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的晨霧總是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柴油味,混著早點攤傳來的油炸食物的膩香。林風站在天橋的階梯上,深吸一口氣,才繼續向上走。
今天是他在天橋擺攤的第四天。前三天幾乎一無所獲,除了那天晚上突然造訪的陌生女子小梅。她所說的“怪事”聽起來確實蹊蹺——家裡物品莫名移動,夜半常有異響,家人接連病倒。林風答應今天收攤後去她家看看,但前提是他得先度過眼前這一天。
天橋上,攤販們已經各就各位。賣手機配件的老王嗓門最大,吆喝著“買一送一”;旁邊賣襪子的小姑娘默默整理著貨架;而劉半仙則已經坐在他的招牌下,捧著一個保溫杯,眯著眼打量每一個上橋的人。
看到林峰上來,劉半仙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弧度:“喲,大師又來普度眾生了?”
林風沒接話,隻是默默走到天橋另一端,離劉半仙遠遠的地方鋪開自己的藍布。經過那天的衝突,他明白在這天橋上生存不僅需要真本事,還需要謹慎處世。
上午的陽光漸漸強烈,橋麵上的溫度升高,混合著各種氣味的熱浪撲麵而來。林風安靜地坐在小馬紮上,觀察著來往行人。他的攤位依然冷清,偶爾有人好奇地瞥一眼這個安靜的年輕人,但很快就被其他攤販的吆喝聲吸引過去。
對麵的劉半仙則生意不錯,接連有幾個客人上門。每次做完一單,他都會故意朝林風這邊瞥一眼,眼神中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
快到中午時,事情發生了變化。
一個穿著略顯臃腫西裝的中年男子走上了天橋。他約莫五十歲上下,頭發稀疏,眉頭緊鎖,手裡攥著一個公文包,步伐沉重。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麵相——印堂發暗,眉眼間籠罩著一層灰氣,這是典型的破財招災之相。
劉半仙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迎上去:“這位老板,請留步!我看您麵色不佳,最近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那男子愣了一下,擺擺手想繞開,但劉半仙已經攔在了他麵前:“不準不要錢!我就說三句,若有一句不對,您轉頭就走,我絕不多言!”
這種套路劉半仙用得嫻熟,大多數人都會出於好奇停下腳步。果然,那男子遲疑了一下,還是站住了。
劉半仙仔細端詳對方的麵相,煞有介事地說:“第一,您這是為財所困,近期破財不少;第二,這破財與您的經營場所有關;第三,不僅破財,家中也不安寧,怕是家人健康有礙吧?”
那男子瞪大了眼睛,顯然被說中了心事。劉半仙見狀更加得意,正要繼續發揮,卻不料男子突然煩躁地推開他:“都是套話!每個算命的都這麼說!有什麼用?”
劉半仙被推得一個趔趄,麵子掛不住,聲音也冷了下來:“這位老板,我好心指點,你怎麼不識好歹?”
“指點?能幫我解決實際問題嗎?能讓我店鋪起死回生嗎?”男子情緒激動,聲音引來了周圍人的注目。
林風遠遠看著這一幕。他的異能此時微微觸動,從那男子身上感知到一股混亂而焦慮的氣場。更具體地說,他似乎“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畫麵——一個狹小的店鋪門口車流穿梭不停,店內貨架淩亂,還有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咳嗽的畫麵一閃而過。
幾乎是本能地,林風站起身,朝著爭執的兩人走去。
劉半仙正要發火,見林風過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麼,小子,想來搶生意?”
林風沒理他,而是直視那個中年男子,語氣平靜但肯定:“老板,您的店鋪是否在丁字路口或剪刀口?門口正對車道,車流如箭直衝大門?”
男子猛地轉頭,驚訝地看著林風:“你...你怎麼知道?”
林風繼續道:“不僅是店鋪,您家中最近也不安寧。西南方位應有衛生間或堆放雜物,導致家中女主人身體不適,咳嗽不止,醫藥無效。”
這番話出口,男子徹底愣住了,嘴唇微微顫抖:“沒、沒錯...我老婆咳嗽半個月了,吃藥打針都不見好...你怎麼連這都知道?”
劉半仙在一旁臉色鐵青,插嘴道:“蒙的!肯定是蒙的!小子,你打聽過張老板的事吧?”
被稱作張老板的男子卻搖了搖頭,眼神複雜地看著林風:“不可能,我從來沒見過這個年輕人。”他轉向林風,語氣急切起來,“大師,您既然能看出來,可有解決辦法?”
就在這時,劉半仙突然伸手推向林風:“滾開!彆在這裡裝神弄鬼!”
這一推來得突然,但林風仿佛早有預感。他腳步微動,身體以一種奇妙的韻律輕輕一轉,不僅躲開了這一推,還讓劉半仙因用力過猛而向前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圍觀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劉半仙站穩後麵色通紅,羞憤交加卻不敢再動手——他意識到這個年輕人似乎不簡單。
林風沒理會劉半仙,繼續對張老板說:“解決辦法是有的,但需要到現場看過才能確定。若是形煞,化解不難;若是理氣問題,則需要調整室內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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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板急切地點頭:“那您現在能跟我去看看嗎?我的店就在不遠處,步行十分鐘就到。”
林風看了看天色,又瞥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攤位,微微點頭:“可以。”
“等等!”劉半仙突然喊道,“張老板,你彆被騙了!這小子不知從哪打聽到你的情況,在這裡設局騙你呢!他這麼年輕,能有什麼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