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泣血:;二百年後的未知之劫
修真界的時光從不是勻速流淌的河。對凡人而言漫長的百年,在修士眼中不過是閉關修行的一瞬;可當二百年的光陰疊加上三界安危的重量,連指尖劃過的風,都染上了沉凝的氣息。
當年天衍城那一場血色之戰,早已化作修真界典籍裡的傳奇。虛無閣從城西一隅的小小樓閣,擴張成橫跨人、仙、靈三域的恢弘道場,山門處鐫刻的“鴻蒙守正”四字,在日月交替間泛著溫潤卻堅定的光。十萬弟子晨昏修煉,雷光劍的嗡鳴與玄鐵盾的沉響,成了三域最安穩的背景音。而李三——這位以鴻蒙虛無之力平定邪修之亂的傳奇,二百年間從未停下修行的腳步。此刻他靜坐於虛無殿的玉床之上,周身流轉的金色靈力已臻化境,每當氣息運轉到極致,殿內的空間便會泛起水波般的漣漪,仿佛連天地規則都在為他的修為震顫。地仙境後期巔峰的境界,距離無數修士終其一生都無法觸及的太乙金仙境,隻差最後一道無形的屏障。
晨露還未從虛無閣主峰的仙草上滴落時,靈六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虛無殿外。往日裡他總是手持陣盤,神色沉穩得像塊萬年玄鐵,可今日他的白袍下擺沾著露水與泥土,手指因用力而將傳訊玉簡攥出了痕跡——那枚玉簡通體漆黑,表麵縈繞著未散的血色靈光,紋路是龍族獨有的“九轉鎖魂紋”,唯有族中直係血脈或首領親授之人,才能動用此等緊急傳訊之術。而此次傳訊者,身份更為特殊——她是龍族首領的嫡女,更是東皇太一遺留世間的最後血脈,東皇玄鱗。
“閣主!”靈六推開殿門時,聲音裡帶著難掩的顫抖,往日裡清晰的吐字都變得急促,“東皇玄鱗傳回急訊,龍淵……龍淵那邊出大事了,情況恐怕比我們能想到的還要凶險!”
玉床上的李三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的金色靈光瞬間收斂,隻餘兩道銳利如劍的目光。他早已察覺到靈六身上的慌亂——能讓跟隨自己二百年、曆經無數大戰的靈六如此失態,龍淵的異動絕非尋常。李三抬手散去周身的靈力光暈,衣袍在無風的殿中輕輕浮動,聲音平靜卻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彆急,慢慢說。玄鱗身為東皇後裔,又得龍族長老親傳,向來沉穩果敢,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不會動用九轉鎖魂玉簡。”
靈六快步上前,將玉簡遞到李三麵前,指尖的顫抖仍未停止:“玉簡是東皇玄鱗親手刻錄的,她說三日前龍淵突然刮起陰風,那風不是東海的潮汐風,是帶著腐朽氣息的黑風,吹得海水都泛著黑沫。緊接著淵井上空就聚起了血雲,濃得像潑了萬斛血水,連族裡活了一千兩百年的玄滄長老都說,從未見過這般邪異的景象。更可怕的是淵底的海眼,原本隻有百丈寬的漩渦,三日內擴到了千丈,族中兩名金丹期的弟子想去探查,剛靠近百丈範圍就被吸力拽著往漩渦裡拖,若不是東皇玄鱗及時用混沌之力斬斷吸力,那兩名弟子恐怕已經……”
靈六的話沒說完,李三已接過玉簡。他指尖注入一絲鴻蒙之力,玉簡表麵的血色靈光瞬間亮起,東皇玄鱗清冷的聲音隨之在殿中回蕩——那聲音不似尋常女子的柔婉,反倒帶著龍族特有的威嚴,像是玉石碰撞青銅鐘,可此刻每一個字裡都裹著焦慮,連尾音都微微發顫:“三哥,龍淵的不對勁不是小動靜。血雲裡總傳來嘶吼聲,那聲音不是海妖,不是妖獸,是帶著‘虛無’氣的,像是從三界之外的黑夜裡鑽出來的……結界已經開始晃了,我能感覺到底下有東西在撞,再拖下去,恐怕整個東海都要被卷進來。”
“龍淵……”李三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眉頭微微蹙起。他曾在東皇一族的古籍裡見過記載:上古時期,東皇太一為防域外邪祟侵入三界,在東海龍淵布下“九轉混沌結界”,將通往域外空間的裂隙封在海眼之下。而龍族世代鎮守此地,便是為了守護結界,不讓裂隙有一絲鬆動。如今血雲蔽日,海眼擴張,顯然是結界出了大問題——或許不是鬆動,是已經被什麼東西撞破了口子。
