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功德金輪引發的窺視雖被暫時屏蔽，但那如芒在背的冰冷感卻並未完全散去。陸凡深知，自己已被某些無法想象的存在列入了“觀察名單”。在擁有足夠實力前，韜光養晦、積攢底蘊是唯一的選擇。
他將腦後的功德金輪徹底隱去，周身氣息也借助九獄塔之力收斂到極致，不再輕易顯化非凡。日常的重心，重新放回了“萬界外賣”的經營與自身實力的鞏固上。
這日，他剛完成一單向某個元素位麵輸送“凝神露”的常規任務，正於中轉站內盤點收益，幽嬛卻突然發出一聲輕咦，金色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塔主，接收到一段極其特殊的跨位麵信號，來源……指向你出身的那方主世界，而且，就在你母星所在的太陽係內。”
“哦？”陸凡挑眉，有些意外。他離開地球已久，雖偶有關注，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諸天萬界，沒想到會有信號直接從那片“新手村”傳來。
幽嬛揮手展開光幕，上麵浮現出太陽係的星圖。一顆被標記為“3a阿特拉斯”的不明天體，正以驚人的速度掠過近日點，其軌跡和能量簽名都與常規彗星或小行星截然不同。
“信號並非來自該天體本身，”幽嬛解釋道，語氣帶著一絲困惑，“而是……它似乎作為一個中繼站或者共鳴器，放大並轉播了一段原本極其微弱、幾乎不可能被跨位麵接收到的……‘求救信號’。”
光幕上開始解析那段被捕捉到的信號。並非語言，而是一種充滿了數學美感、結構極其嚴謹、卻又透著一股孤注一擲般絕望的複雜能量波動。
“信號重複核心內容：‘搖籃將傾，觀測者何在？坐標……指向一個遠離太陽係的深空坐標）……傳承火種，代價……一切。’”幽嬛翻譯著信號內容，“發送者的文明等級似乎不低，但信號中充滿了能量枯竭、法則崩塌的衰敗感。他們似乎將太陽係，特彆是地球，標記為了某種……‘觀測站’或者‘聯絡點’？”
陸凡凝視著那段信號，目光微動。一個瀕臨毀滅的文明，向一個他們認為是“觀測站”的坐標發送求救信息，而這不明天體“3a阿特拉斯”的出現，像是一把鑰匙，意外地將這信號放大並推送到了他的“門口”。
是巧合？還是某種冥冥中的安排？
“能鎖定信號的確切源頭嗎？”陸凡問道。
“很難。”幽嬛搖頭，“信號經過‘3a阿特拉斯’中轉後，源頭坐標變得極其模糊且遙遠，遠超我們目前的常規探測範圍。而且，信號本身也極其不穩定，隨時可能徹底消失。”
她看向陸凡：“要回應嗎？這很可能又是一個‘絕望訂單’，而且對方所謂的‘代價一切’，聽起來就不簡單。”
陸凡沉吟片刻。若是之前，他或許會謹慎行事。但經曆功德金輪被窺視一事後，他隱隱感覺到，在這諸天萬界，一味躲避並非良策，廣結善緣或至少了解潛在的盟友與敵人）或許更重要。而且，一個能進行跨星係求救的文明，其“傳承火種”或許蘊含著獨特的價值。
“建立連接，但保持最高級彆的屏蔽與加密。”陸凡做出了決定，“看看他們到底需要什麼，又能付出什麼。”
幽嬛依言操作，信仰網絡小心翼翼地循著那微弱的信號波動，構建起一條極其不穩定、隨時可能斷開的單向通訊鏈路。
信息發送過去：“收到求救。說明情況，明確代價。”
等待了片刻，就在鏈路即將崩潰的邊緣，一段更加急促、更加絕望的意念傳了回來：
“觀測站……終於回應了！我們是‘星靈聯合體’……我們的宇宙‘搖籃’正在因未知原因加速熱寂……物理常數開始崩潰……我們已無力回天……”
“唯一的希望……是將我們文明的‘靈能科技’與‘基因序列庫’傳承下去……避免徹底消亡……”
“代價……我們願付出‘星靈核心’——我們種族意識集合體的殘存本源……以及……我們對‘宇宙墳場’的部分觀測數據……”
“求求你們……帶走‘火種’……”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通訊鏈路徹底崩斷。顯然，對方已然油儘燈枯。
“星靈核心？宇宙墳場觀測數據？”幽嬛眼中數據流閃爍，“前者是高度凝聚的靈性本源，對滋養魂體、提升精神力有奇效，但吸收需承擔其種族的部分因果。後者……價值難以估量，可能涉及某些上古秘辛乃至其他消亡文明的信息。”
就在這時，幽嬛臉色猛地一變！
“不好！剛才的通訊，雖然短暫且加密，但其能量波動似乎……引來了‘他們’的注意！”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一股宏大、古老、帶著審視意味的意念，如同輕柔卻無可抗拒的水銀，悄無聲息地滲透了中轉站的重重屏蔽，掃過整個空間！
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種充滿貪婪的窺視，而更像是一種……帶著些許好奇與評估意味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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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意念掠過陸凡，掠過幽嬛，掠過輪回井，甚至在那個代表“初生之土”的信標上停留了一瞬，最終，仿佛確認了什麼，又如潮水般緩緩退去。
沒有敵意，沒有交流，隻有一種仿佛在觀察實驗室中有趣樣本般的……“興趣”。
陸凡背心滲出冷汗。對方的手段遠超他的理解，竟然能如此輕易地突破他自認為固若金湯的防禦！
“是那個古老存在……”幽嬛聲音乾澀，“他剛才……隻是在‘看’我們。就像……在看一個剛剛引起了他一絲好奇的螞蟻窩。”
屈辱感與強烈的危機感同時湧上陸凡心頭。在這些真正的古老存在麵前，自己這點成就，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但與此同時，一股更加熾烈的鬥誌也在他心中燃燒起來。
螞蟻又如何？終有一日，他要讓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再不敢俯視於他！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目光重新變得堅定。
“回複那個‘星靈聯合體’。”他對幽嬛道，“訂單，我們接了。讓他們準備好‘火種’與‘報酬’。”
“另外，”他看向那已然消失的古老意念方向，眼神冰冷，“啟動‘阿卡夏知識庫’最高權限，解析一切與‘古老存在’、‘宇宙墳場’、‘觀測者’相關的信息。”
“我們要知道，我們麵對的，到底是什麼。”
“以及，如何……才能把他們，也變成我們的‘客戶’。”
這場突如其來的通訊，不僅帶來了一個新的“絕望訂單”，更如同一根導火索，再次引來了幕後存在的注視。陸凡知道，他必須更快地成長，在真正風暴降臨前，擁有足以自保，乃至……反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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