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風裹著青草香掠過“黎明城”最高的觀測塔，淩夜站在塔頂的全景玻璃前，俯瞰著這座崛起於廢墟之上的堡壘都市。街道上，孩子們追著氣球奔跑，老人在廣場的長椅上曬太陽，商販的叫賣聲與電子屏播放的《全球抗災白皮書》宣傳語交織成一片。
若不是空氣中彌漫的淡淡消毒水味，以及遠處軍事基地傳來的隱約轟鳴，沒人能察覺這座城市正浸泡在末日的倒計時裡。
“老大，‘望舒平台’的最新數據。”艾米莉亞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手中捧著全息平板，“安第斯山脈的能量讀數又漲了37，阿拉斯加的凍土帶出現大規模地裂，澳大利亞的火山監測站報告二氧化硫濃度超標十倍。”
淩夜的目光掃過平板上跳動的紅色警報，神色依舊平靜：“通知所有同盟成員，今日18時前完成最後一批戰略物資轉移。龍武那邊，沿海防波堤的加固進度如何？”
“70。”艾米莉亞調出另一組數據，“‘巨熊’從北極傳回消息，格陵蘭島冰蓋下方的地殼活動頻率是正常值的二十倍，他判斷……”
“災難會比預期提前48小時。”淩夜接過話頭，聲音低沉，“通知‘方舟計劃’團隊，啟動一級應急程序。另外，讓蘇清雅和林薇帶著醫療隊去地下避難所，那裡需要她們。”
艾米莉亞點頭，轉身時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你呢？要不要去休息？”
“我再去幾個關鍵點看看。”淩夜披上黑色風衣，“今晚12點前，我要確認所有防禦係統就緒。”
城市的燈火在他身後漸次熄滅，隻留下應急通道的幽藍光芒。淩夜的腳步沒有停歇，他先是去了位於城市邊緣的“磐石”軍事基地。
龍武正站在高地上，望遠鏡對準遠處的海岸線。他的肩章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身後是整裝待發的“影衛”小隊和數百名經過強化訓練的幸存者士兵。
“都檢查過了？”淩夜走到他身邊。
“防禦工事加固了三倍，反導係統、電磁屏障、應急能源艙全部啟動。”龍武放下望遠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老淩，我心裡沒底。這些怪物……”
“它們比我們更害怕。”淩夜拍了拍他的肩，“前世你見過屍潮淹沒城市的樣子，但這次的災難，是連喪屍和變異獸都扛不住的。我們隻要守住陣地，就是勝利。”
離開軍事基地，淩夜又去了位於地下的“生命方舟”避難所。入口處，秦婉正指揮著醫療團隊搬運最後一批藥品。她的白大褂沾著消毒液痕跡，口罩上方的眼睛熬得通紅。
“基因庫的低溫艙溫度穩定在196c，三千份人類基因樣本、五百種動植物胚胎，還有……”她頓了頓，“包括林薇的火係異能基因片段。”
淩夜沉默片刻：“辛苦了。”
“這是我該做的。”秦婉推了推護目鏡，“隻是……如果真到了最壞的情況，你一定要活著出去。”
淩夜沒有回答。他知道，有些承諾，比生命更重要。
午夜時分，淩夜站在“時空之心”空間的核心區。這裡的時間流速被調至與外界同步，四周漂浮著無數物資箱，從單兵口糧到工業母機，從醫療器材到能源電池，堆積如山。
他啟動【萬物解析】，快速瀏覽著全球各基地的實時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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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聯盟的地下城完成90密封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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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沙漠聯盟的太陽能矩陣全部轉為應急供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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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幸存者聯盟的“方舟”潛航器完成下水調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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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最偏遠的非洲部落，都收到了帝國空投的簡易避難所組件。
“還不夠。”淩夜輕聲說。他知道，無論準備多充分，在自然的偉力麵前，人類依然渺小。但至少，他們不再是待宰的羔羊。
淩晨三點，淩夜通過“望舒平台”的全球廣播係統，發表了最後一次公開講話。他的影像出現在每一塊幸存者聚集地的屏幕上，背景是星空中緩緩旋轉的“天空之眼”。
“各位，”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明天，我們將迎來一場考驗。這不是某個勢力的戰爭，不是種族的存亡，而是整個人類文明的‘成人禮’。我們或許會失去很多，但隻要還有人活著，隻要還有人記得今天的努力，文明就不會熄滅。”
“黎明帝國與所有同盟成員，將與你們並肩作戰。記住，我們不是在為某個人戰鬥，是為每一個曾經鮮活的生命，為每一寸被文明浸潤過的土地。”
廣播結束時，全球幸存者聚集地的燈光同時亮起，彙聚成一片星河。
淩夜關閉廣播，望著窗外的夜空。他知道，暴風雨即將來臨。但這一次，人類不再是逃亡者，而是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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