“備飛舟,即刻去龍淵。”李三起身時,周身的氣息驟然變得淩厲,虛無殿的玉柱上竟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他做事向來不拖泥帶水,尤其是關乎三界安危的事,更容不得半分遲疑。靈六應了聲“是”,轉身便往外走,腳步比來時快了數倍。
半個時辰後,一艘通體由萬年玄鐵打造的飛舟從虛無閣的山巔升起。飛舟長三十丈,寬十丈,船身刻滿了交錯的紋路——既有李三親手繪製的鴻蒙防禦陣,也有東皇玄鱗當年為謝他平定邪修之亂,用自身龍血勾勒的龍族符文。兩種陣法交織在一起,在陽光下泛著金藍相間的光,連飛行時激起的氣流都成了流線型的光幕。飛舟穿過虛無閣的護山大陣時,守陣的弟子們紛紛駐足行禮,他們雖不知閣主為何緊急出行,卻從飛舟的方向猜到,定是有大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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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立於飛舟船頭,衣袍被高空的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望著下方飛速掠過的山川——青蒼的山脈像蜿蜒的巨龍,翠綠的湖泊像散落的碧玉,凡人的城鎮裡升起嫋嫋炊煙,一切都平和得像幅靜止的畫。可他知道,這份平和或許隻是表象。二百年前邪修之亂時,天衍城的百姓也是這樣過著尋常日子,直到邪修的屠刀落下,才驚覺危險早已潛伏。東皇玄鱗曾跟他說過:“三界就像個被結界裹著的琉璃盞,看著堅固,可一旦從外麵敲出個縫,裡麵的一切都會碎。”當時他還覺得是玄鱗多慮,如今想來,是自己低估了域外邪祟的執念。
飛舟的速度快得驚人,不過一日一夜的功夫,便抵達了東海海域。遠遠望去,龍淵方向的天空像是被墨汁染過,濃黑的血雲從海平麵一直鋪到天際,連正午的太陽都被遮得嚴嚴實實。海麵上刮著狂暴的黑風,巨浪卷得有十丈高,浪尖泛著詭異的黑色泡沫,拍在礁石上時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被腐蝕。更讓人不適的是空氣中的味道——除了海水的鹹腥,還混著淡淡的血腥味與腐朽氣,吸一口都覺得喉嚨發緊。
“閣主,前麵就是龍淵了。”靈六指著前方被血雲籠罩的海域,聲音壓得很低。他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枚避邪玉佩,捏在手中——那玉佩是用深海暖玉煉製的,能抵禦低階邪祟,可此刻玉佩表麵竟泛起一層淡淡的灰霧,顯然這裡的邪異氣息已遠超低階水準。
李三點了點頭,目光穿透黑風與巨浪,落在龍淵的核心處。隻見血色雲層的正下方,一根巨大的黑色石柱矗立在海中——那便是龍淵的鎮淵龍柱。龍柱高千丈,粗百丈,通體布滿了上古時期的龍紋與東皇符文,往日裡龍紋該泛著銀白色的光,符文該是金色的,可此刻龍紋卻透著淡淡的紅光,像是被血水浸過,符文的光芒更是黯淡得幾乎看不見,隻有偶爾閃過一絲微弱的金芒,像是在苦苦支撐。
更讓人揪心的是龍柱周圍的景象——數以萬計的龍族成員盤旋在海麵上,形成一道密密麻麻的屏障。有的龍族維持著本體形態:巨龍身長百丈,鱗片在血雲下泛著暗紫色的光,翅膀扇動時能掀起數丈高的風浪,口中不斷噴出白色的龍息,試圖驅散周圍的黑風;有的龍族化為人形,身著銀白戰甲,戰甲上刻著龍族的圖騰,手中握著龍紋長劍或玄鐵盾,口中吟誦著上古咒語,每念一句,便有一道靈力注入龍柱,可他們的臉色大多蒼白,顯然已消耗了大量靈力。
