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並未讓林風感到絲毫疲憊。
飛機在法蘭克福機場降落。
走出艙門的一瞬間,一股與東方截然不同的天地氣息撲麵而來。空氣清冽,帶著一絲工業文明與古老森林混合的味道。
他沒有停留,直接轉乘火車,前往德國西南部那片廣袤而神秘的區域——黑森林。
火車穿行在鄉野與城鎮之間。窗外的風景從現代化的都市,逐漸變為尖頂教堂與紅瓦木屋點綴的田園風光。
林風閉著眼,並未欣賞景色。
他的靈覺,或者說“萬物靈犀”的異能,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被動地運轉著。
這裡的能量體係,與他所熟知的一切都不同。
沒有清晰的龍脈走向,沒有穴眼氣場的概念。
取而代de的是,一種彌漫在空氣中、如同薄霧般的自然能量。它們更原始、更散漫,帶著草木、岩石與流水的質樸氣息。
而在那些古老的建築,尤其是教堂的尖頂上,他能感知到一種被規束、被引導的能量,帶著信仰的重量,形成一個個小型的能量漩渦。
這是一種全新的“語言”。
他的“萬物靈犀”,就像一個初次接觸外語的翻譯器,正在瘋狂地解析、記錄這些陌生的能量語法。
火車抵達黑森林外圍的一個寧靜小鎮——弗賴堡。
這裡是進入黑森林腹地前的最後一站,也是507局情報中,艾瑞克·範·海登最後的可追溯活動區域。
小鎮古樸而美麗,石板路被歲月打磨得光滑,哥特式的教堂尖頂直指天空。
林風找了一家不起眼的旅館住下。
語言不通。
但這對他來說,並非最大的障礙。
他不需要過多的交流,隻需要感知。
第二天,他去了鎮上的市政檔案館。
他用翻譯軟件,在紙上寫下了“艾瑞克·範·海登”的名字,以及大致的年份,遞給了那位戴著老花鏡、頭發花白的檔案管理員。
管理員女士很和善,接過紙條,在電腦上敲擊查詢。
片刻後,她疑惑地抬起頭,搖了搖。
“nein,keineaufzeichnungen.”不,沒有記錄。)
她又切換到手寫的舊檔案索引卡上,仔細翻找了許久。
結果,還是一樣。
“先生,很抱歉,我們這裡沒有任何關於這位先生的居住、訪問或學術活動的記錄。”她用蹩腳的英語解釋道。
一個知名的學者,在這裡活動過,卻連一絲官方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不正常。
林風道了謝,平靜地離開。
他沒有去警察局,也沒有去大學。他知道,結果會是一樣的。
有人刻意抹去了一切。
走在小鎮的街道上,那種在海市機場出現過的窺探感,再次出現了。
這一次,更加清晰,也更加肆無忌憚。
就像一隻隱藏在林間的獵鷹,正從高處冷冷地鎖定著他。
林風腳步不停,狀似無意地走進一家路邊的咖啡館,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點了杯咖啡,目光看似隨意地看著窗外來往的行人。
靈覺卻如同一張無形的蛛網,瞬間鋪開,精準地捕捉到了那股視線的來源。
街對麵,一棟建築的二樓窗戶後。
一個模糊的人影一閃而過。
那股窺探的能量也隨之收斂,但並未消失,隻是潛伏得更深了。
不是聖教!
林風心中瞬間做出判斷。
聖教的氣息是陰邪、汙穢、充滿了掠奪性的。
而這股能量……很奇特。
它像一塊被淬煉過的鋼鐵,冰冷、堅硬,充滿了紀律性與意誌力。但在這鋼鐵的核心之外,又包裹著一層源自森林草木的自然之力。
既有現代的森嚴,又有古老的野性。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敵人。
或者說……觀察者。
對方似乎並沒有立刻動手的打算,隻是在監視,在評估。
常規的調查路線已經被堵死。
背後還有一雙不知敵友的眼睛在盯著。
林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