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拚命示意格雷。
格雷胸膛劇烈起伏。
他看著考文垂那張虛偽的笑臉,又看了看弗蘭克焦急的眼神,最終還是將那股滔天怒火強行壓了下去。
他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
接下來的宴會,格雷變得心不在焉。
考文垂和弗蘭克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在耳朵裡,卻無法進入腦子裡。
他的思緒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反複咀嚼著那個惡毒的謠言。
是誰?到底是誰在陷害我?
目的是什麼?
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
斷絕他與羅德之間最後一點和解的可能,逼他們不死不休!
考文垂顯然也察覺到了格雷的失態,他沒有多留。
在得到了格雷接受招安的肯定答複後,他便以‘需儘快向皇帝陛下複命’為由,起身告辭。
“格雷船長,”臨走前,考文垂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格雷的肩膀:
“帝國歡迎有能力的朋友。
當然,也希望我們的朋友,能處理好自己的‘家務事’。
皇帝陛下,不喜歡麻煩。”
送走了帝國使者,弗蘭克臉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
“我的老天,格雷,你剛才差點把事情搞砸了!”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抱怨道:
“到底發生什麼了?”
格雷沒有回答。
他走到窗邊,看著遠處漆黑如墨的海麵,而後才開口:
“有人栽贓我,說我殺了卡薩。”
“殺了卡薩?”弗蘭克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一亮,竟笑了起來:
“這不是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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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猛地回頭,眼神冰冷地看著他。
“你聽我說完!”弗蘭克連忙擺手,臉上露出商人特有的精明:
“你仔細想想,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即將接受帝國招安的‘私掠艦隊’指揮官!
卡薩是什麼人?
臭名昭著的海賊頭子,烈匈帝國的眼中釘!
你殺了他,這是大功一件啊!
這是你獻給帝國的‘投名狀’!
有了這份功勞,你在帝國那邊腰杆都能挺得更直!
說不定,還能加官進爵!”
格雷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慘笑。
弗蘭克他終究是個商人,他隻看得到利益,卻看不到那致命的危險。
“你不懂,”格雷的聲音低沉而疲憊:
“你不懂荒狼海賊團的船長羅德。
他或許瘋狂,或許偏執,但他對自己認可的‘兄弟’,有一種狼群般的執念。
卡薩再混蛋,也是他最忠心的狼。
而我,在他眼裡,本就已經是理念不合的‘軟骨頭’了……”
格雷的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能看到一雙燃燒著怒火的狼瞳正在凝視著自己:
“現在,這個謠言一傳開,在羅德心裡,我就成了不僅背叛理念,還用陰謀詭計殘殺‘兄弟’的無恥叛徒。
他不會去查證,也不會去思考,他隻會被憤怒和背叛感衝昏頭腦。
他一定會派人來殺我。
不,不是派人來殺我那麼簡單。”
格雷的聲音顫抖起來,一種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傳遍全身:
“他會用最殘忍、最血腥的方式,來報複一個‘叛徒’。
他會毀掉我最珍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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