而在龍柱的頂端,一道緋紅的身影格外顯眼——那是東皇玄鱗。她身著一襲緋紅長裙,裙擺被海風吹得飄起,長發如墨瀑般垂在身後,額間的金色東皇圖騰泛著微弱的光。她手中握著一柄鑲嵌著龍晶的長劍,劍身上縈繞著淡淡的混沌之力,正不斷將自身的靈力注入龍柱。可她的臉色比周圍的龍族還要蒼白,袖口處沾著已經發黑的血跡,顯然在之前的抵抗中受了傷,連站立的姿勢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飛舟緩緩靠近龍柱,李三縱身一躍,從飛舟上跳下。他周身泛起一層金色的鴻蒙之力,將黑風與邪異氣息擋在外麵,穩穩地落在龍柱頂端的平台上。剛一落地,一股強烈的壓抑感便撲麵而來——那股氣息不是邪修的陰邪之力,也不是妖獸的凶煞之氣,而是帶著“虛無”特質的冰冷與貪婪,仿佛能吞噬一切生靈的靈力與靈魂。李三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鴻蒙之力都在微微躁動,像是在與這股氣息對抗。
“三哥!”東皇玄鱗看到李三時,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欣喜,那絲欣喜像黑暗中的火光,短暫卻明亮。她收起長劍,快步走到李三麵前,腳步有些踉蹌,若不是及時扶住身邊的石柱,恐怕已經摔倒。“你終於來了,再晚一步……”
“先彆說話。”李三打斷她的話,目光落在她的袖口上,“你受傷了?”
東皇玄鱗下意識地將袖口往後縮了縮,搖了搖頭:“小傷,之前抵擋黑風時被刮到的,不礙事。”可她的臉色騙不了人——蒼白中透著一絲灰敗,嘴唇也沒有血色,顯然不止是“小傷”那麼簡單。
李三沒有拆穿她,隻是指了指下方的海眼:“情況比我想象的更嚴重,結界現在怎麼樣了?”
東皇玄鱗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語氣沉了下來:“結界已經鬆動三成了。三日前我就發現符文的光芒在減弱,剛開始還能靠族裡的靈力勉強維持,可昨日開始,海眼底下的東西開始撞結界,每次撞擊,龍柱都會晃一下,符文的光芒就弱一分。剛才你沒來的時候,又撞了一次,族裡有十餘名弟子沒來得及躲開,被吸力拽進了海眼,至今沒回來……”
李三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隻見龍柱下方的海眼已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旋渦的直徑足有千丈,周圍的海水被吸得旋轉起來,形成一道黑色的水牆。漩渦中心不斷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底下翻滾,還夾雜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那味道像是腐爛的生靈屍體,又像是生鏽的鐵器,聞之欲嘔。更可怕的是,血雲中的血色正不斷往下滲,融入旋渦中,讓旋渦的顏色變得愈發漆黑,連周圍的空間都泛起了細微的扭曲,像是隨時都會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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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過用混沌之力探查淵底。”東皇玄鱗的聲音帶著幾分後怕,“剛把靈力探下去,就被一股力量拽著往底下拖,那股力量能吞噬靈力,若不是我及時切斷靈力連接,恐怕連我的本源都會被吸走。族裡的長老說,底下的東西應該是域外的邪物,已經突破了結界的外層,現在在撞內層的防禦。”
李三聞言,緩緩閉上雙眼。他將自身的鴻蒙虛無之力釋放開來,化作一道無形的絲線,朝著血雲與海眼的方向探去。鴻蒙之力與域外的“虛無之力”本是同源,隻是鴻蒙之力帶著“生”的特質,而域外虛無之力帶著“滅”的特質,或許能用這種同源性,探查到淵底的情況。可當鴻蒙之力剛接觸到血雲時,一股強烈的排斥力便傳來——那股排斥力中帶著濃鬱的貪婪,像是餓了千年的野獸遇到獵物,試圖順著鴻蒙之力的絲線,侵入李三的體內,將他的靈力徹底吞噬。
