢悠悠地抬起一隻枯瘦的、指甲尖銳的手，指向陸凡，“該…補課…了…”
萬鬼演武場？補課？！
陸凡腦子嗡的一聲！他想起來了！那是九獄塔第十二層的空間能力！當初為了特訓，他確實在演武場下過單，召喚過牛頭馬麵的虛影當陪練！可那訂單早就該結束了！這倆貨怎麼還在？！還追到現實世界來了？！而且這出場方式…怎麼跟討債鬼似的？！
幽嬛的意念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荒謬和警惕：“不對！這氣息…不是純粹的虛影！它們身上有‘烙印’！是演武場空間規則強行投射出來的‘實體’！它們把你當成…拖欠學費的學員了！演武場規則在強製催單！”
強製催單？！陸凡看著那輛破三輪和兩張慘綠的鬼臉，一股邪火蹭地竄了上來！剛在血獄熔爐被兩個怪物當點心，差點被混沌製服抽乾，現在連自家塔裡的陪練都敢蹬鼻子上臉來催債？！
“補課？”陸凡的聲音從頭盔裡傳出，冰冷得如同刮骨寒風，“老子現在…隻想補了你們的魂！”
嗡——！！！
他胸口的能量旋渦，在主人暴怒的情緒刺激下，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冰冷亂流！一股不受控製的、混雜著透支的混沌能量和殘留的暗藍色輪回井水氣息的衝擊波，如同失控的野馬，瞬間從旋渦防護結構的縫隙中噴薄而出！目標直指那輛破三輪和車上的牛頭馬麵！
這股力量並非陸凡有意引導，更像是體內混亂能量的一次大爆發！灰藍色的光流帶著洗滌靈魂的輪回意誌和混沌的冰冷死寂，如同決堤的汙水，劈頭蓋臉地潑了過去！
“嗬？！”
牛頭馬麵臉上的詭異笑容瞬間僵住！兩雙鬼眼猛地瞪圓！它們顯然沒料到這個“拖欠學員”敢直接動手，更沒料到這攻擊如此…詭異！
噗嗤——！
灰藍色的光流如同粘稠的泥漿，精準地潑在了三輪車車頭、牛頭的半邊臉和馬麵的整個胸口！
沒有爆炸，沒有慘叫。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
下一秒——
牛頭那被灰藍光流潑中的半邊臉，青色的皮膚如同被水泡過的劣質牆皮，瞬間皺縮、剝落！露出下麵…一片空洞的、沒有任何五官特征的灰白色平麵！它那隻被潑中的牛眼，瞳孔瞬間擴散、渾濁，如同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翳！一股強烈的茫然和“我是誰我在哪”的混亂意念，從它身上彌漫開來！
馬麵更慘！整個胸口被澆透！它身上那件破舊的鬼差製服虛影投射）瞬間褪色、變得如同浸水後模糊的劣質印刷品！胸口位置，更是直接出現了一個邊緣不斷擴散的、灰藍色的、如同被橡皮擦強行抹去痕跡的“空洞”！空洞內部，什麼都沒有！沒有骨骼，沒有內臟，隻有一片虛無的灰藍！馬麵張著嘴，似乎想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剩下眼窩裡的磷火瘋狂跳動，充滿了無法理解的驚恐！
三輪車車頭被潑中的地方，更是直接“融化”了一塊！如同被強酸腐蝕的塑料，邊緣卷曲、塌陷，露出裡麵扭曲的、如同電路板燒毀後的焦黑結構！
“呃…呃…”牛頭僵硬地轉動著剩下半邊還能動的臉，那隻渾濁的獨眼茫然地看著陸凡，又看看旁邊胸口“開天窗”的馬麵，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咕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