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境的晨霧裹挾著硝煙味，漫過東防線的殘垣。龍武站在三號據點的觀察塔上，戰術服肩章上的血漬已被雨水衝淡，卻仍有暗紅的痕跡滲出來——那是昨夜與“猙”能量體近身搏殺時留下的。
“護盾剩餘8。”通訊器裡傳來葉嵐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相位炮充能完成，但……”她的頓了頓，“隻剩三發有效炮彈了。”
龍武攥緊腰間的戰術刀。昨夜，淩夜親自操作改裝後的晶能炮，用相位能量摧毀了七台“猙”能量體，但每發射一次，炮管內部的相位模塊就會產生細微裂痕——那是“星鋼”在高負荷下的正常損耗，可黎明城庫存的“星鋼”僅夠再支撐兩次充能。
“金陵軍的動向？”他對著通訊器問道。
“他們在後撤。”葉嵐調出全息地圖，代表金陵軍的紅色標記正從東防線邊緣逐漸收縮，“但不是潰敗——他們的補給車隊還在向後方移動，應該是去調集新的‘噬魂者’無人機群。”
龍武抬頭望向天空。晨霧中，幾架“噬魂者”正低空盤旋，機腹下的微型導彈閃著冷光。他知道，這是金陵城的試探——他們想確認相位武器的數量，再決定下一步戰術。
“傳令下去。”龍武的聲音沉穩，“一營保持警戒，二營用火箭筒清理殘餘‘猙’；三營……”他的目光掃過身後的“影衛”，“跟我去護盾機房，檢查相位炮的損耗情況。”
“明白！”
三小時後，護盾機房內，凱瑟琳能源工程師）正用激光測量儀檢測相位炮的炮管。她的金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上，指尖在操作台上快速滑動：“相位模塊的裂痕比預期嚴重，最多還能發射一次——而且必須是低功率模式。”
“低功率模式能摧毀‘猙’嗎？”龍武問道。
“不能。”凱瑟琳搖頭，“低功率相位能量隻能穿透普通能量護盾，對‘猙’的核心星能晶無效。”
龍武的眉心擰成川字。他望著全息屏上逐漸逼近的金陵軍標記，知道必須做出抉擇——是繼續用僅剩的相位炮硬拚，還是保存實力等待“諾亞”船的發現？
“龍隊。”通訊器裡突然傳來淩夜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來指揮中心。”
指揮中心的穹頂全息屏上，紅藍光點交織成一張巨大的戰場地圖。淩夜站在中央控製台前，黑色風衣垂落如瀑，指尖輕觸台麵，一道淡紫色的空間漣漪在空氣中蕩開——這是【時空之心】的“戰場推演”功能啟動的征兆。
“金陵城的補給車隊有三十輛裝甲卡車，載重量約五百噸。”他的聲音從全息屏中傳來，“根據‘諾亞’號的實驗日誌，他們的‘噬魂者’無人機每架需要消耗兩噸液態氮作為動力源。”
龍武瞳孔微縮。他想起昨夜與“猙”的戰鬥，“噬魂者”的續航能力確實遠超常規無人機——原來秘密在液態氮上。
“他們的總儲備有多少？”龍武問道。
“根據截獲的通訊，金陵城在長江北岸有三個液態氮儲備庫，總儲量約兩萬噸。”淩夜調出一組數據，“但其中兩個庫位於東防線後方二十公裡，第三個……”他的指尖在全息屏上滑動，指向長江南岸的“青龍港”，“在‘青龍港’地下三公裡處。”
“青龍港？”龍武皺起眉，“那是金陵城的民用港口，防守嚴密。”
“但‘諾亞’號的發現，讓我們有了新的籌碼。”淩夜的目光掃過龍武，“秦醫生那邊，對‘淨化之源’的分析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通訊器裡傳來秦婉秦醫生）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淨化之源’能分解變異獸體內的星能晶基因鏈，但對人體細胞的損傷率低於5！更重要的是——”她的聲音突然提高，“它能讓被‘深淵電鰻’病毒感染的士兵恢複意識！”
指揮中心裡一片寂靜。
龍武望著全息屏上的“青龍港”標記，又看了看淩夜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麼：“淩先生，您是說……用‘淨化之源’交換金陵城的液態氮？”
“不。”淩夜搖頭，“是讓他們主動把液態氮送到我們麵前。”
他的指尖在全息屏上輕點，調出金陵軍的通訊頻率：“周正雄的指揮部裡，有一個隱藏的加密頻道——那是他和‘諾亞’號實驗團隊的聯絡通道。”
“您怎麼知道的？”葉嵐驚訝地問。
“前世我在‘星艦’計劃的絕密檔案裡見過。”淩夜的聲音平靜，“周正雄是‘方舟計劃’的核心成員，他的加密頻道用了‘星艦’的量子加密技術——我破解了。”
全息屏上，一段加密通訊被解密播放。周正雄的聲音帶著焦慮：“……‘猙’的損耗率超過預期，‘噬魂者’的液態氮儲備隻剩三成……必須儘快從‘青龍港’調運……”
“他要去‘青龍港’。”淩夜關掉通訊，“金陵城的防線後撤，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他們需要補充液態氮。”
龍武的呼吸一滯。他終於明白，金陵城的攻勢暫緩，不是因為相位武器的威懾，而是因為後勤壓力——他們的“噬魂者”無人機需要液態氮，而東防線的消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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