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區的起重機臂突然懸停在半空，焊接火花在半空中凝固成細碎的光點。葉嵐扯下沾滿油汙的手套，對著全息投影裡的設計圖皺眉：“第三批機床的傳動軸誤差超過0.3毫米，這樣造出來的晶核反應堆外殼根本撐不過三個月。”
淩夜站在觀測台上，【時空之心】的微光在指尖躍動。他調出最近三個月的建設數據，瞳孔微微收縮——機械故障率從最初的2飆升到17，建築坍塌事故中70源於結構設計缺陷。老工程師王建國的白發在監控畫麵裡格外刺眼，他正蹲在工地角落，用粉筆在地上畫著歪歪扭扭的力學示意圖。
“召集所有人。”淩夜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基地，“今晚七點，指揮室召開緊急會議。”
指揮室的玻璃幕牆映著基地的萬家燈火。龍武握著戰術刀的手青筋暴起，他剛從訓練場趕來，迷彩服上還沾著靶場的硝煙：“淩先生，第三裝甲營的裝甲車變速箱集體報廢，維修隊說缺精密軸承。”
“還有農業區的灌溉係統。”蘇清雅推了推眼鏡，全息投影在會議桌上展開，“三天內二十七個噴頭堵塞，農技員說是水質處理不當。”
葉嵐突然調出一段監控視頻——穿著工裝的年輕人正用扳手砸向機床，嘴裡罵罵咧咧：“這破鐵疙瘩修個屁！老子在末世前可是汽修廠的金牌技師！”
會議室陷入死寂。淩夜的指尖劃過虛擬鍵盤，調出人才庫數據：現有技術人員中，高級工程師僅占3.2，熟練技工缺口達417人。他望向角落裡沉默的凱瑟琳，這位法國工程師正在筆記本上飛快計算著什麼。
“我需要一個學院。”淩夜的聲音打破沉默，“由葉嵐負責課程設計，凱瑟琳優化能源係統，秦醫生開設醫療培訓班。三個月內，我要看到第一批畢業生。”
“淩先生，”王建國突然站起身，布滿老繭的手顫抖著，“我……我能教機械製圖。”
黎明學院的奠基儀式定在黎明城最高點——被改造成觀景台的了望塔。三百名學員穿著統一製式的灰色工裝，整齊地坐在用集裝箱改造的階梯教室裡。葉嵐站在講台上，背後的全息投影正在拆解一台晶核反應堆。
“知道為什麼第一節課教這個嗎？”她將反應堆模型分解成數百個零件，“因為你們當中有62的人連螺絲型號都分不清。”後排的年輕人哄笑起來，坐在角落的寸頭青年突然舉手：“教官，我當過十年汽車兵，能直接上手實操嗎？”
葉嵐的瞳孔微微發亮。她調出【萬物解析】掃描青年，發現對方對機械結構的理解遠超常人——這是前世在軍火商手下練就的手藝。她將青年叫到講台，遞給他一把液壓鉗：“拆開這個液壓閥，限時十分鐘。”
當青年準確找到卡死的彈簧片時，教室裡響起一片抽氣聲。淩夜站在監控室裡，看著數據麵板上飆升的學員評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打開通訊器：“艾米莉亞，讓‘夜鶯’小隊篩選周邊勢力的技術人才，我要在三個月內組建十支特訓隊。”
深秋的黃昏，學院訓練場上焊花四濺。凱瑟琳正在指導學員搭建微型核電站模型，她的法式卷發被安全帽壓得有些淩亂：“能量轉換效率提升到41就能過關，記住，冷卻係統的誤差必須控製在±0.05c。”
秦婉的白大褂沾著藥漬，她正手把手教學員處理傷口：“止血帶要綁在傷口上方三指處，加壓不能超過動脈血壓的80——誰再來演示一次？”
龍武的吼聲從靶場傳來：“射擊！用三點鐘方向的風向修正彈道！”他的戰術平板上跳動著學員的射擊數據，某個名字突然標紅——林小滿，前體校射箭冠軍，此刻正用自製的複合弓射穿三百米外的鋼靶。
除夕夜，學院禮堂的篝火映紅了一張張年輕的臉。葉嵐抱著吉他彈唱《鋼鐵洪流進行曲》，凱瑟琳用法語朗誦雨果的詩篇，秦婉端著手術刀雕琢冰雕。淩夜站在二樓露台，看著下方追逐嬉鬨的學員，【時空之心】突然傳來警報——某個學員的基因檢測結果異常。
他瞬移到醫療區，看見秦婉正對著全息屏幕皺眉：“端粒酶活性超標300，這孩子……”她猛地抬頭，“淩先生，這是您用空間基因庫篩選的‘種子’？”
“不。”淩夜的指尖撫過學員檔案上的照片，那是張沾著機油的臉，“是農業區推薦的技術骨乾，叫陳建國。”他調出對方的三維掃描圖，發現其肌肉纖維排列規律竟與變異獸相似，“準備基因鎖，我要在明天課程裡測試他的身體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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