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林風低喝一聲，三人沒有絲毫猶豫，迅速退出了這個令人作嘔的血腥金庫。
伊芙琳在前麵帶路，憑借著專業素養，在錯綜複雜的地下管網中，迅速找到了另一條通往地麵的緊急維修通道。
半小時後。
海市一處即將拆遷的爛尾樓裡，三人暫時落腳。
“周家和聖教的人很快就會發現金庫被入侵。”伊芙琳一邊快速操作著平板電腦，一邊說道，“我們必須在他們封鎖全城之前，搞清楚‘echox’是什麼。”
馬丁縮在角落，還在為之前的血仆而瑟瑟發抖，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什麼。
林風沒有說話。
他盤腿坐在地上，調整著內息。剛才強行逆轉風水秒殺血仆，對他的消耗同樣巨大。
片刻後，他睜開雙目，氣息平穩了許多。
“給我。”
他向伊芙琳伸出手。
伊芙琳將平板電腦遞了過去。
屏幕上，是她從周霆金庫電腦裡拷貝出來的加密日誌。無數混亂的代碼，如同沸騰的蟻群，不斷跳動。
而“echox”這個代號，在其中若隱若現。
林風深吸一口氣。
他將自己的精神力，緩緩沉入其中，嘗試用“萬物靈犀”去感知這些數據背後的“本質”。
他不是黑客。
但他能感知到萬物的“情緒”與“印記”。代碼也是一種“物”，是人類意誌的延伸，必然留有痕跡。
嗡——
就在他的精神力觸碰到“echox”這個字段的瞬間。
屏幕上的代碼，仿佛活了過來。
它們扭曲、變形，化作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
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大吸力，從漩渦中傳來！
林風的意識，被猛地拽了進去！
天旋地轉。
……
光。
溫暖的陽光。
林風猛地睜開雙目。
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熟悉的竹椅上。
眼前，是那間他生活了十幾年的茶館。
不。
不是那片被大火焚燒殆儘的廢墟。
是完好無損的茶館。
老舊的櫃台上，算盤擺放得整整齊齊。牆角的蘭花，正靜靜地吐露芬芳。空氣中，彌漫著師父最喜歡的大紅袍的茶香。
“愣著乾什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林風僵硬地轉過頭。
師父。
那個他以為再也見不到的老人，正坐在他對麵，悠然地擺弄著茶具。
“茶都涼了。”師父不滿地瞪了他一下。
“師……父？”
林風的聲音，乾澀無比。
“師兄！你發什麼呆呢！”
另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小李拿著抹布，從裡屋跑了出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莉莉姐都等你半天了！”
莉莉……
林風的身體猛地一顫。
他看到，就在自己的身邊，那個他發誓要找回來的女孩，正安靜地坐著，對他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一切……都好好的。
沒有周家，沒有聖教。
沒有背叛，沒有死亡。
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暖流，瞬間包裹了林風的全身。
原來……是一場噩夢。
還好，隻是一場噩夢。
他心中的那根弦，徹底鬆懈了下來。
他隻想留在這裡。
永遠。
……
現實世界。
爛尾樓的角落裡。
“啪嗒。”
平板電腦從林風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他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骨頭，軟軟地向後倒去。他的麵部表情一片祥和，甚至帶著一絲幸福的微笑。
但他的呼吸，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微弱。
“喂！李明！”
伊芙琳察覺到不對，立刻衝了過去，用力搖晃著他的肩膀。
沒有反應。
“他怎麼了？”
“彆碰他！”
一聲淒厲的尖叫，打斷了伊芙琳的動作。
馬丁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他的臉上寫滿了極致的恐懼，指著林風的額頭。
“符……符文……是聖教的‘精神誘捕’！”
伊芙琳定睛看去。
隻見林風光潔的額頭上，不知何時，竟浮現出數道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的黑色符文！
“那是什麼鬼東西？！”
“是陷阱！最高階的精神陷阱！”馬丁的聲音都在顫抖，“日誌本身就是誘餌！一旦有人試圖用精神力破解，就會被拉入一個由自身記憶和執念構築的幻境裡！”
他絕望地看著林風，“聖教用這種方法‘收割’過無數強大的敵人！被困住的人，會在最美好的幻覺中，靈魂被一點點抽乾、吞噬！直到徹底變成一具沒有意識的空殼！”
伊芙琳的心，沉到了穀底。
“有辦法救他嗎？”
“沒有辦法！”馬丁幾乎要哭出來，“這是針對‘心魔’的絕殺！他越是掙紮，幻境就越真實！他內心有什麼遺憾，幻境就會給他什麼！沒人能拒絕自己最渴望的東西！”
伊芙琳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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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林風最大的心魔，就是他的師父，他的朋友。
這是一個死局。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