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眼確實沒聽說過這個故事。
他聽完後百感交集，他低頭凝視著甲板，久久無法從複雜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他幾番想張開嘴說話，卻發現喉嚨像口乾涸的老井，乾澀苦悶，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不知道從何說起，或者說些什麼。
林淵也保持著沉默，隻是把手放在紅眼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這個故事的信息量確實很大，更彆提真名叫做羽生的紅眼，與故事裡的關鍵種族「飛羽族」息息相關，甚至可以說是飛羽族人的後代。
他的母親是血統絕對純正的飛羽族人。
他也至少擁有一半的飛羽族人血統。
所以，林淵想先讓紅眼自己消化消化。
過了半晌，紅眼才緩緩開口：
“母親臨死前曾對我說，‘你的使命就是帶領大家再次飛向藍天。’
難道她其實是在告訴我，我的使命是讓飛羽族人再次翱翔於天空嗎？”
關於紅眼第一個問自己的問題可能是什麼，林淵這段時間猜測了很多，但這個問題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或許是吧。”林淵回道。
“那這樣說，我母親也知道有關飛羽族人的曆史？”紅眼問。
“也不一定。”林淵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連你的身世都告訴了你，如果真的知道飛羽族人的曆史，應該也不會隱瞞。
再說，通常來講，這段曆史隻有成為獨眼島最高的管理者時，才有資格知道，也就是現任總督級彆的人。
你不是說，你和你母親的畫作都包含著很多飛翔的元素嗎？
或許…她是在隱喻你未來會成為一名優秀的畫家。”
紅眼摸了摸自己的後背，仿佛在確認那裡到底沒有沒長出翅膀似的。
隨後，他神色黯然地說：
“母親的遺言，是她寄托給我的未完成的夢想，也是我最放不下的東西。
無論如何，我都要替母親去完成。
她已經去世，那兩句話具體想表達什麼，我已經無從知曉…不過！”
說到著，紅眼突然看向林淵，紅色的眼眸閃出堅毅的光芒：
“我相信，隻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實現，那麼，總有一個是對的！
所以，我不但要帶著大家重新翱翔天空，還要成為九海最有名的畫家！！”
林淵笑著點點頭，表現出對紅眼的認可：
“在獨眼港的這段時間，我會儘可能地幫助你的。”
“真的嗎？！”一聽到能得到林淵的幫助，紅眼十分興奮，心裡也更有底了。
“當然是真的。”林淵點點頭。
“林哥，有你相助，我就自信多了！”紅眼眉開眼笑，可他很快想到一個棘手的問題，舒展開的眉頭又微微皺起：
“可是…飛羽族人後代的翅膀都被某種魔法封印了。
我該怎麼讓大家重新翱翔天空呢？”
“這個問題，九海之內，恐怕隻有一人能給我們答案……”話說一半，林淵以一種微妙的眼神看向紅眼。
就像老師提出問題後故意不解答，特意考驗學生似的。
紅眼領會了林淵的意思。
他稍作思考，隨即便露出詫異的表情，似乎被浮現在腦海的答案給嚇到了：
“難道…這個能給我們答案的人是獨眼港的總督？！”
“對。”林淵點頭道：
“時機合適，我們會當麵找他好好聊一聊。
如果他不給麵子，嗬嗬，那我就隻好使些強硬的手段了。”
說著，林淵掰響了指關節，嘴角漸漸上揚。
“林哥，算我一個！”紅眼興奮地說
“我保證不會拖你後腿，我要為我父親報仇！”
“必須得算上你啊！你不想去，我都得拉著你去。”林淵戲謔道。
皎潔的月光下，兩人倚著船舷哈哈大笑。
仙舟海賊團的海盜旗隨風擺動，仿佛招展的手臂，已經迫不及待要看這場好戲了。
……
＜航海曆，元年1月6日，1402＞
地點：飛羽海·無儘之海
天氣：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