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波切枯瘦的手指,指向那座被邪氣侵染的冰川。
“它叫‘哭泣之川’。”
他的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格外沉重。
“千百年來,它一直是山下村落的水源,是生命的源頭。但從半年前開始,它就病了。”
林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座冰川已經不能稱之為冰川。
它的表麵覆蓋著一層詭異的灰黑色,無數蛛網般的裂痕遍布其上,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崩解。更可怕的是,冰川的邊緣在不斷地顫動,細小的冰塊和碎石混合著汙濁的雪水滑落,形成持續不斷的小型雪崩。
山風中,傳來冰川內部沉悶的“嗚嗚”聲,如同巨獸的哀嚎。
“我們嘗試過用佛法淨化。”仁波切身旁的一名年輕僧人低聲說,語氣中帶著不甘,“但那股邪氣非常頑固,我們的力量一靠近,就會被凍結、吞噬。”
伊芙琳舉起手腕上的多功能探測儀,屏幕上瞬間跳出一片刺目的紅色警報。
“能量場極度不穩定,輻射水平超標三百倍。能量類型……無法解析,數據庫裡沒有匹配項。”她臉色凝重,“從物理層麵看,這座冰川隨時可能發生大規模崩塌,會淹沒下遊的一切。”
仁波切看著林風。
“考驗,現在開始。”
林風沒有說話。
他向前走了幾步,站到冰川的邊緣。
“萬物靈犀。”
他閉上雙眼,感知瞬間鋪開。
在他的感知世界裡,這座冰川不再是實體。它變成了一張由無數能量脈絡構成的巨網。其中,大部分代表著冰川本身和地脈的能量脈絡,呈現出純淨的冰藍色,但它們正被一股股灰黑色的邪惡能量死死纏繞、侵蝕。
這股邪氣,他很熟悉。
與之前在海市周家、在亞馬遜雨林裡感受到的聖教氣息同源。
但又有所不同。
這裡的邪氣,更加純粹,更加死寂。
它的目的不是破壞,而是“停滯”。
它像一種病毒,正在將冰川原本蘊含的磅礴生機,轉化為一種絕對的死寂。
“不是自然形成的。”
林風睜開眼,聲音冰冷。
“這是一個人為的陣法。一個……‘冰封玄陣’的雛形。”
“冰封玄陣?”伊芙琳皺眉。
“聖教的一種高等陣法,以地脈為基,以死寂為核,能徹底凍結一片區域所有的生命能量。”林風解釋道,“他們在這裡布置的,隻是一個前兆,一個引子。”
“能找到能量源嗎?”
“可以。”
林風再次閉上眼,將“萬物靈犀”的感知力下沉,穿透厚厚的冰層。
很快,他就在冰川深處“看”到了十幾個散發著強烈負能量的光點。它們像釘子一樣,被釘在地脈的關鍵節點上,瘋狂地抽取著純淨的地脈能量,然後將其轉化為那種灰黑色的邪惡“煞氣”。
“冰川下三百米到五百米深處,有十三塊能量晶體。它們是陣法的核心。”林風將位置精準地報了出來。
伊芙琳立刻在探測儀上進行三維建模和掃描。
幾秒鐘後,模型建立。
“確認!十三個高密度能量源,結構非常奇特,違反了已知的能量守恒定律。”她抬頭看著林風,“怎麼處理?用煉金炸彈定點爆破嗎?”
“不行。”
林風搖頭。
“暴力破除,會讓能量瞬間失控,整座冰川會立刻崩塌。”
他深吸一口氣,純淨的真氣從丹田湧出。
“既然是道心測試,那就要用‘道’的方法來解決。”
他伸出右手食指,以指為筆,以真氣為墨,開始在麵前巨大的冰壁上刻畫。
他的動作不快,但每一筆都充滿了韻律。
那不是在畫畫,而是在與這片天地溝通。
一道道金色的符文隨著他的指尖在冰壁上亮起,組合成一個巨大而複雜的圖案。
“鎮邪符!”
仁波切瞳孔一縮,失聲驚呼。
這並非普通的符籙,而是已經失傳的上古道門正法,需要施法者對天地能量有極高的理解才能施展。
隨著符文的成型,一股純粹、浩然的正氣開始彌漫開來。冰川上籠罩的灰黑色邪氣,如同遇到了克星,開始發出“滋滋”的聲響,不斷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