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剛蒙蒙亮，一支由軍車和黑色轎車組成的車隊便風馳電掣般地駛入了寰宇工業區的大門，門口的智能識彆係統早已得到授權，迅速放行。
車隊徑直開到總部大樓下，車門打開，葉老將軍第一個跳下車，精神矍鑠，絲毫看不出是一夜未眠的樣子。
他身後跟著呼啦啦下來一大群人，個個頭發花白，戴著厚厚的眼鏡，臉上混合著焦急、期待和難以置信的表情——全是國內頂尖核物理領域的專家泰鬥，不少人連白大褂都沒來得及換下。
林辰早已等在大廳，笑著迎了上去：“葉老將軍，好久不見，您這來得可真夠早的。”
“林總，你才真是好久不見！”葉老上前一把抓住林辰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我前後來你們公司好幾趟，連你個影子都沒摸著！彆廢話了，趕緊的，帶我們去看看那個反應堆！你沒看我後麵這群老家夥，眼睛都快冒綠光了，再看不到真家夥，他們能把我這身老骨頭給拆了！”
他身後的專家們雖然不好意思直接催促，但那灼熱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林辰，壓力確實不小。
“好好好，走吧，這邊請。”林辰哭笑不得，隻好在前引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能源基地的方向走去。
能源基地入口處，負責人李元和他的助手李嫻已經恭敬地等候在那裡。
“葉老將軍，各位專家，歡迎蒞臨指導。”李元上前一步。
“指導什麼，我們是來開眼界的！”葉老擺擺手，迫不及待，“快，帶我們去看看國家未來的能源基石！”
“是，請隨我來。”李元側身引路。
一行人乘坐特製的、容量巨大的高速電梯，深入地下。當電梯門再次打開時，他們已經來到了位於地下二層的核心控製室。
控製室的一麵是巨大的特種玻璃牆，隔牆望去，是一個更加巨大的地下空間。空間的中心，矗立著一個龐然大物——其高度幾乎與外麵的三層樓相當，結構複雜而精密，無數的管道和線纜如同巨樹的根須般與之連接。
最引人注目的是反應堆的中心部位，一個巨大的金屬構造體正在發出穩定而柔和的紫色光暈，肉眼可見的能量流在其中緩緩流轉，發出低沉的、令人心安的低鳴。
它顯然正在運行！
“林總…這…這已經在運行了？！”葉老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緊緊扒在玻璃牆上，眼睛一眨不眨。
“嗯，目前是最低功率運行狀態，主要負責供應整個寰宇工業區的日常用電，以及為高純度聚合晶體電池產線提供充能。”林辰解釋道，對李元示意了一下。
李元立刻上前，開始更詳細地介紹運行參數和基本原理。專家們立刻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提問，記錄本和便攜終端都快懟到李元臉上了。
林辰給葉老和幾位領頭的專家遞上礦泉水，葉老接過來都沒心思喝，追問道：“李工，它…它要是全功率開機，能供應多少人口的用電？”
李元稍微計算了一下，回答道：“葉老將軍，準確來說，您現在看到的這座，其實是我們為未來大型遠航飛船設計的‘艦載版’小型化聚變反應堆。它如果全功率運行，其能量輸出足以輕鬆滿足整個龍城這樣超大型都市的全部用電需求。”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林辰，得到默許後繼續道：“如果是設計中的完全版地麵聚變電站，一座就足以支撐東部沿海數個高耗能省市的用電。
初步計算，要覆蓋全國目前的峰值用電需求，大概隻需要建造八座完全版的聚變電站就綽綽有餘了。”
“哦…八座就夠…太好了…”葉老邊聽邊激動地點頭，但突然，他猛地反應過來，眼睛瞪得溜圓，“等會兒！你剛才說…外麵這個，是…是艦載版的？！”
李元平靜地點點頭：“是的，將軍。這是為了適配未來大型星際飛船而研製的小型化型號。深空遠航對能源的密度和持續性要求極高，晶體電池無法滿足那種級彆的消耗。”
葉老猛地轉過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林辰，聲音都變了調：“林總！你這…你這又是一項能嚇死人的驚喜啊！飛船…你們連能源都準備好了？！”
林辰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走吧，葉老，具體的技術細節讓專家們在這裡研究。我們上去，到我辦公室聊聊後續的事情。”
“好！好！上去聊！”葉老的心情已經無法用激動來形容，他幾乎是飄著跟林辰離開的，留下那群專家在控製室裡如癡如醉。
來到航天基地頂層的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可以看到部分廠區和遠處的發射架輪廓。
葉老好不容易平複了一下心情，問道：“林總，你這次回來，是不是也為了玄鳥試飛的事？大概就在一星期後。”
“嗯，聽說了，這可是大事。”林辰點點頭，拿起內部通訊器，“陳航，你過來一下，把那些資料帶給葉老看看。”
沒多久，陳航拿著一個平板電腦走了進來，恭敬地向兩人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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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工，給葉老介紹一下吧。”林辰示意。
陳航熟練地在平板上調出一係列設計圖、三維模型和性能參數，然後遞給了葉老。
葉老好奇地接過來，剛開始還有些隨意，但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手指甚至有些發抖。他猛地抬起頭，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撼：“這…這是真的？！你們…你們連這個都造出來了？！”
陳航微笑著肯定道：“千真萬確，葉老。這是我們寰宇工業，基於能源基地的小型可控核聚變技術、航天基地成熟的高效離子推進引擎技術，以及工業基地最先進的智能工業機器人技術，聯合研發設計的第一代‘開拓者級’太空工業艦。”
他指著屏幕上的數據繼續介紹：“艦體總長350米，空重約噸，滿載可達噸。動力係統配備342台主推進器巡天特製，采用雙機組並聯模式，另配有6台‘巡天’調姿發動機。能源來自一座小型艦載聚變反應堆。它還搭載了一套我們為太空環境專門研發的自動化采礦機器人陣列和一套小型零重力礦物熔煉精煉裝置。”
“太空工業艦…你們這是打算…直接開始太空采礦了？！”葉老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次被刷新。
“是的，”林辰接過話，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首艘試驗艦‘開拓者一號’，目前整體建造進度已完成80。等國家的玄鳥順利完成首飛測試，向世界宣告我們具備了可靠的天地往返能力後，我們也準備開始秘密試飛這款工業艦。”
他走到窗邊，看著遠方：“然後在合適的時機，向全國、乃至全世界公布部分信息，全麵開啟…屬於我們所有人的全民星際時代。”
葉老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消化著這驚天動地的信息。他凝視著林辰的背影，聲音變得無比鄭重：“林辰…你們…真的準備好了嗎？這不僅僅是技術的問題，這將會徹底改變整個社會的結構、經濟、甚至人類的未來…”
林辰轉過身，目光清澈而堅定，他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葉老，星際時代的到來，是誰也阻擋不了的曆史洪流。而我們，已經做好了成為第一批弄潮兒的準備。”
辦公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窗外隱約傳來的工業區的轟鳴，仿佛是人類文明邁向新紀元的前奏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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