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組的帳篷裡，消毒水的氣味混著草藥香。蘇清雅蹲在病床前，白大褂的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纖細卻有力的手臂。她的雙手泛著柔和的白光，像兩團揉碎的月光，輕輕覆在重傷隊員老李的胸口。老李的左肩被變異狼咬穿，森白的肋骨清晰可見，鮮血正順著繃帶滲出。
“忍著點。”蘇清雅的聲音輕得像羽毛，“馬上就好。”
白光越來越盛，老李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翻卷的皮肉重新貼合，滲血的血管閉合，連被狼爪抓得血肉模糊的臉頰都開始結痂。十分鐘後，蘇清雅收回手，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她摸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鏡中映出她泛白的唇色——這是過度使用異能的後遺症。
“蘇姐，你太厲害了！”小夏抱著藥箱從帳篷門口跑進來，眼睛亮得像星星，“昨天那個被變異熊抓傷的張叔，現在已經能坐起來喝粥了！”
蘇清雅笑了笑，接過小夏遞來的溫水：“這是我的本分。”她的目光掃過病床上的老李，後者正虛弱地朝她豎大拇指。可她的笑意很快淡去——這已經是今天第七個重傷員了。自從覺醒治療異能後，她幾乎每天都要工作十二個小時，雙手常常因為過度使用而顫抖，夜裡還會被噩夢驚醒：夢裡全是前世那些因得不到救治而死去的傷員，他們的血浸透了她的白大褂。
“清雅，你需要休息。”秦婉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走進來，她的白大褂上還沾著血跡，“喝點湯，補補身子。”
蘇清雅接過碗，喝了一口。雞湯的熱氣熏得她眼眶發酸：“秦醫生，我沒事。隻是……”她頓了頓，指了指帳篷外，“昨天有個商隊的人，說願意用十袋糧食換我治療一次。”
秦婉的臉色瞬間變了：“這些人知道你的能力？”
“不知道。”蘇清雅搖頭，“他們隻是聽說‘黎明基地有位善良的治愈者’。”
“這是個隱患。”秦婉皺起眉頭，“你的能力太稀有，一旦暴露，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前世我見過太多例子——有人為了搶奪異能者，不惜屠殺整個基地。”
蘇清雅沉默了。她想起前世在末世裡，那個為了得到她的治愈能力，將她綁在變異獸籠前折磨了三天的男人。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白大褂的衣角，聲音輕得像歎息：“我隻是想救人……”
“我知道。”秦婉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紗布傳來，“但你要學會保護自己。從今天起，你每天隻治療五個重傷員，剩下的交給小夏和其他護士。她們雖然手法生疏，但勝在年輕，有精力。”
蘇清雅抬頭，看見秦婉眼中的堅定。她想起前世那個在實驗室裡獨自哭泣的自己——那時她以為科學終將被黑暗吞噬，直到遇見淩夜，直到遇見秦婉。而現在，她有了這群可以信任的夥伴。
“謝謝你，秦醫生。”
“傻瓜。”秦婉笑了笑，幫她理了理鬢角的白發，“你隻需要好好照顧自己，其他的，交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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