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之基……已被汙染……
這幾個字，如同來自九幽的寒冰，順著林風與大地龍脈的鏈接，瞬間凍結了他的靈魂。
他猛地停下腳步，背對著那扇剛剛開啟的，通往地眼核心的門。
伊芙琳察覺到他的異常，正要開口詢問，卻被林風身上陡然散發出的、一種近乎於死寂的冰冷氣息所震懾。
汙染？
什麼意思？
是像周永那樣，被聖教的死寂之力侵蝕？
不。
不對。
林風的腦海中，無數線索瘋狂地交織、碰撞。
冰封龍骸的低語……《地樞經》第三塊碎片中關於“平衡”與“共鳴”的古老記載……聖教那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推行的“逆鱗”之道……
轟！
一道閃電劃破了他腦中的所有迷霧。
他終於，徹底明白了。
徹徹底底地明白了。
所謂的“鏡像”，所謂的“修正機製”……
那根本不是一個實體。
不是一個可以被殺死、被消滅的敵人。
它是一種規則。
是一種法則。
是這顆星球，為了維持“華夏文明”這條宏大的故事線，能夠沿著一條既定的軌跡發展下去，而設定的一種……“天道”級的自動修正程序！
就像是江河必須入海，季節必須更迭。
它沒有善惡，沒有情感，隻有冰冷的、絕對的平衡。
任何試圖讓文明進程偏離軌道的行為，無論是外來的聖教，還是本土誕生的“觀龍者”，都會被它視為偏離預設軌道的“變量”。
然後……
被無情地“修正”！
這個恐怖的認知，讓林風感到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寒意。
這不是在與聖教為敵。
這是在與“世界”為敵！
這是在與“命運”本身，進行一場根本不可能勝利的抗爭！
想通了這一點，聖教的所有行為，便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
他們的“逆鱗”之道，根本就不是什麼簡單的竊取氣運。
那是一種更加瘋狂、更加陰險的陽謀！
他們在利用規則！
他們試圖通過最極端、最暴烈的方式，去觸碰“修正機製”的底線，主動引發一場劇烈的“修正”！
然後，在這場劇烈的、足以顛覆一切的修正風暴中，竊取果實，強行扭轉龍脈的氣運走向，將整個華夏文明，都拖入他們所期望的深淵！
而喜馬拉雅……
這片冰封的雪域，這具宏偉的龍骸，甚至包括背叛師門的周永……
都隻是一個誘餌。
一個用來吸引自己注意力，將自己牢牢牽製在這裡的，巨大而昂貴的誘騙！
聖教的真正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第五聖骸。
是地脈低語中提到的，那個已經被汙染的……
文明之基！
一股前所未有的緊迫感，如同巨石般壓在了林風的心頭。
聖教，很可能已經開始行動了！
“伊芙琳。”
林風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他猛地轉過身。
“怎麼了？”伊芙琳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我們對‘鏡像’的認知，全都錯了。”林風快速地將自己的推斷和盤托出，“它不是一個敵人，它是一種規則，一種維持文明走向的‘天道’程序。”
伊芙琳的臉上，露出了無法掩飾的震驚。
她那建立在科學和煉金術上的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天道程序？
自動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