“好強的吞噬之力!”李三心中一驚,立刻收回鴻蒙之力。他睜開雙眼時,眸中滿是凝重——這股力量比二百年前遇到的任何邪修之力都要強大,甚至能與他的鴻蒙之力抗衡,若不是他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已臻化境,恐怕剛才那一下,就會被這股力量反噬。
就在此時,海眼突然劇烈地躁動起來。原本旋轉的黑色旋渦瞬間加速,周圍的海水掀起數十丈高的巨浪,朝著龍柱拍打而來,浪尖的黑色泡沫落在龍柱上,竟將堅硬的石柱腐蝕出一個個小坑。血雲中的血色愈發濃鬱,隱約間,一道巨大的黑影在血雲深處緩緩浮現——那黑影的體型龐大得驚人,光是露出的一部分,就有千丈高,周身縈繞著黑色的霧氣,霧氣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變得冰冷刺骨。
周圍的龍族成員瞬間停下了動作,無論是維持本體的巨龍,還是化為人形的修士,眼中都充滿了恐懼。連活了一千兩百年的玄滄長老,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聲音發顫地說道:“這……這是什麼東西?從未在古籍裡見過……”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從血雲中傳來。那嘶吼聲不是生靈的叫聲,更像是金屬摩擦石頭的刺耳聲響,又帶著一種能穿透靈魂的冰冷,聽得人頭皮發麻。嘶吼聲傳遍整個海域,海麵上的巨浪瞬間拔高到二十丈,龍柱上的上古龍紋發出刺耳的悲鳴,像是隨時都會碎裂。海眼的旋渦瞬間擴大到兩千丈,吸力變得愈發強大,連遠處的飛舟都被拉扯得微微晃動,靈六急忙啟動飛舟上的防禦陣法,才勉強穩住身形。
東皇玄鱗的臉色變得慘白,可她還是強撐著站在龍柱邊緣,對著周圍的龍族成員喊道:“所有人聽令!凝聚龍力與混沌之力,注入龍柱!加固結界!絕不能讓那東西出來!”
她的聲音帶著東皇血脈特有的威嚴,讓慌亂的龍族成員瞬間安定下來。數以萬計的龍族齊聲嘶吼,聲音震得海水都在顫抖。維持本體的巨龍們張開大嘴,噴出白色的龍息——那龍息帶著龍族的本源之力,能驅散邪祟,無數道龍息彙聚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白色光幕,籠罩在海眼上方;化為人形的龍族則手持法器,將自身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龍柱,龍柱上的暗紅光紋漸漸褪去,重新泛起一絲銀白色的光。
可就在白色光幕剛形成的瞬間,血雲中的黑影猛地朝著光幕撞來。“砰”的一聲巨響,像是天地崩塌的聲音,白色光幕瞬間被撞得粉碎,無數道龍息化作漫天光點消散在空氣中。龍族成員們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倒飛出去,有的巨龍翅膀被震得撕裂,金色的龍血從傷口中噴出,落在海麵上;有的化為人形的龍族直接噴出鮮血,重重地摔在龍柱或海麵上,一時間,慘叫聲與龍吟聲交織在一起,聽得人心頭發緊。
東皇玄鱗也被衝擊力震得後退了幾步,她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紅色的血滴落在緋紅的裙擺上,像是開了一朵淒厲的花。她手中的龍晶長劍險些脫手,若不是緊緊握住劍柄,恐怕已經掉入海中。她看著眼前的景象,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怎麼可能……我們數萬龍族的合力,竟連一擊都擋不住……”
