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物質。
沒有上下左右。
隻有無窮無儘的、正在飛速閃爍、湮滅的數據流，和一行行正在崩潰的幽綠色代碼。
在他的“視野”儘頭。
一團由無數信息碎片構成的、模糊的人形光影，正在黑色太陽印記的灼燒下，一點點地分崩離析。
那就是這個克隆體殘存的，“數據意識”。
它不是靈魂。
隻是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幽靈。
當林風的意識進入這片空間的瞬間，那團數據幽靈，仿佛感受到了什麼，猛地“看”了過來。
沒有敵意。
沒有排斥。
反而，是一股如釋重負的解脫感。
一段不屬於語言，卻能被林風清晰理解的信息流，直接傳遞了過來。
“等待……完成。”
“觸發條件……確認。”
“東方……龍脈……源頭……氣息……”
林.風的心臟，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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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脈源頭的氣息！
這個克隆體被製造出來的最終目的，不是為了欺騙銜尾蛇議會。
而是為了等待一個特定的人！
等待……自己！
真正的艾瑞克，早就料到了這一切！他知道自己會出事，也知道聖教的手段，所以他留下了一個“信使”。
一個隻有林風，隻有身負風水師傳承、與華夏龍脈有著最深刻關聯的林風，才能最終激活的信使！
“信息……轉交……”
數據幽靈的意識，已經微弱到了極點。
它用儘最後的力量，將兩份核心數據，強行灌入了林風的腦海！
第一份。
是一連串冰冷的、無比精確的數字。
一個坐標。
位於地中海的某個海域坐標！
第二份。
是一句警告。
一句足以顛覆之前所有推測的、最終的警告！
“‘e’……isnotaperson……”
“e”不是一個人……）
“itsaproto……”
它是一個協議……）
“proto……echo！”
協議……echo！）
轟——！
林風的腦海，仿佛被一道驚雷狠狠劈中！
協議echo！
這才是求救信上那個“e”的真正含義！
在完成這最後的使命之後，那團數據幽靈，那個人造的、短暫存在過的意識，在林風的感知中，流露出了一絲……仿佛是解脫與悲哀的複雜情緒。
它完成了自己被賦予的“生命”的全部意義。
下一秒。
“嘩——”
它在黑色太陽的灼燒下，徹底化作了最純粹的數據塵埃，消散於無形。
林風的意識，猛地被彈回了現實世界！
他睜開眼。
眼前，那具被羅盤鎮壓著的克隆體，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連一粒塵埃都沒有留下。
隻有那些粗大的鎖鏈，“哐當”一聲，空蕩蕩地砸在石壁上，發出清脆而寂寥的回響。
他手中的羅盤，光芒散去，從他無力的指間滑落，掉在地上。
地牢之外，那刺耳的警報聲，還在瘋狂地嘶鳴著，一聲比一聲更加急促，仿佛催命的鐘擺。
那個名為“清除者”的恐怖存在，已經近在咫尺。
赫爾加一個箭步衝了上來，她看著空空如也的牆壁，再看看臉色蒼白、眼神卻無比銳利的林風，急切地問道：
“發生了什麼？它……它最後給你傳遞了什麼信息？”
整個銜尾蛇議會，如今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個東方男人的身上。
林風深吸一口氣，壓下腦海中翻騰的信息洪流。
他看著赫爾加，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個全新的，指向更深黑暗的關鍵詞。
“協議ec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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