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幾乎在那汙穢光箭撕裂空間的瞬間,一隻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邊緣流淌著溫潤光澤的手掌,憑空出現在塔心烙印前方。
這隻手出現的無比自然,如同它本就該懸停此處億萬歲月。拇指與食指看似隨意地撚合,指尖縈繞著六道輪轉的迷蒙神輝,卻帶著一種執掌萬靈歸宿的絕對掌控力。
它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僅僅是將撚合的兩指,對著那洞穿一切、汙穢萬古的本源滅絕光箭,輕描淡寫地向下一按。
啵。
一聲微不可察的輕響,如同水泡破滅。
那道足以崩碎大千世界、汙穢神明天道的滅絕光箭,在觸及那撚合指尖的刹那,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便如同投入熔爐的雪花,無聲無息地消泯、湮滅、化為最純淨的虛無消散。甚至連其爆發前的恐怖意誌波動,都被這溫柔一按徹底撫平,如同從未存在。
“聒噪。”
那慵懶而帶著一絲被擾了興致的微惱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並未顯化任何法相,唯有一念掃過,便讓整個狂暴毀滅的血獄熔爐空間殘餘部分瞬間凝固、平息。
輪回井底那兩點瘋狂燃燒的巨瞳,如同瞬間被凍結的火焰,猛地僵滯。一股源自更高層級的、不容置疑的威壓如蒼穹崩塌般轟然壓下。它的咆哮,它的怨毒,它的同歸於儘的瘋狂,在這一聲輕斥與一按之下,如同被投入宇宙黑洞的光線,瞬間失去所有意義與存在感。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寒意與……最深沉的恐懼。
巨瞳最後殘餘的光焰劇烈閃爍幾下,如同瀕死燭火的最後掙紮,帶著無儘的不甘與徹底的絕望,猛地向內收縮、坍陷,最終徹底熄滅於黑暗的井底深淵深處,隻留下一縷被強行切斷一切感知與聯係的死寂幽暗。
血獄熔爐最後的碎片壁壘在無聲中徹底化為飛灰。狂暴的對衝能量隨著巨瞳意誌熄滅與酆都威壓降臨而迅速平息。空間中心,隻剩下那尊懸浮於混沌餘燼之上的、通體纏繞青銅紋印、青紅雙色光芒在塔心緩緩流淌的殘缺古塔。塔身古樸沉重,散發著帝威與終結共存的深邃氣息。
幽嬛真身凝立塔側,覆蓋符紋的紗衣黯淡無光。她緩緩收回刺入眉心的手指,指尖沾染著一絲自身塔基本源的金色靈血。那張絕美臉龐上的血色褪儘,唯有一雙赤焰燃燒的眼眸依舊冰冷銳利,死死鎖定那新鑄塔基中央的生命烙印。
塔基青銅紋路微微一亮。一股微弱卻真實不虛的意識波動艱難傳出——疲憊至極,虛弱如風中殘燭,卻帶著一股劫後餘生的沉甸與一絲……新生的茫然。
“帝血終焉體……”幽嬛冰冷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一字一頓,“終成。”
她抬頭,赤焰雙眸穿透尚未散儘的混沌餘燼,望向那無形無相卻無處不在的酆都意誌:“此子賭命,此塔鑄身。大帝之局,可還滿意?”
虛空中沉默一瞬。那慵懶的聲音再次悠然響起,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根基尚可,血骨猶熱。差評之債,勞役之苦——”
“且看他送儘這一萬單黃泉單子,能否熬成這九獄塔主罷。”
一念既落,那籠罩天地的無形威壓如潮水般褪去。
幽嬛冰冷絕美的麵龐在混沌虛空中靜靜佇立,覆蓋符紋的紗衣獵獵。她伸出一指,輕點那尚需溫養的殘缺塔基眉心烙印。
“陸凡。”
塔基微微震動,青紅雙芒閃爍不定。
“醒了,就接單。”
“萬骨山城——”
“有‘人’急要一份,炭烤剝皮鬼心肝。”
下節預告:
黃泉單開萬骨路,塔主初醒送心肝!鬼王宴上剝皮鬼再臨,新塔基青紋鎮九淵!輪回斷鏈藏殺機,井底殘瞳化陰匙?炭烤肋排香飄處,酆都帝印悄然叩響外賣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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