李三見狀,心中一沉。他知道,此刻已到了最危急的時刻——若是再讓那黑影繼續衝擊,結界遲早會徹底破碎,到時候海眼底下的邪物都會湧出來,整個東海乃至三界,都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李三縱身一躍,飛到海眼上空。他周身的鴻蒙虛無之力瘋狂運轉,金色的光芒從他的指尖、眉心、胸口不斷湧出,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拳——這道光拳足有百丈大,表麵縈繞著金色的紋路,每一道紋路都代表著一種鴻蒙規則,是他耗費百年修為領悟的“鴻蒙虛無拳”,威力比二百年前平定邪修之亂時,強了不止十倍。
“鴻蒙虛無拳!”李三一聲大喝,聲音震得周圍的黑風都停滯了一瞬。他將全身的靈力都注入光拳中,朝著血雲中的黑影砸去。光拳所過之處,黑色的陰風被撕裂,血色的雲層被撞開,連周圍的空間都泛起劇烈的漣漪,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朝著黑影狠狠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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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金色光拳與黑影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血色雲層瞬間被炸開一個巨大的窟窿,直徑足有五百丈,正午的陽光透過窟窿照射下來,落在海麵上,形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像是連接天地的橋梁。周圍的黑風與巨浪瞬間消散,連海眼的旋渦都停滯了一瞬。
可下一秒,更可怕的景象出現了——那黑影隻是微微一頓,身上的黑色霧氣波動了一下,便恢複了原狀。它身上的氣息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加狂暴,像是被這一擊徹底激怒,血色雲層中的血色愈發濃鬱,連陽光都被重新吞噬。
“吼——”
玄鐵飛舟的船身上,瞬間凝結出三寸厚的黑冰,冰麵還在不斷蔓延,仿佛要將整艘飛舟凍成一塊巨大的玄鐵冰坨。靈六臉色驟變,急忙運轉靈力注入陣盤,飛舟上的鴻蒙陣法再次亮起金色光紋,才勉強將黑冰擋住,可陣法光紋也因此變得黯淡了幾分。
“這是域外的‘虛無冰封’,不是尋常的極寒之力。”東皇玄鱗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她已用混沌之力壓住體內翻湧的氣血,手中龍晶長劍泛起的金色光芒比之前更盛,“這種力量能凍結靈力、撕裂神魂,連空間都會被它凍住,必須儘快驅散!”
話音未落,東皇玄鱗縱身躍起,手中長劍朝著蔓延而來的黑色霧氣斬去。劍刃劃過空氣時,帶出一道金色的弧光,弧光中蘊含著東皇太一遺留的混沌神力,正是域外虛無之力的克星。“嗤啦——”金色弧光與黑色霧氣碰撞的瞬間,像是熱油潑在冰麵上,黑色霧氣發出刺耳的聲響,瞬間被驅散了大半,連地麵上的黑冰都開始融化,化作黑色的水流,順著龍柱的紋路往下滴落。
“多謝。”李三對著東皇玄鱗點頭致謝,體內的鴻蒙之力再次運轉起來。剛才那一拳雖未傷到黑影,卻也讓他摸清了對方的實力——這頭域外邪物的修為至少達到了九天玄仙境初期,比李三足足高了七個小境界,三個大境界,甚至有可能更強,僅憑他一人之力,恐怕難以將其斬殺。
可沒等李三再做準備,海眼的漩渦中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嘎吱”聲,像是金屬被強行撕裂。緊接著,一隻巨大的黑色爪子從漩渦中猛地伸出——那爪子足有十丈寬,上麵覆蓋著層層疊疊的黑色鱗片,鱗片邊緣泛著暗紫色的光,每一片鱗片上都刻著詭異的紋路,像是某種邪惡的符文。爪子的指甲長達丈餘,鋒利得能劃破空氣,指甲尖端還滴落著黑色的液體,落在海麵上時,瞬間腐蝕出一個個深不見底的小洞,冒出黑色的煙霧。