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使團抵達黎明城時，正值深秋。為首的是個穿墨綠錦袍的中年男子，腰間掛著翡翠玉佩，身後跟著十個隨從，每人手裡都捧著檀木禮盒。
“淩城主，久仰大名。”中年男子拱手，聲音圓潤，“我是金陵城戶部尚書周鴻文。奉城主沈萬鈞之命，特來遞交國書，提議與黎明城建立正式外交關係。”
淩夜站在城樓上，接過國書。羊皮紙上用金粉寫著“金陵城與黎明城友好同盟條約”，落款是“金陵城主沈萬鈞”。他翻開第二頁，隻見上麵寫著：“雙方同意開放邊境貿易，金陵城每年向黎明城提供十萬石精米、五萬瓶療傷藥；黎明城向金陵城開放相位科技谘詢，協助其修複防禦工事。”
“周大人。”淩夜將國書遞還，“貴城的誠意，我收到了。但有幾個問題，需要當麵請教。”
“城主請講。”周鴻文賠笑。
“第一，”淩夜指向隨從手中的禮盒，“這些禮物，是貴城的‘心意’？”
周鴻文點頭：“不過是些江南特產——碧螺春、雲錦、還有幾支百年人參。不成敬意。”
“第二，”淩夜繼續道，“貴城提到‘相位科技谘詢’，具體需要我們提供什麼？”
周鴻文的笑容僵了一瞬：“主要是……相位護盾的能量損耗問題。金陵城的護盾隻能維持兩小時，而黎明城的護盾能撐四小時。我們想知道，貴城是如何改進的？”
“這是核心技術。”淩夜搖頭，“涉及‘時空之心’的空間穩定原理，無法透露。”
周鴻文的眼神暗了暗，隨即又堆起笑：“理解。那第三……”他頓了頓，“貴城是否願意與金陵城聯合，共同對抗‘複興議會’的殘餘勢力？”
“可以。”淩夜點頭，“但聯合的前提是——金陵城必須斷絕與議會軍的聯係，並提供議會在中原的所有軍事部署情報。”
周鴻文的身體微微一震：“城主，這……”
“怎麼？”淩夜挑眉，“貴城不是說‘共同對抗議會’嗎？連敵人的位置都不肯說，談何聯合？”
周鴻文沉默片刻，突然跪地：“城主明鑒！金陵城與議會軍殘部確有貿易往來，但那是為了獲取他們的糧食和藥品——中原災荒嚴重，我們實在……”
“起來吧。”淩夜扶起他，“我不需要你們斷絕貿易，但需要你們在貿易中‘留一手’。比如，每次給議會軍的糧食，摻三成沙子；每次交易的藥品，少給五成。”
周鴻文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城主，這……這是欺騙！”
“這也是生存。”淩夜淡淡道，“末世裡，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金陵城想活，就得學會在夾縫中求存。”
周鴻文沉默良久，終於點頭：“城主教訓的是。我們……照辦。”
當天夜裡，淩夜在指揮室召開核心會議。龍武揉著眉心：“周鴻文那老狐狸，表麵上恭敬，實則想探我們的底。他提出的‘聯合抗議會’，八成是緩兵之計。”
“我知道。”淩夜調出金陵城的情報，“沈萬鈞是個商人，最在乎的是利益。他派使團來，一是想獲取相位科技，二是想確認我們的實力——畢竟，我們能摧毀議會的巨神兵。”
葉嵐指著全息屏上的金陵城地圖：“他們的防禦主要集中在長江沿線，城內有三支重裝部隊，但裝備老舊。如果我們……”
“不。”淩夜打斷她，“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他看向蘇清雅，“清雅，讓學院的學生整理一份《金陵城社會分析報告》，重點關注他們的糧食儲備、人口結構、民間勢力。”
“明白。”蘇清雅點頭，“我讓秦醫生幫忙，她對微生物和流行病的研究，能幫我們判斷金陵城的衛生狀況——這對判斷他們的戰爭潛力很重要。”
艾米莉亞靠在牆邊，指尖轉著匕首：“周鴻文帶來的禮物裡，有支百年人參。我檢查過了，是真的。但人參下麵，藏著一張密信。”
“密信內容？”淩夜挑眉。
“用密語寫的，我需要時間破譯。”艾米莉亞皺眉，“但初步判斷，是沈萬鈞寫給議會的，內容大概是‘黎明城有強援，不可輕舉妄動’。”
淩夜笑了：“有意思。沈萬鈞一邊想和我們合作，一邊向議會示好。這種‘兩邊下注’的把戲，倒也符合商人的本性。”
深夜，淩夜獨自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的金陵城燈火。蘇清雅端著一碗熱粥走過來，輕聲道：“在想什麼？”
“在想，如何讓金陵城成為我們的‘棋子’。”淩夜接過粥，“他們想要技術，我們就給點‘邊角料’；他們想要安全，我們就讓他們幫我們監視議會。等時機成熟……”他頓了頓，“等我們拿下中原，金陵城自然會乖乖歸順。”
蘇清雅靠在他肩頭：“你總是看得比彆人遠。”
“因為，我不想再經曆前世的失敗。”淩夜望著星空，“這一世，我要讓所有勢力都知道——黎明城，是不可戰勝的。”
風掠過城牆，帶來遠處的喧囂。黎明的燈火在夜色中明明滅滅，像一顆即將升起的新星。而淩夜知道，真正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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