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眼一路上都把頭埋的很低,淩亂的長發披散在臉前。
他怕宮殿內想害他的另有其人,要是被對方認出自己這雙標誌性的紅色眼睛就糟了。
到了通往地牢的向下階梯時,押送他們的就隻剩下四名護衛隊成員了。
紅眼有些納悶林淵為何遲遲不動手。
他小心翼翼地撩開眼前的頭發,向身側瞟了一眼。
隻見林淵依舊十分淡然,相比於其他被押送到地牢的罪犯,他倒像是個來旅遊的遊客。
見他林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紅眼便放心了。
嘭!
地牢的鐵門在身後重重關上。
沉重的回音在潮濕的石道裡滾動,最後被遠處的黑暗吞噬。
空氣裡混雜著鐵鏽、黴菌和絕望的味道,嗆得人鼻子發酸。
地牢裡光線昏暗,隻有牆壁上每隔很遠才有一支火把,跳動的火焰把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好似張牙舞爪的鬼魅。
“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紅眼低聲咒罵了一句,伸手摸了摸冰冷粗糙的牢門鐵欄。
這裡壓抑而沉悶,偶爾隨著一股陰風飄來陣陣惡臭,他甚至懷疑有人死在某間牢房裡了。
紅眼慶幸自己不是真的囚犯。
要是被關在鬼地方,不出兩天他就會瘋掉。
到時,不等彆人把他處死,他自己就會結果自己。
“想出去很簡單,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林淵緩緩道。
"林哥,你又想到什麼點子了?"紅眼問。
林淵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借著搖曳的火光打量著四周。
他們被關進了一間狹小的牢房,對麵和兩側也都是一排同樣的結構。
正如他所預料,這些牢房裡幾乎都關著人,而且絕大部分都佩戴著白翼派的徽章。
有些人是護衛隊的裝束,有些人則是宮殿裡的官員打扮,此刻都狼狽不堪,看不出生氣,垂頭喪氣地縮在角落裡,與死囚無異。
黑翼派的清洗行動,比他想象的還要徹底和迅速。
羽赫這是要將白翼派連根拔起啊!
但一切行為都得有一個動機,更彆說這麼極端的行為。
叛變絕不可能是羽赫一拍腦子就決定的,肯定醞釀了很長時間。
而且能當上總督的都不是傻子,他自己的親弟弟什麼樣難道他心裡沒點數?
還是說羽赫藏得太好了?
“你沒發現嗎?”林淵淡淡開口:
“這裡關押的基本上都是白翼派的人。
現在整個總督宮殿恐怕都已經是羽赫的了。”
話音剛落,地牢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
幾名黑翼派護衛押送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男人不似其他人。
他腳上和手上的鐐銬又厚又重,仿佛這些護衛押送的不是一名人類,而是什麼可怕的怪物。
縱使身上傷痕累累,這名男人卻神色堅毅,目光如炬。
“高隊長……?”某個牢房角落裡的白翼派護衛長低語道,臉上那僅有的一絲希望隨之消失。
護衛隊隊長都被抓了,對他們來說,意味著逃出去的希望完全破滅了……
“他是誰?”林淵一眼就看出此人不簡單,便問。
“高崢,護衛隊隊長,也是總督的親衛之一。”紅眼回答。
高崢被黑翼護衛們粗暴地推搡著,最終被扔進了林淵他們隔壁的牢房。
哐當一聲,牢門上鎖。
“你們這群篡位的叛徒!羽赫不得好死!”高崢怒吼道。
吼聲在狹窄閉塞的地牢隧道裡回蕩,沒入黑暗。
這一吼似乎用儘了他僅有的力氣,隨即便虛弱地倒在了地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
他的餘光瞥到了隔壁牢房正看著他的林淵和紅眼,眉頭微蹙:
“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